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股份合同放在包里,这一刻白惜桐竟然想不到一个信得过的人能够暂时替她保管合同,而她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后来出国了。
可以说,这偌大的宁城,于她来说,比他乡还要陌生,处处透着冰冷。
待白惜桐回到白氏,就见财务部的气氛很是紧张,一个个都站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围在我的桌子旁?”白惜桐出声,不解的看向其他人。
白若雪看到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移了目光,似乎有难言之隐般,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先前被她喊进办公室的那位员工,也就是汪清这时站了出来,愤愤看向白惜桐,宛若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白惜桐,你来财务部也没几天吧,我们知道你是新人,平日对你如何?”她看向白惜桐,带着些许质问的道。
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白惜桐实话实说:“你们待我挺好。”
是挺好的,就是怕她刚来没什么事,经常让她跑腿买饭买咖啡,怕她对业务不熟悉,将各种文件报表交给她确认,无误后还要打印好送往其他部门。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也不好落了他们的面子,毕竟以后还要混下去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待你不薄,可是你为何要偷我的钻戒?这可是我男朋友求婚时送给我的,意义重大,我真没想到你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指着桌子上放着的钻戒,汪清义愤填膺,看向白惜桐的目光充满了不敢置信与伤痛,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眼中闪过疑惑,白惜桐为自己辩驳:“你胡说什么呢?我好端端的,为何要偷你的钻戒?”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钻戒,不该问问你自己吗?”汪清反问,觉得白惜桐问出这样的问题,就是一个白痴,“钻戒是从你的抽屉里找出来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钻戒,财务部这么重要的一个部门,肯定装有监控,我们把监控调出来就知道你的钻戒是谁拿的了。”白惜桐行的正坐得直,心中明白这件事肯定和白若雪逃不了干系,只是眼下更重要的是证明自己的清白。
白若雪适时站出来,面色为难:“我相信姐姐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只是我们调监控的时候,发现中午那段时间的监控坏了,而据我所知,中午大家伙都出去吃饭了,只有姐姐一人还在办公室,不知道做些什么。”
她说的隐晦,并没有明确说是白惜桐中午趁大家不在的时候,偷了钻戒,可是话语里暗含的就是这个意思,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
“我中午是在核查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数据是否有错,是你说下午要用,非常紧急,所以我才留在办公室,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钻戒的事,我也不知道它为何会跑到我的桌子里。”白惜桐面色坦荡,这件事她没有做,就是没做。
“我当然不是怀疑姐姐,你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只是监控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坏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不是你做的。”轻微皱眉,白若雪陷入了为难的境地,“你们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跟我工作多年的员工,我谁都不会偏袒,可现在没有证据,我也无法判断。”
望了望白惜桐,又看了看汪清,白若雪的话说的让人挑不出错误来,于情于理,以至于她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汪清冷眼睨了白惜桐一眼,凉飕飕的道:“我在宁城待了也有五年了,三年前的事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你们面前这一位,可没有她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良善,毁人名誉,雇打手教训人家,还因此进了监狱,一去就是三年,前不久才放出来。”
“说真的,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我以为她改过自新了,也就没有声张,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是今天她居然偷了我的钻戒,得亏我发现的早,不然等她藏起来了,我可就找不到了。”
“到底是坐过牢的人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瞎了这么好看的容貌,也浪费我一番好心了,这以后啊,大家伙可要把自己的东西看好了,别被手脚不干净的人顺手牵羊了,那可就不好了,要我说,这监控也是她毁坏的吧,这可是公司的东西,要赔的。”
阴阳怪调的说出这一套话来,汪清看向白惜桐的目光透露出鄙夷,三言两语间,就这么把她的罪给定了。
白惜桐想要反驳,事实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但是周围的人就没给她这个机会。
“真看不出来啊,平时装的跟个小白兔一样的无害,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啊,这才刚来几天啊,就偷东西了,我记得前两天她们两个闹了点小矛盾,这是伺机报复啊。”
“有这个可能,一点点小口角就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万一以后我们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岂不是要杀人灭口?”
“总监,这种人可不能留在公司啊,这我们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我可不想每天胆战心惊的活着。”
“一想到跟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共事,我这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太可怕了,要不是因为总监,就她这样的经历,怎么可能来白氏工作呢?”
“想来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利用这一层关系走后门吧,人心难测啊。”
“……”
世人就是如此,他们不会去想事情的真相如何,他们只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白惜桐坐过牢这一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她有案底,有抹不去的污点,就足以成为他人口诛笔伐她的理由,不论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会相信。
所以她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哪怕是倾其所有,也要证明三年前的事和她没有关系。
面色纠结的看向白惜桐,白若雪难为情的开口:“姐姐,不是我不想保你,只是你看事实都摆在眼前,你多说无益,只会让人认为你是在狡辩。我是你妹妹没错,但我更是财务部总监,我要讲究公平公正,我要为我的员工负责,不然只会让跟着我工作多年的他们寒心。”
“他们方才说的话是难听了点,但你要相信他们是没有恶意的,他们也只是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难免会有些失控,说话不经过思考,都是人之常情,你也别怪他们,我为他们给你造成的影响道歉,对不起。”话落,白若雪冲着白惜桐弯腰,直接将自己放在了弱势的一方。
“总监,你干嘛要给一个坐过牢的人道歉?要道歉也是她道歉,你没有说错,更没有做错。”汪清拉着白若雪,阻止她的动作。
拍了拍她的手,白若雪递给她一个无碍的眼神,转身看向她再熟悉不过的员工,再次弯腰:“此外,我还要为我姐姐的所作所为向你们道歉,我以为她这次出来,已经想通了,想要过上全新的生活,却不想这才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我引狼入室,真是对不住大家了。”
看到白若雪弯腰,向他们道歉,如此真诚,员工的心瞬间就软了,纷纷上前扶她起来,并表示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她不必自责,他们没有怪她的意思。
白惜桐就这样看着面前这一幕上下级之间温馨的画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这一出自导自演的戏,还真是漂亮啊,你凭什么认定钻戒是我偷的?我都还没有承认呢,你怎么就把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了?”
“姐姐,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就不要再狡辩了,这样只会更加败坏你的人缘。”楚楚可怜的望着白惜桐,白若雪轻咬住唇瓣,似是而非,最是容易挑拨人心。
“你够了啊!”一员工冲上来推了白惜桐一把,恶狠狠的指责,“总监已经如此维护你了,你怎么还如此咄咄逼人呢?敢做不敢当,可真是好笑!”
“就是,听说你还是总监的远房表姐,这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要不是今天闹了这一出,我就被蒙在鼓里了。”汪清白了白惜桐一眼,再一次的火上浇油。
被突然的推到,白惜桐踉跄着步伐,一个没站稳,腰重重的撞在办公桌的边角上,痛感一瞬间刺激大脑,疼的她倒抽了口凉气。
白若雪见状,连忙假惺惺的上前扶着她,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伸手在她腰间用力一拧,雪上加霜,不过如此。
“哎呀姐姐,你没事吧?”故作关心的看着白惜桐,白若雪看向推她的那个员工,略带指责的道,“你也是的,我姐姐是个女孩子,下手也不知道轻重,这要是伤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