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不都是那样吗?不过今年,我想将桐桐带过去,应该认识一下。”收敛了面上的轻松,转眼变得严肃,厉墨骁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另外,我想将蒙雨茜也带上,这么多年了,她还没去祭拜过,不是吗?”深邃的眼眸中折射出丝丝的狠辣,却在下一秒归于平静,不再多言。
蒙逸泽点头:“我知道了,我来安排。”
一大早,安源就打电话给蒙雨茜,语气温柔的很:“茜茜,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件事没的商量!安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就是想借助我蒙家的势助你拿下安家吗?何必硬要娶我呢?”蒙雨茜真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匪夷所思。
“这个时候你倒是聪明起来了,可是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父亲为什么硬要你嫁给我呢?”悠闲的喝着咖啡,主动权其实早就到了安源手里。
“你什么意思?”蒙雨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心里还是不相信疼爱了她这么多年的蒙征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然而回想起这段时间蒙征与贺一诺的不对劲来,似乎他们明明知道什么,可就是不说,除了让她乖乖待在家里嫁给安源,其他的缄口不提。
“说来也和你的好哥哥有关。”安源轻飘飘的开口,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你父亲不甘心自己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事业被他夺走,而与安家合作,互利双赢。”
“再加上你闹出来的那些糟心事,你也应该明白,你差不多算是颗棋子了,而且我手里还有你的把柄,别把我惹毛了,不然后果,你承担不了。”
害怕的咽了口口水,蒙雨茜死鸭子嘴硬:“你吓唬谁呢?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糊弄我吗?我父亲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的。”
无辜的耸耸肩,安源故意道:“你要是不死心,可以去问问啊,只不过若是你再不给我个答复,我可不保证这些东西明天不会出现在记者面前。”
打开手中的录音笔,里面的对话清晰的通过手机传到了对面蒙雨茜的耳中,安源不紧不慢的开口:“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既然你都不怕被大家得知是你找人开车撞的白若雪,害死了那么多人,我也不怕这些被媒体知道,我敢做,就有脱身的办法,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白若雪进了监狱,兴许是想开了,没有垂死挣扎,再给你来一击,又或许是她没那个能力,可我不一样,你敢赌一把吗?”
“你住手!”蒙雨茜的脸一片惨白,从录音开始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安源的魔爪了。
他所作的一切,就和一个圈套似的,一步步引导她往里面跳,即便她想要抽身,也要问问他同不同意。
掉入陷阱的猎物,是没有资格和猎人讨价还价的。
“有些事啊,还是要你配合的,做决定前,先要看清局势,孟小姐,你懂吗?”安源关了录音笔,随手放在了一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现在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滑落,蒙雨茜死咬着唇瓣,直到口腔中都传来了淡淡的铁锈味,才认命般的开口:“我答应,我答应嫁给你。”
除了这个,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名声已经彻底臭了,就连把柄也拿捏在别人手里,那些她越是不希望被人知道的事,安源全都挖了出来。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安源旋转着椅子,勾起一抹阴冷如毒蛇的笑,指尖在桌上画着圆圈,语气轻描淡写。
吸了吸鼻子,蒙雨茜很是无所谓的道:“接下来你想做什么,你直接安排就好,我没意见,你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她慢慢滑落在床边,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无助的抱住膝盖,此刻只有哭才能让她的心情好受点。
人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无助,那些她所依仗的,到头来发现不过是一场空,好似被全世界背叛了,可仔细想想,全世界也从来没说过要支持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蒙雨茜哭够了,也发泄的差不多了,拿起桌上早就冷却的饭菜机械的往嘴里塞,混合着未干的泪水一起下了肚。
佣人来收拾的时候,发现中午的饭菜都被吃的干干净净,而蒙雨茜坐在床上也没什么不对劲的,连忙退了出去,找到了贺一诺。
“夫人,小姐看样子已经想开了,不仅将送进去的饭菜吃完了,还有心情画了个淡妆,现在在房间里玩手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恭敬的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贺一诺,佣人没有半点虚假。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吩咐厨房给小姐做点她爱吃的菜,时刻注意她的情况,有异常立刻通知我。”贺一诺摆了摆手,视线往楼上蒙雨茜的房间扫了下,终究还是没上去。
接下来的几天蒙雨茜都表现的很安静,蒙征问起,她也说愿意听从父母的安排嫁给安源,其他的都由他们决定。
蒙征满意的点头:“茜茜,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了,我这就命人在网上发布蒙家与安家联姻的事,这个关键时候,你可不要再给我出什么差错。”
“爸放心吧,我已经想明白了。”扬起一丝勉强的笑,蒙雨茜心里泛起苦涩,就算她想要闹出什么来,只怕安源也不会让她好过。
这一天,许久没有回家的蒙逸泽回来了,直接进了蒙雨茜的房间。
“你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颀长的身子靠在墙上,蒙逸泽瞥了她的房间,粉粉嫩嫩的,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本来还疑惑的蒙雨茜在他话落的时候便想了起来,瘦弱的身躯不住的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七年了,你也该去祭拜他一下了吧?别忘了他是为谁而死!”蒙逸泽凌声一喝,面色表情有如索命的厉鬼,看的蒙雨茜抖得更加厉害了。
“不,我不去!我不去!”死死抓着沙发的坐垫,蒙雨茜不住的摇头,“哥,我不去,你别让我去好不好?”
“墨骁让我带你去的,这么多年了,你这心里就没有一点负罪感吗?”深邃的瞳孔暗含出幽光,落在蒙雨茜 身上,蒙逸泽勾起一抹讥诮,冷笑道。
那件事一直都是蒙雨茜记忆里的噩梦,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无法忘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哥,我知道错了,你们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倒是让他回来啊!若是他能活着出现在我们面前,曾经的事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蒙逸泽揪着蒙雨茜的衣领,语气阴狠,“可是不能了,他永远留在了那个夏天,他才二十岁啊!”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蒙雨茜脸色苍白,哆嗦着唇,颤抖着身躯,从内而外的害怕。
“今天是他的忌日,你无论如何都要去他的墓前祭拜一下,算是为你当初的无知赔罪。”拉着蒙雨茜的手,蒙逸泽不顾她的挣扎,生拉硬拽的将她带出了蒙家的大门。
佣人看到如此可怕的蒙逸泽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害怕的站在一边,等他走后,连忙拿起电话打给贺一诺。
“夫人,刚刚少爷回来将小姐带走了,少爷看上去很可怕的样子,他会不会伤害小姐啊?”
视线落在墙上挂着的日历上,贺一诺眉宇疲惫,她哑着嗓子道:“没事,天黑了逸泽就会把茜茜送回来的。”
将手机扔在一边,她撑起额前的头发,双手掩面,她知道蒙逸泽会将蒙雨茜带走的原因,可正是因此,她才不能阻拦。
当年那件事,也是造成他们如今关系势同水火的一个导火索,有因就有果,蒙雨茜自己做错了事,也该去弥补。
“墨骁,我们去哪里啊?”看着厉墨骁的车越开越偏,车两旁的树往后退去,白惜桐这心里没底,试探性的开口。
“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也是我最好的伙伴兼战友,只可惜,他的生命太短了,短的如同烟花般绚烂。”厉墨骁专注的开车,只是语气不免有几分怅然。
“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们四个为什么如此抵触蒙雨茜?我们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只因害死我战友的人就是她,可笑的是,她还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错。”
“七年了,时间原来过的如此快,可她从没有去墓地上看过他一次,今天我让逸泽将她带过来,而我也想介绍他给你认识。”
虽然白惜桐不知道七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厉墨骁的神情可以看的出来,那个故事,一定非常的悲伤,以至于不论过去多久,故事里的人都走不出来。
“好。”没有再多问,等到了墓地,他会告诉她的,现在不是说话的好地点。
他们到的时候,该到的人都到了,司南锴与顾渊粼正在往墓前放花,蒙逸泽拉着蒙雨茜,不给她逃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