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男人爱答不理,篱落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不过好在夕阳下的昏城景致如画,即便匆匆掠过眼前也让她欣喜无比。
赫尘的脚程极快,远远地将影的坐骑甩在了后面。
夕阳的脚步这时也慢了下来,拖沓着将两人一马的影子拽地长长的久久的·······。
当马跑上熟悉的街道,她突然眼睛一亮,“大人,就在这里停。”
“大人,快停下。”街边有不少好吃的,她感觉肚子饿得厉害。
紧接着男人“吁”一声,马停了。
一下马,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没钱,忙拦住想上马离去的男人。
“大人,您能借小的一点钱吗?”
“没有。”
“大人,您就借小的点钱吧!小的真的很饿。”她扯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没有。”他甩开她的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大人,我一整天没吃东西快饿死了。”她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这都怪你,无缘无故把人抓了,还不给饭吃。”
“把衣服穿好!”秦夜冕简直要疯,整个脸都黑了。
“衣服?什么衣服?”篱落低头一看,发现衣服的前襟竟然开了,隐约露出里面的裹胸。
“哎呀!别管衣服,你就说你借不借钱吧!”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哪里顾得上衣服。
“不借?”好心当成驴肝肺,他懒得理她。
篱落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贴近道:“你借我钱,我就把衣服穿好!······。”
否则就说你非礼我,这句话她没敢直接说出来。怕万一惹怒男人,得不偿失。
“你再说一遍?”他好心提醒,她不领情就算了还想讹他,秦夜冕的脸色难看之极。
“你再不答应,我抱你咯。”她想了想改了口,往前一步做出准备要抱他的姿势。
“你是不是·····。”他想说你是不是想找死,只是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瞄见影的身影。他下意识往前一步,将她困在赫尘和自己的胸膛之间。
“快穿好。”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要管这死丫头的事。
不过后来细想想,应该是愧疚他感觉,毕竟是他错抓她在先。
一听这话,篱落立马动作麻溜地把衣服理好,然后伸手笑眯眯地等着拿银子。
少女的笑容灿烂无比,宛若蔷薇花开,明媚动人。
尤其得逞后的眼眸如映入了满天星辰,是喜悦的光芒。同时伴着熠熠生辉的灵动,仿佛跳脱的精灵,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拿了钱,她很快跑开,转眼就不见了。
秦夜冕不免有些遗憾,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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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卖的东西很多,吃的更是不少。
篱落一边走一边吃,发现前面有一家铺子正聚着一堆人,就想去凑个热闹。
这时,一辆马车不知怎地,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向她冲过来,把她吓了一跳。
眼看快要撞上,一声长“吁”在耳边响起,马车戛然而止。高高举起的马蒂落在身前,近的就连马鼻子里呼出的热气都尽数喷在脸上。
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被吓去了半条命,意识虚幻的厉害,手更是抖得跟筛子似的。
车夫见少年两眼发直似乎吓得不轻,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赔不是。
可此时她像得了心脏病一样,只听得见心脏“咚咚”狂跳的声音,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有一张嘴在张张合合。
少年一言不发,脸色发黑。糖葫芦上的糖浆涂了一嘴,像一张血盆大口要吃人似的,吓得车夫赶紧跑回去请示主人。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约莫几分钟后,拿着一个钱袋子走过来。
“这些银子够你买很多好吃的了,是我家主子陪你的!”说完车夫把钱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这时一阵风吹来,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望着手中的钱袋,篱落怒气翻滚。
妈的,以为自己钱多吗?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儿?还买吃的?难道她没见过钱吗?混蛋!
“慢着。”她一声咆哮,制止了车夫离去的脚步。
只是男人转身看她的眼神却多了些不屑,好像她是无赖,是故意碰瓷的人渣,加剧了她心中的怒气。
她一边骂着“mmp”,一边向马车走过去。然后快速撸起马车上的帘子,将手里的糖葫芦丢了进去。
“赏你吃!混蛋。”说完,她潇洒得走了。
马车里的男子,一脸懵逼地看着从胸口滚到腿上的东西,半天反应不过来。
其实他反应不过来也并不全是扔进来的糖葫芦,而是那匆匆一瞥,冒着火光又无比灵动的眼眸。
等他回过神掀开帘子找寻那人身影的时候,人却已经不见了。
窝了一肚子气,篱落再也没心思逛街了。
正想回去,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只能就近躲在一屋檐下避雨。
“阿篱,你跑哪里去了?我们都快急死了。”突然一声哭喊吓了她一跳。
紧接着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将她抱住。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兰馨。
她哭得很厉害,声音大的连哗哗的雨声都难以抵挡,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阿菁则铁青着一张的脸,脸上满是雨水。不,可能是汗水,她猜。
她猜她一定找了她许久,满脸疲惫还红了眼眶。
记忆里阿菁从未哭过。不,唯一的一次是公主死的时候。这是怜儿告诉她的,那时她哭得像个真正的女人。
过了很久,兰馨终于止住了泪水。两人一边一个架着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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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篱落正襟危坐一句话都不敢说,眼观鼻鼻观心摆出一副无比乖巧的模样。
因为她们一脸“早知道不让你出门”的眼神,让她倍感沮丧。
好头痛哇!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难道是不宜出门的日子?
她抱着头苦思冥想了很久,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我不是故意乱跑的,在等阿菁的时候,一个陌生男子把我带走了。”
她不敢说“掳走”,因为这个词怎么听怎么可怕,她怕她们听了更紧张。
“什么?”“是谁?”阿菁兰馨两人异口同声。语气里的惊慌,令她感动。
“哎呀!就是有个男的认错人了。”她随便敷衍道。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兰馨紧张地检查她的身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没有,没有,人家没对我怎么样!”她连忙制止她想脱她衣服的动作。
这时,装在怀里的钱袋子掉了出来,发出“咚咚”两声。
“哪儿来的?”阿菁捡起两个看起来明显不同,却同样精致的钱袋,感觉不像一般人家该有的东西。
“是人家赔我的。”胡乱说着,她上床装死去了。
对于自己这种前一秒胡诌完,后一秒就无法还原的人来说,最经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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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
篱落早早回了客栈,再也不愿意逛了。
“阿篱,你这是干嘛?”阿菁不解,为何大白天的她要脱衣服。
她没理她,脱完衣服就睡下了······。
接下来几天,公主除了吃就是睡,把阿菁和兰馨都吓坏了。
她们不禁想起以前卧病在床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样子。那时,她也是这样没什么精神,总喜欢躺着不肯动,甚至吃得也很少。
“阿篱,你看这个有趣吗?”兰馨拿着街上买来的有趣玩样儿逗她。
这些可都是她们花了不少心思找的,只是她没想到她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阿篱,你到底怎么了?”阿菁猜不出她的心思。
若是在以前,或许还能猜到一些。可如今她的性情与以往大不相同,让她们根本无从猜测。
“阿篱,你是不是想吃桂花丸子了?”兰馨突然想起她昏迷醒来后就特别喜欢吃这个。
“我去找怜儿,让她做了偷偷送来。”阿菁转身正想出门。却被被窝里闷闷的一句“我不想吃”给止住了步伐。
“那你想吃什么?”两人心中欣喜,“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这几天她爱答不理的,真是难受死她们了。终于发现活蹦乱跳的她原来比安静的她更可人。
“是啊是啊!出去走走吧!”两人对看一眼,极力劝道。
“不想出去。······出去有什么意思?像犯人一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上次出门,她们紧张她,形影不离看着她就算了。还不让她去瞧热闹,甚至连人多的店铺都不让她进去,那还逛什么街。
最后她实在忍无可忍提出抗议,却抗议无效,只能鼓着一肚子气回来了。
“呸呸呸,可别这么说!”兰馨吓坏了,双手合十对天对地一通乱拜。
她一直认为公主能起死回生是因为老天爷对她的眷顾,这么大不敬的话可不能乱说。
公主带着怨气的话,终于让阿菁知道她为何不高兴了。
上次出门,她们确实看她看得紧了一些,都是避着人多的地方走的。可她偏偏喜欢去人多热闹的地方,害她们当时只差没拿根绳子将她拴在裤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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