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掌不尊不可理喻,萦气呼呼地丢了南宫越泽,自顾自地想洗洗早睡了,刚要吹灭烛台,便又觉头皮刺痛起来,怒道:“甄延哥做什么一次次扎我。”
“还知道管我叫哥,哥这儿快要饿死了,你不吃也好歹让我填饱肚子啊!”
“哎呀,我一时疏忽你也是要吃饭的呀,我手头没有怎么办?”萦慌忙地起身,将知赢的袋子又翻了一遍,好在有些糕点,舒了口气道:“甄延哥哥将就吃点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忘了你。”
“哼!”甄延现身连忙拿一块塞嘴里狼吞虎咽地咬了两口,顺便把剩下的包了沿着步梯登上了二层,边嚼着糕点边不清不楚地说道:“既然你介意男女有别,日后除非不到万不得已时,咱们就都分开休息吧。”
“这是有史以来你说的最中听的话,还有一点记着,化成簪子再睡,以防万一呢。”萦嘿嘿笑了两声后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涌,不再理会他早早地歇了。
清晨醒来,萦伸伸懒腰睁开眼皮,总觉得哪里不对:昨夜入睡太容易怎么连梦都没做?甚少睡得这么死。
她掀开帷幔刺目的亮光逼得她挡了眼,顺着指缝望去,日头已老高,她惊呼一声:“不好!”
萦以最快的身法穿戴整齐,并不忘用桃胶匆匆点了面,临行前朝上头低低喊了声:“甄延哥哥,可醒着么?”
“早隐在你发间了。”甄延打着哈欠道。
萦伸手摸摸确定是在的,随即狠掐了一把金簪边角:“这都快正午了怎么也不提早叫醒我?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我倒想呢,可昨夜……”甄延顿了一顿欲言又止,道:“昨夜择席,没怎么睡着,天明入你发间之时才睡沉了,也刚给你叫醒啊。”
“你竟然择席?一个物件儿也择席?我的怪怪,今儿可是我跟随南宫越泽修行的第一天哪,迟到这多时辰,也不知他会怎么刁难我!”萦心烦缭乱的拾掇好自个儿后迟迟不乐意出去。
“他现在奉承你都来不及,哪会讨到责罚?”
“且,你敢情不用面对他阴晴不定的脸,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呢!”
“你要不就佯装不知,就在这儿自己打坐修炼得了,反正也没人会印证你到底几时起的,若有人问起来你今早怎么没去师尊处请安讨教呢?就说你在月环嵩时就这么着。”
“对对对,玄樾后来确实免了对我的早授,此乃名正言顺的好主意,还是你聪明!”萦麻溜地收拾好被褥,双手合十屈膝盘坐用功起来。
“瞧你这股子纯真的傻劲儿,若是诩羽还在,她看到该多开心哪。”
“闭嘴!”
萦运功调息了片刻,肚子就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个不停,这不早不晌的,私自开灶起火也不叫个事儿啊,练功是练不成了,想去寻些昨儿甄延吃剩的糕点来填补填补,可将犄角旮旯都寻了个边也没发现一块儿。
“我说你咋就不喊饿呢,原来将知赢给我打包的点心你都吃了,真叫是自私!这下我怎么办哪?”
这事儿做的的确不好,甄延心虚地不言语,苦了萦抓耳挠腮地想办法。
“有了!”萦灵机一动,拿出碎琉璃来,比手画脚地对着它施了一通法。
那些碎琉璃竟自主地排列起来,不多一会儿就都紧密地结合在了一块儿,一盏烛台就这么地完好如初,萦满意地用原来的袋子罩了,兴奋地道:“我从来也不丢祖母的脸!”
她抱着烛台腾下树屋之前,还不忘拔了发簪,往木板上不失优雅甩了一下手腕松了手:“这次就当小惩,免你一天正经饭,哼!”
“别啊,再不敢了我的姑奶奶!”
萦怕他厚着脸皮地自己跟上来,麻利地地掀开帷幔遁走,向着正殿方向轻车熟路地奔去。
云伏殿负责看守的门使正尽职尽责地立得笔直,眼见一蒙面女子迎面而来,不用猜也知了是这女子的身份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萦公主。
门使方要对萦低头行拜礼,她就伸出手止了,风儿似的夺门而入,忽而停下折返回来问道:“我师尊可在里头?”门使立答:“回公主的话,在。”
萦谨慎地想了一想又道:“除了我师尊,里头都有些什人呢?”门使又答:“在下的师尊玉卓。”
“哦,这个不早不晌的时辰非送食,掌嵩从还不理会云伏的大小事儿,看,殿门还紧紧关着,那你师尊是来干什么的?”门使低了头不言语,她那白皙的脸蛋儿却渐渐红了,露出一副小女儿娇羞的神态,萦方明白过来门使误解了她的意思,也烧了个脸通红,幸好有面纱遮着才没露馅儿。
这么问人家当然要误解了,不过脑子就说话的毛病一辈子也根除不了了,萦尴尬地干咳了几声,没再紧着入殿,寻了殿外的石凳尽量离那旖旎之处远远地,坐了静静地等候。
没多久,玉卓便推门出了来,她一眼瞧见了萦,方才露出的笑意这会儿便浇没了,脚底更似灌了铅地迈开了沉重的步子。
“玉卓师尊好。”玉卓吃醋故意设计她出丑那件事她至今还记忆犹新,不过她并不讨厌她那种明着的算计,玉卓是个爱憎分明的爽快人儿点这正和她不谋而合,只是不能明说的事儿太多,成了个爱憎含糊的墨迹人儿,久违了本心哪,萦敬重的朝玉卓福了福。
哼,若她起始就霸着南宫越泽也就算了,从一而终也算是她玉卓无话可说没福分,也就认了,可她偏不,还是个口是心非的,若说她纯洁谁信呦,天族也不见得干净哪,玉卓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她,拉长个脸没好气:“哪里话,现在该我叫你师妹才是,可不敢高攀。”
萦当然心知肚明她是因何而气,也不想和她关系像仇家似的,赔着笑道:“不管您认不认我,也不管现在的辈分如何,您做我师尊时可算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比其他的师尊都要好,我在心里是永久承认您的。”
萦走近一步,拉着她的手又道:“我知道我说了您也不一定相信,但我要和您说我和南宫师尊永不可能的,因为我已秉明天后娘娘我的心上人是月环的知赢上神,她老人家也已准我修炼成神后与其成婚,所以我已是待嫁之女。”
未免玉卓还不信,萦又近了身与她贴耳密语:“不要相信外头传的,我更想离其他男人远远地。我若坏了名声坐实了,天帝可要严惩呢。”
“那便好。”但南宫越泽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不过有了她这层承诺,玉卓安了不少心,也就看她不那么火大,腾下大殿去平静地吩咐事儿了。
玉卓走了,殿中就只剩南宫越泽一人,萦加紧了步子,欲速战速决,速进速回。
萦想的挺好,未料不待她推门,门自个儿就开了,其中还冷不防地冒出一个人儿来,拉着她的手就要奔空中去。
“掌嵩,晚辈要给还你东西呢,喏,之前的那个碎琉璃烛台,我今儿大早就忙这个了,现已修复完好如初。”萦狠命挣开了他的手,并第一时间内将盖着烛台的罩子掀了。
日光下的琉璃璀璨亮眼,可不是愉快的那种,是夺了目般的刺痛,南宫越泽这次一声不吭,干瞅着她都要说什么。
“怎,怎么修的不好吗?弟,弟子可是很认真很卖力的。”一个正常掌嵩该有的反应他怎么没有呢,瞧这脸不瘟不火的,他怎么这么不好相处!萦赔笑道:“嗯,这烛台原是在哪处?弟子这就先帮您放回去?”她今儿算是栽在玉卓他们两口子手上了,一个外场一个内敛,一个勤快一个懒散,怪互补的嘛。
“这既是你打心里愿的,就依你吧。”
南宫越泽接过烛台头前带路,萦怀揣着小心思在后头跟着,七拐八扭地来到了融丹阁中。
阁中丹炉是灭的,因着现今的仙家不会炼丹术也就任它一直闲置着,不用慢慢地弟子们就都疏于了打扫,使得炉上乃至个内陈设都积了厚厚的灰尘。
到处都脏脏的,当烛台被放在原处掀了罩子时,更衬得其他物件儿更脏了。
“瞧吧,因着一个完好的烛台,这里都要仔仔细细地打扫修缮一番呢。”南宫越泽意味深长地说道。
“瞧着掌嵩的意思,是埋怨我修好了不成?”萦不高兴道:“天后免了云伏亵渎御赐之物的罪责,我想您也知道道此罪可大可小,往大了说……”
“往大了说诛九族扔下泯灵台,往小了说拔了始作俑者的仙根坠畜生道。”南宫越泽直视着她的眼睛云淡风轻地动着嘴:“方才是说着玩儿的,没想到惹你生了气。此处不洁是我这个做掌嵩的疏忽,回头我叫他们收拾就是了。”
安置好了烛台,南宫越泽走在前,萦远远地跟在了后头,他突然回身站住,她也立马停了,脑袋不自然地垂了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这么的生疏,南宫越泽叹了口气道:“前阵子我新得了一件心仪的神器诛灵剑,昨晚我去你那时,看见你正摆弄一块石头,很漂亮,听闻你手巧女红了得,能否将那块石头割爱为我做个剑坠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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