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还不算奢求?”
孟了凡故意反问何匀晨“你为了她,连你最好的兄弟都杀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得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把我自己吓死。”
“你这是在质问我,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你现在质问我,是不是太晚了了。”何匀晨往外走去。
孟了凡追了上去继续说道“我是在质问你,这几天的事太多,一直没能让我闲下来问你,为什么高演就一定要死,你为什么不想想其他办法,我跟高演也认识了这么多年,我相信如果你开口,他会放弃欧阳卿遥,你说你何必这样做。”
“我不仅开了口,甚至我还求了他,可他呢对卿遥是志在必得,丝毫不想要放手,杀他是下下策,可我没有办法。”
何匀晨走到一处凉亭停下了脚步,孟了凡走到他面前继续质问他。
“你是真的没有办法吗,还是故意给自己找借口。”
面对孟了凡的一再逼问,何匀晨也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承认我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但当时的情况是不允许我这样做,高演的死我也十分愧疚懊恼,觉得是自己一时的冲动,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何匀晨悔恨的表情,让孟了凡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只得转身离开。
而另一边青木峰上,欧阳锋站在高演的墓前洒下一杯酒,握紧手里的酒壶。
“高演你是幸运的却也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欧阳锋不断地冷哼,像是在嘲讽自己一样。
他突然坐在了地上,将酒壶里的酒倒在嘴里,双眸中的愤恨让他将空了的酒壶扔的好远。
“高演,我羡慕你能拥有师妹的真心,现在你死了,她甚至可以不要命的陪着你,但现在呢,哼……”欧阳锋嘲讽的哼了一声。
“但现在你是最可怜的,我师傅还有整个欧阳一族出了师叔以外,都将师妹推向了那个杀了你的人,在他们看来只有师妹跟他在一起了,何匀晨才不会继续危害江湖,所以师妹像个贡品一样,一步步的将她设计到他的身边,现在八成师妹已经忘了你,也忘了我们所有人。”
倍感无力的话语,忧愁的面容,让他的显得格外的沧桑。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混蛋,一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你要是泉下有知,就把我带走,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远处的欧阳修一脸的愁容看着徒弟在高演的墓前醉酒,他说的话自己也都听的清楚,他是在怪自己,怨自己把卿遥所托非人。
欧阳修对着天叹了一口气,现在师妹恨自己,徒弟对自己也是敢怒不敢言,整个青
木峰都笼罩着一股怨气。
云清山庄的花园里,卿遥手臂耷拉在凉亭围栏外,半趴着坐在凉亭围栏的长凳上。
一旁的何匀晨坐在她身边,轻摇手里的扇子,为她驱赶秋季的闷热。
卿遥靠着自己的手臂,脸朝着凉亭外,眼睛盯着湖里的小鱼,两个人都是乐在其中。
“热不热,要不要喝点凉茶。”何匀晨停下不在摇扇子,改成用扇子给她遮挡阳光。
卿遥专心的看着湖里的鱼,好像没有听到何匀晨对自己说什么。
见卿遥不理自己,何匀晨也不生气,反而为她把凉茶拿了过来,递到她的眼前,举手投足尽显温柔。
卿遥接过凉茶,大口大口喝着,脑子突然剧烈疼痛,茶碗都没拿稳,掉到了湖里,鱼儿也都惊散开。
“卿遥你怎么了。”何匀晨担忧的扶着卿遥,将她从阳光下拉到凉亭里面。
“我头好疼啊,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现在卿遥明显感觉到没有刚刚那么疼痛了。
“你这是伤了脑子,不过没关系,调理调理就好了。”
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何匀晨一时心里悸动,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把脸转到别处。
“匀晨,你怎么了。”卿遥担心起何匀晨。
何匀晨背过身子,手指抓着自己的大腿,努力克制住,刚刚自己的一时悸动的心。
见何匀晨不理自己,卿遥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用一副人畜无害的看着神情紧张的他。
这一下自己刚刚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何匀晨搂住卿遥的腰将她拉到了怀里,不顾卿遥惊恐的眼神,吻了上去。
肆意掠夺她唇上的每一寸,卿遥想要推开他,可自己像只瘦弱的小鸡仔,任由他随意摆布。
直到她流出了泪水,何匀晨才放开了她的唇,这一刻何匀晨停住了,他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他在卿遥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这让他松开了大手。
得以逃脱的卿遥向凉亭外跑去,而何匀晨看着她仓惶跑走的背影,心塞的喘不过来气。
“你这也太着急了,反正她早晚是你的人,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孟了凡站在湖对面,对着湖中心凉亭里的何匀晨大喊。
何匀晨不理会他背过身去,孟了凡见状走向了凉亭。
还没等到凉亭,孟了凡就开始嘲讽何匀晨。
“你说说你,等你这么多年了,还差这一时半刻。”
“我刚刚脑子一想起高演也曾这样摸过他的秀发,就让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的确刚刚那一刹那,何匀晨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的一幕,那两个人你侬我
侬,就连他们两人注视这对方的目光都自己让嫉妒。
“在我看来欧阳卿遥更适合高演,你不过是个过客。”
孟了凡的话,让何匀晨生气的抓住他的衣襟推到柱子上。
“有种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孟了凡轻视一笑“说就说,我从不觉得青梅竹马就必须要在一起,但你在我这永远都是这一套说辞,可高演他不同,他们从陌生到相知,再到相爱,他们是一步一步走来的,你一句青梅竹马,你一句放不下,就害死了这么多人,其实你不过是用欧阳卿遥来填满你的私心,你那颗永远填不满的私心。”
最后的话孟了凡几乎是吼出来的。
何匀晨沉默了,他撒开孟了凡坐在了凳子上,这些话似曾相识,我也有一个人这样对自己说过,但自己却坚信自己至始至终没有做错。
“你根本不懂,等你有了心爱之人,再来跟我谈这些吧。”
说完何匀晨便起身离开,但孟了凡却对着他的背影大喊道“究竟是我不懂,还是你根本就不明白,啊……。”
孟了凡怒吼着将桌子上的东西掀翻在地,然后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自相残杀,而自己却什么都没做,直到其中一个死了,自己都没能明白,现在却在这里大发脾气,明明知道高演葬在了青木峰,而自己却不敢为他上一炷香,还要护着杀了他的人。
这段时间孟了凡一直都活在自责中,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高演一定要死,为什么他们兄弟三人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孟了凡跟何匀晨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折返回来的卿遥看的一清二楚,包括他们两个人说的话。
“高演是谁……”卿遥喃喃自语,脑子里努力去想这个人是谁,可越想自己的头越疼,直到丫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卿遥看向凉亭方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个人。
“你过来有什么事吗?”见丫鬟还在自已身后,卿遥转过身来。
“帝君说今晚要跟南楚过来的掌柜的商量这事情,就不陪小姐用晚饭了。”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卿遥想要打发丫鬟下去。
但丫鬟看了看凉亭方向,又继续说道“小姐,素锦送您回去吧,这天马上就要黑了。”
卿遥看了看凉亭,觉得这个丫头是刻意让自己回去的,难道她是怕自己去找孟了凡。
“好,你送我回去吧。”卿遥答应了丫鬟,但临走之前还是往凉亭方向多看了几眼。
反正何匀晨说了,
孟了凡会在庄子里多待些日子,以后还有机会问他,高演到底是谁。
回到房里卿遥坐在何匀晨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软榻上。
素锦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到了桌子上。
“小姐,这是帝君特意让厨房给小姐准备的玉糯糕,说是小姐以前最爱吃的。”
“哦,放那吧,我一会吃。”卿遥有些有气无力。
“别啊,帝君特意让奴婢看着小姐吃下去,说是这糕点凉了就不好吃了,小姐可不要辜负了帝君的一片心意啊。”
素锦的劝说,让自己更加觉得这里根本不像何匀晨说的是自己家,更像是囚禁自己的囚笼,不管是干什么,吃什么,都听何匀晨的安排。
昨天自己说要出去转转,还被何匀晨呵斥一番,说现在自己身子弱不便出门,硬是把自己拉会到房间里休息。
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卿遥无奈的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看到自己吃了下去,素锦满意的微笑起来。
“这个太甜了,我不喜欢吃,以后让帝君别再送了。”卿遥把咬了一半的玉糯糕放了回去“你出去吧,今天我不想吃饭了,你们也都不要进来打扰我,我想休息会。”
素锦端着盘子出去后,直接到了何匀晨的所在的大厅,将刚刚小姐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