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一看,只见秦夜冕正黑着脸走进来。
而且越走越近,近到只要低下头来,两人的呼吸就会交缠在一起!
尤其此时他的那双黑眸,正寒彻入骨冰冷入髓地睇眯着她,令她背脊发凉。
“我·····不是···是·····小的·····在······在检查刺客的伤势。”篱落有些语无伦次。
男人的脸色很恐怖,尤其在这个地牢的衬托下,活似来索命的阎王。
令她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在突然的呵斥声中,变得更加手足无措起来。
“你确定你是在检查?”男人阴森地声音再次响起,吓得她一动不敢动,只能傻愣愣地望着他。
“我······我·····小的····确·····确······。”男人的眼神越发犀利,令她扯着裤腰带的手,不知道该松开还是该继续。
“定”这个字更是怎么都不敢说出口。尤其她的手抖地十分厉害,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样根本无法控制。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男人突然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往外走,动作粗鲁且霸道。
“你干嘛!放开我。”男人手劲很大,走得也很快。不仅将她的手腕抓疼,更是好几次差点将她绊倒。
一到外面,更是将她狠狠丢在地上,害她的屁股差点开花,疼得要命。
“你干嘛?有病啊?”篱落火了,站起来就是一通吼叫。
心想,她没招他惹他的,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以后不许靠近地牢半步?”男人的声音没有她高,甚至还有些低沉,却极具威慑力,一下子将她的气焰浇灭了大半。
“凭什么?”她不服。无缘无故的,他是吃错药了吗?
“凭什么!哼!”男人一声冷笑,“凭我的一句话,就可以将你关在驿站外面?”
“你敢?”篱落咬牙切齿。
她现在真想打死他,如果打死人不犯法的话。
“你说我敢不敢?”男人的脸逼近,带着森森寒意,令她即害怕又气愤。
“为什么不让我靠近地牢?”她虽然很气,但只能忍气吞声。
“你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话里有话,明显带着质问。
“我不知道!”篱落觉得委屈,尤其手腕和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更觉耻辱。
秦夜冕见他像要哭了,眼睛里雾气缭绕。在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显得即突兀又动人。
尤其近在咫尺,少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色彩斑斓的脸上投下一层暗影。
同她那不高兴翘起的红唇一样,无不在控诉他的过分行径,让秦夜冕心里多少有些不忍,稍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男人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可篱落的气愤却没有消散。
她低着头,眼底很快闪过一抹狡黠······。
“你刚刚弄疼我了。”说着,她把手伸给他看。
手腕上明显的红痕,在雪白的皮肤上看起来十分突兀,尤其那纤细的皓腕像是随时会折断一般。令男人背在身后的手指忍不住卷曲起来。
趁他愣神之际,篱落的嘴唇快速凑向他的耳朵,大喊一声:“你这个混蛋?”
喊完还不忘重重踩了他一脚,然后转身就跑。
那速度简直媲美飞毛腿,快得就跟后面有狗在撵似的,一口气跑到怜儿的住处。
“哎呀妈呀!吓死老娘啦!”篱落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走入公主内室。
秦夜冕吃惊地望了眼自己有些发疼的脚趾和比兔子跑得还快的背影,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张可怕的脸给迷惑了。
要知道这世上没人敢这样对他,这可是第一次·····。
男人眼里突然闪过一抹兴味,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邪蚀来。
主子的笑,阴森诡异。比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还要令人毛骨悚然。比刚刚阿篱公子的行径更令人吃惊,给人一种末日即将来临的即视感。
侍卫们包括影和孟了,全都害怕地将头垂地低低的当自己不存在,就怕主子一个恼羞成怒杀他们灭口。
毕竟长这么大,他们都不曾见他出糗过,今天却栽在一个丑八怪手上。这要是传出去,只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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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
“怎么了?”见公主气呼呼地进来,又气呼呼地倒在贵妃椅上。怜儿忙拿上糕点过来哄她。
“阿篱,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点心,要不要尝尝。”兰馨也忙跑上前安抚。猜她去地牢可能不顺利,要不然不会是这种表情。
“没胃口。”篱落缩了缩手,背过身去。不想自己手腕上的伤被她们发现。
虽说她们在她的潜言默化下已经随性了很多,有时甚至还会同她生气拌嘴。可毕竟思想观念根深蒂固,若是知道她受伤了,定然会自责。
尤其阿菁,她性格耿直又以保护她为第一己任。
若不是她常安排她去做别的事,怕是会一门心思保护她,误了终身大事。
正当篱落闭着眼睛生闷气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公主殿下,我家主子请阿篱公子一起用膳。”
“我不去。”
她才不去呢!刚踩完人家,就主动送上门去找抽?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阿篱!”怜儿惊呼一声,忙用手将她的嘴捂上。
然后转头对门外的孟了道,“孟统领请稍等,阿篱稍作整理就去。”
“好的,在下等着。”孟了恭敬道。
虽说他很讨厌那个丑八怪,可公主毕竟是公主,不能没了礼数。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堂堂一国公主怎么会有这么恬不知耻的友人,竟然毫不避讳地呆在女子闺房里半天不出来。
而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主子的态度,他不仅允许他跟公主待在一处,更是在闹得不可开交之后还请他用膳,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房间里此时闹哄哄的,全都在七嘴八舌劝说她,搞得篱落一个头两个大。
尤其她们一个劲地叫她要乖要听话,弄得好像她有多无理取闹似的。
正当她一句话不说,打算将无动于衷进行到底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孟了的惊呼声,“爷,您怎么来了。”
“嗯。”
秦夜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通报。
“公主殿下,爷来了。”
孟了刚通报完,房间里立刻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随后脚步声响起,门很快被打开。
男人往里面瞄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站着包括公主,唯有一个人躺着,而且还背对着他。
“怎么,阿篱公子不肯赏光?”他早就猜到他会如此,所以亲自过来。
“看来北凉也不过如此嘛!”见他对他不理不睬,男人又多加了一句,“还说什么礼仪之邦,”
这话一出,篱落不干了。
她气得跳起来,大声道:“你想说我就说我,少拿北凉说事?”
“怎么,你不是北凉人?”见他愿意理他了,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光。
“我是北凉人没错,可我的言行只代表自己。怎么,大人难道就可以代表整个南楚。”
“有何不可?”
“呵,你若代表南楚,那还不如我们北凉呢?”她嗤之以鼻。
“怎么说?”
“我,最多就是不礼貌。你,滥抓无辜、野蛮粗鲁、还仗势欺人。”
“滥抓无辜?”秦夜冕突然一勾唇,调侃道,“这话从何说起?不如请阿篱公子明示。”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来问我。”她才不会告诉他,她就是那个被他滥抓的无辜。
“好吧!既然阿篱公子这种态度,那么在下先告辞。”秦夜冕转身走了两步又道,“哦对了!刺客已经死了,我想原因你已经知道了。”
“等会儿。”篱落忙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道,“走吧!一起吃饭。”
说完,她不等他回答,脚步急切地拖着他,就怕他突然反悔。
笑话,她可是熬夜来寻找答案的,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再说现在刺客死了,她问谁去啊?
一路上,男人不动声色地感受着手中的触感。
发现他的手很小,非常柔软细腻。带着熟悉的冰凉,给他一种沁入心脾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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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后不久。怜儿她们才从震惊中清醒。难以置信公主竟然牵了秦大人的手。
阿菁吓得赶紧追出去,直到被影挡在了院门外。
“阿菁侍卫请留步,我家主子和阿篱公子正在用膳,外人不得入内。”
“我不是外人,我是阿篱的贴身侍卫。”阿菁语气强硬,一心只想往里闯。
“贴身侍卫也不行。”影直接提剑拦住阿菁。
“让开。”阿菁怒了,直接拔刀相向。
“你疯了吗?”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冲动,与平日里的冷静完全不同。
“我叫你滚开!”阿菁脸红脖子粗,与影打了起来。
“你别是怕我家爷欺负你家阿篱公子吧!”影一边和她交手一边道。
总感觉今天的他特别不一样,好像护着小鸡的母鸡。
可阿篱公子长成这样,他有什么可紧张的?
按道理说应该紧张的是他,他才应该担心自家主子会不会被他家爷的丑陋面貌给恶心死才对!
尤其刚刚孟了还说,这人对爷说话可嚣张了,还拉拉扯扯的简直不成体统。害他都想看看哪里有卖驱邪的符咒什么的,好给爷去去晦气。
最近主子一直犯男色,让他很苦恼,真怕他什么时候突然鬼迷心窍,行差踏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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