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遥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曾休息一刻,终于在第二日下午到达青木峰山脚下。
站在山脚下卿遥拍了拍马背上的高演。
“我们到了,待会我师伯就能把你救回来。”
背起已经早已没了呼吸面色惨白的高演,一步步的往上爬,自己的内力至今没有恢复,背着高演十分吃力,两天一夜没睡的自己,面容憔悴,嫁衣上到处都是血迹。
卿遥一边背着高演爬山,一边还在对他说话,就好像他真的还活着。
“你是不知道这青木峰上的规矩,我自小就跟师兄一起淘气,经常被罚家规,被师伯罚的时候师兄也总是护着我,师傅也在一旁打圆场,师伯常说师傅说为老不尊。”
还没爬到一半,卿遥就自己累的满头大汗,但卿遥却不停歇,不觉得累。
“你怎么不说话啊,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跟我聊天吗,怎么这个时候一句不坑了,是不是身上的伤太疼了。”说到最后卿遥默默流下眼泪,只是滴到地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终于在爬到青木峰地一半,遇到了下山采购的家仆,在家仆的帮忙下,卿遥才得意快速的上前。
大厅里卿遥跪在地上,一旁是高演的尸体。
卿遥声泪俱下的请求坐在主位上的师伯。
“师伯,您救救他吧,高演他就快不行了,我求求您了。”
一旁的欧阳月看的十分揪心,自己的徒儿,自己疼爱的徒儿现在是头发凌乱,满衣血迹,面容憔悴,而她求的师兄救的人是早已经没了气息的人,但她却认为他没有死,还在央求救他。
欧阳修为难的不愿去看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师侄。
这时欧阳锋冲了进来,欧阳锋一得到消息就马上从后山赶了过来,但到了大厅,看着已经完全变了个人的师妹,欧阳锋心被揪了一下,自己才离开几天,怎么师妹就成了这个样子。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锋扑到了师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看自己一眼,可师妹却一直哭着师傅求他去救躺在地上已经死了的高演。
卿遥不理会师兄的叫喊,只是一直看着师伯,请求他去救高演。
欧阳锋最终看不下去,扇了师妹一巴掌,声嘶力竭的对着她大喊。
“他已经死了,你还救他干嘛,这世上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药,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他没死,他没死……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卿遥已经彻底疯魔,欧阳月不忍心看着徒儿这样,上前抱住了她,安抚着她。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这样难为自己,卿遥乖
,这世上男人这么多,师傅再给你挑个好的。”
“我谁都不要,就要他,师傅,我就要他,他说过等我们百年以后葬在木槿花海里,这还没有到百年。他就离开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师傅……”
卿遥的话让刺痛了欧阳月,不自觉的流下眼泪,但自己仍然在尽力安抚着徒儿,拍着她的后背,企图让她情绪平复下来。
两天一夜未休息,早已身心疲惫的卿遥,晕倒在师傅的怀里。
在梦里卿遥梦到了高演在离自己渐行渐远,自己拼命呼喊他,但他却没有回过头,甚至消失在眼前。
卿遥从梦中惊醒,看着已经身处青木峰自己的房间里,卿遥慌乱的下床,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正巧遇到了过来给自己送药的师兄。
“他人呢,你们把他放那了。”
卿遥神情慌乱的抓着师兄得胳膊,询问高演的下落。
“他被安置在后山的山洞里,哪里有千面寒冰,能让他的尸身不腐。”
一听到师兄说他死了,卿遥愤怒的把师兄手里的药碗打翻,对着师兄大吼“他没死,你要我说多少遍,他没死……”
“好好好,他没死,他只是睡着了,你别激动,是师兄说错话了。”
欧阳锋尽力安抚师妹的情绪,她太虚弱了,这才刚醒还不能太激动,要不然又会气血逆流。
卿遥光着脚跑向后山,而欧阳锋想要阻拦却被师妹直接甩开。
卿遥奔向了后山洞口,脚底板因为没有穿鞋,而被路上的石子划伤,但自己并没有感受到痛苦,反倒是看着躺在冰床上的高演,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喜悦。
卿遥走到冰床边上,看着他躺在上面,睡得十分安详,只是他身上的大红喜服显得格外扎眼。
“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卿遥轻抚他的脸颊,眼眸里尽是温柔,问着跟着自己跑进来的师兄。
“他已经……这个我不知道。”
欧阳锋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如果再说高演已经死了,自己真的怕师妹再次疯魔。
“没关系,不管他睡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他,要是这辈子等不了,那我下辈子再来等。”
欧阳锋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冲上前去,抓着师妹的肩膀“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再为一个死人执迷不悟了,我知道你很痛,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逝者已逝,你要是在这样下去,你会陪着他一起死的。”
“死就死,要是能把他换回来,我愿意搭上我这条命。”
卿遥坚定的眼神,让欧阳锋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然后愤恨离开。
等师兄走远卿遥躺在高演的身边,枕着他的胳
膊贴近他的身体,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他冰冷的身躯。
大厅里欧阳月生气的将茶杯摔在地上,指责着欧阳修。
“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能让何匀晨再接近卿遥了,可你偏不听,非说不会出什么事,现在好了他毒杀了北齐太子,那可是卿遥的未婚夫婿,还把卿遥害得神志不清,这就是你说的出不来大事嘛?”
欧阳修忍受师妹的责骂,不去反驳,因为这也的确是因为自己疏忽。
“我告诉你,要是卿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整个药王谷陪葬。”
欧阳修见师妹脾气越发越大,也只好开口缓和“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没了返回的余地,那北齐太子也不会起死回生,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卿遥从痛苦中解救出来,要是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一定会被拖垮的。”
“解救?你告诉我怎么解救,对她来说现在唯一的良药是那北齐太子死而复活,你告诉我谁能做到,谁要是能做到把我这条老命给出去我都愿意。”
欧阳月爱徒心切,这个欧阳修十分理解,但现在不是嘴上较真的时候。
欧阳月同师兄一起陷入深思,想着办法解决眼前的事。
而另一边原本被押解的何匀晨被北齐帝处以极刑~车裂之刑,但就在行刑的时候,云竹带着黑衣人前来解救。
并成功将人救了下来,现在何匀晨正在赶往青木峰。
卿遥一直躺在高演的怀里,不吃不喝整整三天,欧阳月在洞口着急的来回徘徊,一旁的欧阳锋也是十分担忧里面的情况。
两人不是不想进去看望卿遥的情况,而是卿遥用树枝将洞口封住,任何人都不准备进去。
“师叔,要是在不进去,师妹怕是要在里面饿死了,从回来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有喝过,要不是有内力撑着,换做普通人早就饿晕了,我们要是在不冲进去,师妹怕是要随那北齐太子一起去了。”
“我知道,可是就算我们冲了进去,以卿遥现在的情况,一定会对我们动手,到那时候她仅剩得那点内力再散了,她可就真的会没命的。”
欧阳月有自己得担心,不能光靠蛮力解决问题。
突然负责巡山的下人过来禀告“大小姐,我们的人在山脚下发现了何匀晨,他正在上山。”
漆黑的山洞只有一颗夜明珠在角落发亮,冰床上的卿遥睁开双眼,听到了那个自己这辈子最痛恨的名字。
“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给把那个让你这样痛苦的人杀掉,一会再来陪你,这次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瘦骨嶙峋的脸颊扬起诡异的微笑,卿遥走下冰床,一步步拖着自
己疲惫的身躯走到洞口,被遮盖的密不透风的树墙打开,刺眼的眼光照射在已经暗沉的肌肤上。
“卿遥……”
“师妹……”
欧阳月跟欧阳锋同时惊呼,两人得脸上的惊讶得表情并没有引得卿遥的关注。
“他在哪?”低沉得声音,让听者背后有微微凉意,甚至是毛骨悚然。
下人低着头回答道“他走到半山腰了。”
卿遥走到下人面前,拔出他腰间的佩刀“带我过去。”
“遥儿你现在身体虚弱,为师给你去教训何匀晨那个臭小子,先让你师兄陪你去吃点东西,你不是最爱吃山下的松花糕吗,师傅让人在了好多,你取尝尝好不好。”
“多谢师傅美意,杀掉他的事还是交给徒儿自己做好了,哪种人得血应该脏的发臭,师傅还是不要碰的好。”
拿着刀的卿遥在下人的带领下走出了洞口。
“锋儿,你去叫你师傅,快去。”欧阳月说完就跟上自己徒弟。
何匀晨站在半山腰上,身后跟着的自然是云竹“那个叫小盒的宫女查清楚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快了,这个小盒冒充我们的人,不断给我们传递消息,又在大婚那天对帝君您做出那样的举动,属下怀疑,是有人故意指使她这样做,为的就是让小姐对您产生误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