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材娇小,穿的是一条一字肩的裸粉色短裙,戴着大墨镜,整个人透着股倨傲的气质。
肖澈认出她是陈楚曼。
怕被她认出来,他别过了脸。
陈楚曼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周云所在的那一桌,坐下后,才优雅地摘下了眼镜。
隔得远,肖澈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但他懂少许唇语,于是换到能看到陈楚曼嘴型的位置。
陈楚曼坐下后,总共说了三句话。
“很意外我会联系你吧?”
“听说你现在可风光了。”
“我要的不多,五千万。”
肖澈皱起眉头,表情若有所思。
这像是抓住对方把柄威胁的惯用台词。
不一会,他忽然看到周云从包里拿出支票本,手洋洋洒洒在上面写着字,然后将支票递给陈楚曼。
几乎没有任何讨价还价。
陈楚曼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似乎很满意,红唇勾起弧度,“真是爽快,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食言。”
***
肖澈很想知道周云和陈楚曼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
周云身边有保镖,而且警惕性高。
相反,陈楚曼就是个草包。
跟踪了陈楚曼两天,第三天晚上,肖澈看到她走进了一间酒吧。
酒吧就在江深的公司附近,他恰好是这里的vip。
江深捏着酒杯坐在沙发里,杯中的液体随着他手肘晃动的幅度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你确定辛落失忆的事跟陈楚曼有关?”
肖澈只是抬了抬眸:“所以才叫你去查。”
“理由呢?”
“我看到周云给了陈楚曼一张支票,周云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受到了威胁。”
江深顺着他的推理说出结论:“你怀疑推辛落下楼的是周云,而陈楚曼是帮凶。”
“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你怎么不干脆报警?”
肖澈觉得江深问了一个蠢问题。
“两年前的案子,一没死人,二这件事是发生在国外,你让fbi去查,还是让派出所去查?”
江深哑然,认命一般:“算了,我去。”
江深整了整衬衫领口,走向吧台边的女人。
女人已经喝了很多酒,醉意阑珊,眼神迷离。
她似乎和这里俊俏的酒保很熟悉,两人相谈甚欢。
江深性格开朗热情,擅长交际,加上人长的文质彬彬又健谈,很快就入了陈楚曼的眼,跟他们打成一片。
两人把酒言欢,看上去气氛和谐。
肖澈往嘴里扔了颗花生,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
江深天生就是做卧底的料子。
看着陈楚曼被江深三言两语就逗的眼睛发光的样子,肖澈忍不住低头闷笑。
“你笑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肖澈回过头,看到了季渺渺。
“来啦?”
“江深呢?”季渺渺没忘记约自己的人是谁。
“那边。”肖澈朝吧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季渺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昏暗的灯光下,江深与一名穿着性感的女子靠的很近,两人状似亲密。
女子笑的时候,还不时将脑袋靠在江深的胳膊上。
江深也没有一丝抗拒。
季渺渺的胸口莫名有种憋闷的感觉,眼眸都不禁暗淡了几分。
她坐到沙发上,兀自打开一瓶啤酒,倒进酒杯里,“江深交女朋友了?”
状似随口一问,仔细听,会发现她声音透着几分不悦。
肖澈看了眼季渺渺,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像是故意一般说:“江深也快三十了,交女朋友很正常。”
季渺渺皱眉,“怎么找那样的女的?”
“哪样?”肖澈漫不经心问。
季渺渺嗤之以鼻:“看上去不是很适合江深。”
“适不适合,要问江深本人了。”肖澈语气漫不经心。
季渺渺:“他是认真的吗?”
肖澈瞄一眼她的脸色,唇上还噙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小虫子,你在担心什么,怎么一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
“谁吃他醋了,”季渺渺眼神闪躲,片刻,她低声说,“我是怕江深被女人骗。他那么老实,很容易被女人欺负。”
“好像……最爱欺负他的人是你吧?”肖澈眯着眼睛看她,嘴角斜起,笑意有几分冷邪。
“怎么说话的?还能好好交朋友吗?”季渺渺双手环胸靠向沙发,顺带的,将话锋一转,“你让我查的事情,不想知道结果了?”
肖澈放下酒杯,不急不忙道:“一码事归一码事。”
季渺渺哼了一声,转身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扔到桌子上,“周云和陈楚曼的出境记录。”
肖澈迫不及待地打开资料,看完陈楚曼的,又看周云的,他深邃的眼眸变得晦暗起来。
“她们两个人绝对有嫌疑。”
“什么嫌疑?你还没说查她们干嘛?”
“我怀疑是周云和陈楚曼推辛落下楼梯。”
季渺渺瞪大眼睛:“那件事不是意外吗?”
“辛落失忆了,她们要伪装成意外有多难?”
“酒店没有监控?”
“如果你害了人,还会留着酒店的监控?”
季渺渺深吸口气,“那也太猖狂了。”
肖澈收起资料问:“你还能帮我查到两年前她们入住的酒店吗?”
季渺渺抬手抱拳,就差给他俯身作揖讨饶了:“大哥,饶了我吧。你当我侦探啊,为了得到这份资料,我磨了我爸好久。”
肖澈也不再为难她,拿着资料站起身,朝她说了一句:“谢了,我有点事要办,先走了。“
“大哥,我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就走了?”季渺渺快没脾气了。
肖澈胸有成竹地弯了下唇:“江深很快就会回来。”
肖澈猜的没错,陈楚曼没一会就喝醉,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最后,被家里的司机接走了。
江深大摇大摆回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只有季渺渺一个人。
“肖澈呢?”
季渺渺偏过头不理他,一个人闷闷的喝酒。
江深一无所察,坐到她身边,笑着问她:“你们两个吵架了?”
季渺渺可以挪了下屁股,与他保持距离,放下酒瓶后,斜眼看着他:“舍得离开你的小美人了?”
这话听起来充满嘲讽。
江深怔了怔,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我说渺渺,你最近是不是对哥们我有意见?”
季渺渺放下酒瓶,“有,很大意见,今晚你买单,我走了。”
“去哪?我送你。”江深抓住她的手。
季渺渺甩开他的手,赌气似地吐出两个字。
“不必!”
江深望着她的背影,抓了抓后脑勺,“这么暴躁,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