“我想回到当初的生活,就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在门前吻别,然后爸爸为村里的为不慎受伤的村民医治,你去外出打鱼,带着阿德努斯一起。我跟妈妈一起整理家务,为你们清洗衣服,沿路上我甚至能非常走运的摘到一束野花,一篮野果作为礼物送给你跟阿德努斯,没有争斗,没有杀戮,只有你跟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是的,我只想要那么多,而不是现在的一切。”特奈娅抬头望着卢迦,眼泪不争气地流出,顺着脸颊漱漱落下。
“可是,我们回不去了。”卢迦轻叹了一口气,脖颈僵硬就像是木偶一般摇了摇头,接着,他放下手中用来修剪枝叶的小刀,走过来坐在特奈娅的身旁。
“够了,你现在可是奥古斯塔,高贵的女人,一个出自卑微之地的高贵之女,你的眼眶中流出的是黄金,比得过那努米底亚出土的最为贵重的宝石。”卢迦轻声细语安慰着,伸手用拇指轻轻拭去特奈娅脸上正流下的泪珠。
特奈娅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平静,仿佛卢迦给予的安慰让她重新鼓起了勇气。
在这之前天知道她受到了怎样的委屈才会在这里最终发泄出来。
争吵也好,冷战也罢,这都不是对以后生活失去信心的理由,因为总会有拨得云开见明月,双方相互坦诚相待,哪怕是最坏的人都会有知心的那个人。..
“对不起…”特奈娅看着卢迦,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出,她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责地说道:“你看我,真是自私啊,好不容易重新团聚,又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是上帝怜悯的我,而我却不珍惜。你说像我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凭什么会得到您那高贵的爱呢?”
卢迦不言,一把将特奈娅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特奈娅,我的爱人,这世道很乱,就连如此巨大的国家都在极度的动荡之中,更何况难以自保的小小家庭。特奈娅,我必须要纠正你,你父亲的死我非常内疚,对于我的影响太过于巨大,我明白了地位卑贱什么都干不了,是的,连保护自己所爱的人都做不到,那么活着真的没有意义。虽然说可能这其中很多选择都是我的自私之举,可是这其中我都最大限度的保证我们都能够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
特奈娅默不作声,显然她是被卢迦给劝服了,至少是现在,她还是懂得了一些,她或许知道什么卢迦不知道的,就好比他们曾在刘恩德来到这里之前就有些交际。
冰释前嫌的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卢迦右手搂住特奈娅的腰,左手不断在她那麦黄色的头发上不断抚摸做安慰。
“特奈娅,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特奈娅没有回答,可是卢迦还是能够猜出一个大概。
特奈娅毕竟是一个平民女子,在贵族的交际圈当中边缘化甚至不受待见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毕竟在这帮有名有号的贵族当中,谁都不愿意去接纳与喜欢一个半道杀出暴发户。
特奈娅只有卢迦这一个靠山,虽然足够,可是依靠特奈娅现在内敛的性格,才会导致一些人对她的欺辱更加肆无忌惮吧。
特奈娅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哪怕是卢迦的再三追问,她有忌惮,所以迟迟不肯开口,卢迦也能够明白,毕竟自己是特奈娅唯一的保护伞。
短暂的相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卢迦带着特奈娅母子二人回到了偏宫中,卢迦向特奈娅允诺将在正宫为特奈娅准备一个房间,但是被特奈娅回绝了。
她的态度是如此坚定,甚至不给卢迦任何解释的机会,也许她心意已决,并没有什么好劝说的。
回去的路上,卢迦左思右想越来越感觉当下的问题必须要自己出面,毕竟迎娶两位奥古斯塔是自己的主意,特奈娅不应该成为这件事的受害者。
“去李基尼娅的寝宫。”卢迦招呼着马车车夫,并在侍卫们的护送下来到了李基尼娅的屋子门前。
出来迎接的侍女匆忙在门前驻足冲着卢迦的马车行礼,卢迦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李基尼娅说清楚了。
他一路气冲冲地走进去,沿途的侍女们都匆匆忙忙地躲在一旁,生怕惹怒了这个正在气头上的奥古斯都。
卢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李基尼娅的房间门前,不等侍女伸手阻拦,他一把将门推开。
“咔!”
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段悠长的哀嚎,吓得围在周围的侍女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卢迦大步进去,只看到李基尼娅坐在床头,她正拉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侍女的手像是在讨论什么。
那个老侍女卢迦一眼就认出了是当初在罗马还有拉文纳每次宴会都会来叫卢迦去见李基尼娅的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卢迦甚至对宴会都有些恐惧了。
“李基尼娅,我想我们现在必须要好好谈谈了。”卢迦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对李基尼娅厉声说道,现在可不是责备那个老女人的时候。
从他的口气当中就能够听出来他此时的心情是非常不满的,至少是对李基尼娅,在此之前卢迦已经对她不止一次发脾气,可是李基尼娅总是能够在争吵过后选择原谅卢迦,当然,这样的原谅是有代价的。
李基尼娅看到卢迦怒气冲冲得进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事,她小声冲着那位老侍女嘱咐了什么,那侍女点头,接着起身冲着卢迦行了礼,继而离开了这间房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李基尼娅扫了一眼卢迦,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接着从床上起来,坐在卢迦对面的桌子旁,双手麻利地拿来一个银杯,并且斟满酒。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李基尼娅完全没有被卢迦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影响,和他相比,李基尼娅反而显得镇定自若,全然不会去畏惧任何怒火。
“呵,你早已习惯了跟我的争吵。”卢迦双眼紧盯着李基尼娅,可是从头到现在李基尼娅都没有抬起头来直视卢迦近乎审判的目光,“我能够对任何外来的使者或是宫里的廷臣保持耐心和蔼,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能够激起我的怒火。”
“我并不想跟您争辩什么,恺撒。”李基尼娅将银杯缓缓放置在卢迦的面前,不紧不慢地说道:“说说吧,又是因为什么流言蜚语。”
……
现在已经是沙隆会战惨败之后的第一个年头,阿提拉在自己驻潘诺尼亚的行宫当中时时提醒着自己不能够忘记这样的耻辱。
深夜,阿提拉再一次在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来,一把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在透过微弱的火光左右望了眼。
身旁躺满了熟睡的女人,她们赤身裸体的躺在用斯基泰布匹下发出轻微的鼾声,她们躺在宽阔的大床上仪态万千,好一帮香草美人,大概是把玩过后没有了欲望,阿提拉看着她们的肉体的目光都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