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大门的人当然看到了他,大半夜看到一个跛脚少年向他们走来,这画面怎么看都很诡异,于是他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抽刀向他砍来。
丁凉瞥了他一眼,身子一侧躲过了他的刀,然后空手夺了他的刀。
他的动作在他的眼里,太慢!
守门人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刀跑到别人手上,快的就好像是在变戏法。紧接着他看到一道雪亮的白光闪过,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头就已经落到了地上。
丁凉的手快,刀更快。
但是他的腿脚不利索,于是尸体喷出的血迹有一点沾到了他的衣服上。
他顿时满头黑线,那可是老和尚送给他的,他很珍惜。
于是他更加愤怒了。
里面似乎正在开宴会的山匪都被惊动了,一个个怒吼着拔出兵刃冲了出来。
丁凉眯了眯眼,他看到了有人手上还拿着烤肉,也许是白天那头驴,已经被他们烤了吃。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刀,不算是好刀,但是勉强能用。
然后一挥刀,刀光如弯月,刀上已染血。
这些土匪都是实打实的悍勇亡命徒,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杀,他们哪里还能压制的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老子要剜了你的心肝下酒!”
“......”
土匪们乱喊乱叫,他觉得很聒噪。他们扑杀了上来,丁凉面无表情,只是挥刀。
虽然这些匪徒蛮力极强,也非常勇猛。但是在丁凉看来,他们的动作又迟钝又粗鄙,简直漏洞百出。即使人多,他依然能准确的找到许多破绽。
生死搏杀之时,一点破绽就足以致命,何况是许多?
他的刀总是能够寻找到最致命的破绽,一刀毙命。这亦是地府教育出的成果,对一个杀手来说,想要成功,能一刀毙命就绝不要下第二刀。
黑虎寨的山匪们内心十分憋屈,一直都是他们欺负人,还从来没有人欺负到他们头上,要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山匪,他们是有后台也有高手的,要不然也不能在离临安城这么近的地方逍遥法外这么久。
但是今夜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一个面容俊秀的布衣跛脚少年杀进了山门,如同地狱中走出的恶鬼。刀染血,衣染血,脸上也溅上了血。十步一杀,冷漠残忍,然而他的面容表情平静淡然,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于称尊天下的地府组织来说,这样的场面自然是小场面。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少年对上黑虎寨主,寨中第一高手,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的开山黑虎尚明的时候,与这位以蛮力出名的刀客硬碰硬,以力搏力,竟生生的将尚明手中的刀震飞离手。
这还不算是什么,真正让山匪们恐惧的肝胆欲裂的,是这个少年以手为刃,将左手插进了尚明的胸膛。
然后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变得一片墨黑。
高大强壮的高手尚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腐朽,像是被嗜血的恶鬼吞噬了浑身的精血与血肉,瞬间化为一具干尸。
丁凉冷漠的面容泛起了奇异的表情,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悦,那样子实在可怖至极。
剩余不多的山匪们再也不起反抗的心思,纷纷想要逃跑。
有的受了伤跑不了的则是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丁凉当然不愿意。
老师父告诉过他,男人,说到就要做到。
他说了要把这些土匪都杀了,就不能让他们活一个。
那一夜,血流成河。
杀戮结束后,他的黑瞳渐渐变回了本来的色彩。他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右手,觉得很满意。
他身上的那颗宝珠所记载的,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吞圣天功,更多的人叫它,吞天魔功。
修行此功者,可以化去敌手内力,也可以将敌人的内力吸收,化为己用,可谓至阴至毒。最可怕的是,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不但可以吞噬功力,甚至连敌人的生命本源都可以吸取,夺来铸就自身的不朽魔体。
久远前西方一大教派,威势之盛连少林昆仑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最终因为此功太过有伤天和,被众教联手覆灭了。
不知道地府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才得到这颗传法宝珠,却阴差阳错落到了他的手上。宝珠所藏经文字迹虽然极密极小,但是他天生神眼,阅读起来并不困难。
他在寺中修养的三个月时间里,已经研习了吞天魔功的心法,并且已经达到了第一层境界。
他决意杀人,自然毫无慈悲,握碎了尚明的心之后,一股难以言喻,至高无上的快感涌上心头,像一杯香醇美味的鸩酒,几乎要他迷醉。
不过吞天魔功限制颇多,目前他一日只能施展一次。
他自幼在地狱长大,没有太强烈的道德观念,最多不吞噬好人,就是他的底线。现在他只是初试锋芒,虽然没有从那个所谓的高手身上得到太大的好处,但是却试验了吞天魔功果然天下无双!
假以时日,他便能得到,足够支撑他完成心愿的强大力量。
丁凉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染了很多血,他也舍不得扔,也不会洗......就在他烦恼时,寨内厅堂突然传出一个人的呼救声。
“救命啊英雄!发发好心救我一救。”
丁凉想了想,老和尚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对造浮屠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救这个人只是顺手,不妨一做。
他走上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被绑在柱子上,他的面容相当清俊,虽然被绑着,但是看上去很精神也很体面。
丁凉一刀将绳子割断。
他脱险后,首先就是很有礼貌的向丁凉说了声谢谢,丁凉没有理他,转身离去。
“兄弟你等一等!”
黑衣少年追了上去,走出门口却发现遍地支离破碎的尸体,还有死状最凄惨的土匪头子。他从来没看过这么惨烈的杀人景象,忍不住躲了回去,大吐特吐。
吐啊吐的,他就恢复了,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手帕擦了擦嘴,然后随手将它扔掉。他嘿嘿笑着,一下子闪到丁凉身边。
丁凉陡然一惊,他发现这少年的轻功居然很高明,比腿受伤之前的他还要高明。
“恩人恩人,你先别急着走啊。我跟你讲,你别看这群土匪规模小,但是他们好东西多啊!看你救了我一命这份上,我们一起去找,然后我俩五五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