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儿子的时候吧,天天盼着,这有了儿子吧,越长大越讨人嫌,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生的儿子还没扫帚高呢,就天天惦记着给他姐陪嫁。
给元宝洗漱干净,再哄他睡觉,一番折腾下来,季敏也没气力再念叨柳欣妍了。
第二天早上,一家三口没有一个早起的。
柳欣妍呢,大放厥词说自己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即便记忆中唐家是不缺厨子和厨娘的,她还是硬撑着起了身,但能力有限,在厨房里头转悠了半响,就弄了一锅不稀不干的饭,说是干饭吧,水多了些,说是稀饭吧,水又少了些。
季敏起身的时候,就瞧着柳欣妍正对着锅里的饭发愁呢。虽然卖相不好,但终归煮熟了。季敏也不想再教柳欣妍多少米该加多少水的问题了,做多了,自然也就会了。她比较关心的是
昨夜唐大人过来,可曾提起与他爹娘见面的事?
柳欣妍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
双方长辈还未见面,八字没有一撇,你怎么能邀他白天到家中来做客呢?
可如果不让他白天来,他就要晚上过来了。晚上我要犯困的。
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只要婚事未定,季敏就不希望唐敬言太过频繁上门,不然万一婚事不成,他是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他们还是要继续住在这里的。
但认真想了想,两害权其轻,季敏还是觉得唐敬言白天来家里可能更好些,毕竟这大晚上的,不止妍妍犯困,她也没多大精神头,若是他白天的时候来,她多少还能盯着点儿。
看出了季敏的不高兴,柳欣妍很贴心地补了句,娘,敬言平日里很忙的,就算碰上休沐,他也经常是不能正常休息的。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和你说的?
我猜的。这官越大,权利就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柳欣妍这话听着特别有道理,季敏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去把元宝叫起来吧。
此刻的元宝睡得正熟,四肢大张,只肚子上搭了个被角,那被角随着他的呼吸被他的小肚子带得起起伏伏。
乖宝宝,起床啦!
柳欣妍捏了捏弟弟的小脸,他那小脸蛋,不使点儿劲还有些捏不住。元宝被捏了下脸,闭着眼睛挥了挥小手,像赶一只烦人的蚊虫,翻了个身,抱着小被被继续睡。
柳欣妍伸手拍了拍他撅起来的屁股,促狭地在他耳边道,哎呀不好啦,宝宝又尿床啦!
本来呼吸平稳的元宝听到‘尿床’两个字以后呼吸一顿,小手摸黑一样摸到了自己的屁股上,上下摸了几把之后,呼声又大了点儿。
宝宝这么困啊,那算了,就让宝宝继续睡好了。娘做的好吃的,姐姐都帮宝宝吃掉。
柳欣妍煮的那锅饭吧,经历了加水、加米、再加水、再加米的过程,基本能够母子三人吃一天的。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季敏给配了几个简单的菜。元宝年纪虽小,但有点儿小挑剔,干饭爱吃炒的,稀饭爱吃米少水多的。柳欣妍煮的这饭,是他有生以来吃的最难吃的饭。
听说有‘好吃’的他才勉强起的床,结果好容易起来了就让他吃这个,宝宝特别不开心。
季敏瞧出了他的不开心,顺势在一旁敲边鼓,宝宝不爱吃呀,这可是你姐姐亲自下厨煮的。以后等你姐姐出嫁了,你姐姐就天天给你姐夫做这样的饭吃。我们宝宝如果跟着姐姐一块儿去住在姐夫家,也要天天吃这样的饭哦!
元宝惊恐地往柳欣妍的方向看了一眼,坑坑巴巴说了句,姐夫好可怜。要天天吃这么难吃的饭。
紧接着给季敏拍了个响亮的马屁,娘做的饭最好吃。
季敏正要顺势问他还要不要陪着姐姐嫁人,便又听到了叩门声,最近他们家的客人显然有些多。
柳伯母。自刘媒婆第二次上门之后,季敏就默认和何家的婚事吹了。因而眼见快要把头埋到胸口的何润清站在门口之时,她有片刻的诧异。坦白的说,何润清是她十分满意的女婿人选,即便婚事不成,季敏也依旧想客气待他。
你进来说话吧。来者是客,喝杯茶也并无不可。
柳欣妍不认识刘媒婆,也不认识何润清,见她娘引着一个少年郎进院子,好奇之下,问了句,娘,他是谁啊?
一瞬间,何润清的脸色就白了。他有些慌乱地拉扯下了肩头不大的包袱,塞到了季敏手中,柳伯母,这给你,我先走了。之后几乎算是落荒而逃。
来送东西的?送的什么?衣裳么?柳欣妍把他当做成衣铺子新招的伙计了。
包袱里头是一叠数额不一的银票,最上头是一封信,大意是让季敏拿着这些银子替柳荣贵打点。
锦上添花,怎么比得上雪中送炭。
和何润清的无所求比起来,唐敬言的‘交换’就显得太过现实了些。
他就是何家那位二公子。即便季敏不打算收下这些银票,却也忍不住提醒柳欣妍他的身份。
哦,是他啊。那这银子咱们可不能收。
谁说要收了?
娘,如果您缺银子,我可以和敬言说,敬言他
他怎么样?他银子多?他银子再多也是他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他什么人?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随便和一个男人要银子?
我没说要,我们可以借。
借?借了不用还吗?我们家这样的情况,借了能还得起吗?
这会儿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柳欣妍闭上了嘴,不再吭声。
敲门声又起的时候,柳欣妍有些暗喜,她默认是何润清前脚送了银子,后脚就后悔了,这是准备讨要回去呢,没想到门一开,门外站的是唐敬言。
敬言?你怎么来了?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不是你说的,让我白天过来的么?
你不用当值么?
指挥使念我前段办差辛苦,让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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