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父母知道这个胎记吗?
安西老师说肯定知道啊。
我说那就好,现在我就给你念经吧。
安西老师说我想出去帮妈妈梳完头发,再帮父亲洗一次脚再走。
我说行。
我们两人一起出来,看到安西爸爸还在不停的走来走去。
看到我们出来,他终于停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安西老师,想说怎么又说不出来。
安西老师默默的来到妈妈身后,帮她梳理干净,还从自己的头上拿下一枚发夹,给妈妈夹好。
我们这才看清楚了安西妈妈的样子,竟然隐隐约约的也是一个美人。
我一直看着她的身上,没有看到有怎么冥人附身,难道又是像那个老奶奶一样是被冤魂缠身的?
安西老师给妈妈梳完头,用毛巾去冲了一下水,回到妈妈身前,给妈妈洗脸起来。
安西爸爸说,西呀,你这是做什么,你妈就那样了,你还给她洗怎么脸?
安西老师流着泪,说我好久没有给妈妈洗脸了,这一次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安西爸爸说领工资的人都这样的,要是个个都回家,谁在外面上班呢,你忙你的去吧。
安西老师给妈妈洗完脸,从厨房里端出一盘水,放在安西爸爸面前,抬头起来看着他,说爸,从小都是你给我洗脚,我现在长大了,也让我给你洗一次吧。
安西爸爸突然浑身一晃。
眼中竟然有泪花出来,突然大哭起来,说西啊,你是不是出了怎么事了?怎么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呢?
安西老师一呆,顿时泪如雨下,看着爸爸说不出话来。
我急忙说叔,安西老师这一次要到北京去,可能一年之后才能回来看你们了,因此心里激动,想尽一下孝心再去。
慕雪姐姐强忍着泪水,也笑着说对对对,安西爸爸啊,安西叫我们来,就是跟我们告个别,这一次去,听说是去北京人民大会堂演出,因此要在北京呆一段时间呢。
安西爸爸说真的?
慕雪姐姐站起来,过去扶住他,说我是安西的同学,也是她的好朋友,要不然我们来干嘛?也是舍不得她离开一年时间啊。
安西老师感激的看着我们。
安西爸爸这次开心起来,说去北京啊,好事啊,我想去看一次**呢,还有长城,还想去看看**他老人家,唉……西啊,你这一次去那么长时间,顺便帮爸爸去看一看,回来跟爸爸说一说。
安西老师泪水如雨一般掉落在水盘里,弹起一个一个小水花。
安西老师说爸,你坐下,让我给你洗洗脚吧。
安西爸爸说那还洗怎么脚啊,我这都一个星期没洗了,脏着呢,不洗不洗。
安西老师突然一跪,大哭起来,说爸,求你让我给你洗一次脚吧。
安西爸爸呆呆的看着安西,说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呢?好好好,洗。
然后坐下来,把脏兮兮的双脚放进水盘中。
安西老师跪着,用手挽起水,一根脚趾一根脚趾的给爸爸搓洗,又拿来肥皂,给脚背和脚踝,小腿都清洗干净,还在那处断腿上面摩擦良久。
慕雪姐姐咬着衣服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而我早已经泪流满面。
慕雪姐姐小声说我虽然没看到她,但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我点点头。
安西老师洗完,安西爸爸大笑,说养女儿就是好啊,舒服。
安西老师端起盆子,走进卫生间里倒掉,然后茫然的看了整个家一眼,放下水盆,说爸,我得走了,我扶妈妈回去睡觉,然后再呆一会,就走了。您也回去睡觉吧。
安西爸说走怎么走啊,没有菜也煮个饭吃了再走啊,况且你两个朋友也在呢。
我急忙说叔叔,我们不吃饭了,就是陪安西老师回来看你们,然后就送安西老师走。
安西爸点点头,说行吧,刚才也才吃了粥,还没饿,你妈昨晚叫整整一个晚上,一直没睡,就说女儿走了,女儿走了,边叫边哭,哭了一个晚上呢。原来是说你要去北京的事,她怎么就知道了呢?奇怪了。
安西老师一呆,看着妈妈。
我也向安西妈妈看过去。
她还在流着口水,打着呼噜。
安西老师扶着妈妈进了房间里,给妈妈睡下之后,出来时,安西爸爸也回房间睡了。
安西老师眼眶里满是泪水,不停的用手摸着家里的每一样东西,一边摸一边流泪,最后看着我,说小妹妹,开始吧。
我说安西老师,你确定还是要投胎转世到这个家吗?我可以让你投到更好的家庭里去,下辈子过得无忧无虑。
安西老师泪水直流,回头又看了一眼整个家,说我这个家虽然很穷,妈妈是疯子,爸爸是瘸子,可是我从小到大都觉得很幸福,我不投到哪里,就在这里,就还做他们的女儿。
我说好吧。
我说你家里有香吗?再拿几张纸钱出来。
安西老师进了房间里,不一会拿出三根香四五片皱巴巴的纸钱,说家里就有这么多了,够了吗?
我说勉强够了。
我拿打火机点上香,插在厅堂里的半块砖头孔里,然后对安西老师说,你还有怎么要说的吗,再过十来分钟,你就会投胎转世去了。
安西老师猛然一震,说让我再看他们一眼,行吗?
我说行。
安西老师急忙跑进房间里,不一会两眼带泪的出来,看着我,说小妹妹,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听那些白灵说你是莲花山下来的,却没人知道你的名字。
我说我叫灵灵。
安西老师说灵灵,我希望你能帮我妈妈治好她的疯病,然后有时间代替我来看看他们,行吗?
我说安西老师,治你妈的疯病问题不大,只是我想来一趟可能太远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来的。
安西老师说好,然后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慕雪姐姐,眼神里慢慢从怨恨到释然,对我说,灵灵,你告诉慕雪,说我原谅她了,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