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有戚戚的望着了一地的碎尸，那尸体的头颅滚的很远，靠在桥边儿的角落，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仿佛下一刻就要睁开眼睛了一样。
其实不然，在尸体爆炸的时候，那眼珠子都跟着炸出来了一样，可以说是相当的死不瞑目了。
“这，这可怎么办？”
几个官员顿时慌了神，腿肚子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妃，王妃就命……我等，我等都并非有意的，还请王妃，指，指点……”
“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一群人鬼哭狼嚎，声泪俱下，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面子。
就连皇甫舜，在看到那个死不瞑目的脑袋的时候，背上也逐渐齐了一层鸡皮疙瘩。
皇甫浩嘴角抽了抽，犹豫道：“皇婶儿，你……”
不会是吓人的吧？
不过这乍一看，真的听惊悚的。
皇甫紫菱更是吓得小脸儿都白了，咽了一口唾沫，怯生生的问：“皇婶，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仅他们，楚瑶一看，连带着自己身后的青霜也吓得瞪大了眼睛。
楚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自己这似乎有点儿过了？
怎么这些人胆子都这么小？
她只能尴尬的解释：“又不是你们做的，你们怕什么，而且，我也不是大师，就，随口一说呀……不过死者为上，我说，你们查完案子之后，还是把人好好埋了，再买点儿香蜡纸烛吧。”
众人顿时欲哭无泪。
心想你随口一说就这么恐怖，那要是真的，还得了？
那几个倒在地上的官员心想着，一定要去找个大师，去去晦气。
现场一地的鸡零狗碎。
唯一能淡定处之的，大概也只有曾经见过大风大浪场面的徐摘星和楚瑶了。
楚瑶见大家都被自己吓住了，只能尴尬的移开目光，结果正好瞥到一团烂肉。
那是……
她目光微凝，下意识的往前走去。
青霜一瞬间头皮发麻，连忙喊住她：“姐姐，你要去哪里？”
她下意识的拉住楚瑶的手，圆圆的小脸儿上，嘴皮子都怕得在哆嗦。
“姐姐，你，你不会被控制住了吧？”小丫头欲哭无泪，抓着楚瑶的手更紧了。
楚瑶：“……”
她低头无奈的看向小丫头。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被控制住了？”
她不就是想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么。
青霜快速道：“你，你先说，我姐姐最喜欢吃什么。”
楚瑶迷茫。
问这个做什么？
难不成小丫头真以为自己不是自己了？
她好笑又心软，半晌，才说：“桂花糕？”
她好像没有特殊的喜好吧？
青霜小脸儿更白了，眼中都涌出了惊惧的神色。
楚瑶脑袋疼，问：“不是，我说得不对吗？”
她确实是喜欢桂花糕啊。
“不是！”青霜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见她低头看自己，吓得差点儿甩手跑开，却又很快捏紧了她的衣袖，声音都带着哭腔，“姐姐，姐姐最近喜欢夹心糖，就算，就算有桂花糕，姐姐也吃夹心糖更多一点儿。”
她平日里观察得可仔细了。
楚瑶默默无言，可对待这样的小丫头，却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的情绪，反而是暖暖的，轻轻的将手搭在青霜的脑袋上，笑眯眯的说：“青霜，姐姐啥都喜欢，最喜欢的，就教青霜读书了。”
青霜：“呜——”
她方才没躲开，这会儿确实一蹦三尺远，眼泪汪汪的看着楚瑶。
“姐姐欺负我。”
楚瑶扬眉：“现在知道是姐姐了？”
青霜悄悄地哼了一声，不说话，用脚尖戳着地面，半天，才嗫嚅道：“那边儿这么脏，姐姐过去干什么？”
楚瑶安抚的说：“我就过去看看，别担心。”
小丫头知道她不是什么鬼魂附身，也不再阻拦了，任由楚瑶进去，眉头悄悄地蹙起。
姐姐要变臭了。
十米之内，三步一坨肉，两步一滩血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着实可怕，原本的官差都连忙用贯城河的河水勉强冲了一下，感激不已的看着楚瑶。
若不是王妃提醒，只怕他们现在估计就和四殿下差不多了。
那味道，可能让人三天都睡不好一个安稳觉。
徐摘星也跟在楚瑶的身后。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楚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团烂肉。
“那东西……”
“小孩儿？”
徐摘星诧异了。
就在距离头颅的不远处，有个约莫巴掌大的胎儿。
“孕妇？”
楚瑶蹲下，并未用手去触碰，胎儿在母体之中也被腐蚀，但约莫还是能够看见轮廓，小小的，谈不上什么可爱，像小猫崽子似的，却让人难以忽视。
两条命。
徐摘星有些难受的说：“是我疏忽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往回走，只是脸色都谈不上好，至少比方才去看的时候，要凝重得太多。
这种气氛似乎感染了其他人。
皇甫浩忧心忡忡的问：“皇婶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楚瑶掐了一下眉心，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个怀胎差不多四个月的孕妇，应该是比较受家人重视的。
女人身上的衣服只是一般平民家穿的，但没有补疤，应该也不算贫穷，这样的人，死了这么久了……家人呢？
“殿下，是我的错，我未曾发现，这女子已经怀有身孕了。”徐摘星及时认错，难受地说，“我会回去好好查，一定弄个水落石出。”
皇甫浩愣了一下，白皙的面容上有几分走神，紫色的眼眸之中竟带上了几分悲伤：“你是说，那人怀孕了？”
他见过的凶杀案并不是很多。
大概是今年才开始正式接触这一块儿。
怀孕的死尸，这更是第一个。
徐摘星点点头，张嘴想安慰她，旁边楚瑶却骤然回过神来，说：“既然要查，那就速度一点儿，看看这起案件和之前的案件有没有什么相同之处，对了，那尸体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尸体这么久没被发现，肯定是藏在某个洞穴，或者是水浅的地方，这两日积雪融化，才导致被冲了下来。”
她异常冷静的分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