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了半个……”
半个……半个人?
骆青岑闻言,险些没有晕过去。
多大的孩子竟然吃了半个人,她无法想象这个做母亲的是如何骗她吃下。
倒吸了一口冷气,骆青岑此时真想破口大骂。
“世子,四小姐你们看!”随着军医的声音响起,骆青岑身子一晃双腿一软就栽倒在了穆泽的怀中。
旁边的人忍不住吐了起来,骆青岑也觉得自己胃里翻滚的难受。
在孩子被啃咬的地方已经蹿出了一只乳白色的虫,有小拇指那么粗,肚子鼓鼓的正一点一点啃食着孩子的面颊。
露出森森白骨和血淋淋的肉渣,骆青岑忍不住捂住了嘴唇。
饶是上一次那个病人也没有这般严重,他放出来的血里的虫也只有一小点,并没有这个孩子的这么大。
可就是那样的虫都足以致命更何况是现在这样。
这个孩子……她保不住了。
骆青岑心里升起一股悲凉,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两个人,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泽扶着她,看着面前的场景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求求你们……救救她吧。”妇人低低抽泣,看着那虫一点一点的往外啃食,她忽然之间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一把伸手掐住了那虫子。
“别碰!”骆青岑惊呼出声,可为时已晚。
那虫子一口咬上了妇人,就像是找到了新鲜的肉质一般,疯狂的啃食起来。
妇人尖叫,手一松孩子就落在了地上。
疼的她满地的打滚,甩也甩不掉手上的虫子就看着它一点一点的钻进自己的皮肤。
“啊!”
骆青岑想上前却被穆泽一把抓住,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却见孩子的脸上突然多钻出了几条虫子。
原来啃食的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是因为她体内的虫子不止一条,而是很多!
“穆泽,现在该怎么办?”骆青岑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眼中的恐惧让穆泽感到深深地担忧。
再这样继续啃下去早晚都得死掉,现在如果有办法能够让这些虫子自己全部钻出来的话或许还有得救。
等等!
穆泽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喊道:“有个极端的法子可以一试。”
“快说!”
“用你的灭尸毒的法子。”他眼露精光,骆青岑顿时反应了过来。
对!她怎么没有想到?
办法是极端了一些,但却十分有效不是吗?更何况现在这孩子已经成了这幅模样也不再怕是否被毁容,如今就是先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备热水加醋!快一点!”顿时来了精神,骆青岑小跑着出去大喊道。
“要木桶,大木桶加满了热水!”在她急促的呼喊之下将士们直接搬了两个木桶在外,立马支起了营帐,大量的往水里加醋。
“不够了,醋不够了!”
“把他们都搬进水里去。”骆青岑指使着两个将士,立马将孩子抱进了桶里。
急忙跟随出去,骆青岑顺手抓过一个将士说道:“去最近的城里买醋,快一点,一定要快一点。”
那将士愣愣的点点头,翻身上马顿时奔驰出去。
“四小姐这样行吗?”将孩子放进水里,将士问道她。
骆青岑遥遥头,用力将孩子的头往水里摁下,水蔓延过她的脸颊顿时孩子清醒过来大声的哭了起来。
在水里不住地扑腾着,挣扎着想要起来。
“别动,乖你别动。”骆青岑摁住她的手,小声说道:“我知道会有点疼,但宝宝你乖乖的,一会儿坏虫子从身体里出来之后就不疼了。”
那种钻心的疼一个大人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孩子。
根本听不进去骆青岑的话,疯狂的在水里扑腾着。
哭声越发的大,孩子折腾的也更加的厉害,骆青岑安抚不了她只能选择用最笨拙的方式将她压制下来。
所有的醋倒进了水桶里,每过一会儿那水里忽然就浮现了好多只乳白色的虫子。
骆青岑顺势将孩子捞起来,“快!下一盆水。”
又再次将孩子放进水里,她转头去看另一边的妇人。妇人的情况比孩子好了许多,那虫子也就是刚刚才进入身体,所以很快就能将虫子给逼出来。
庆幸于这个办法有用骆青岑十分高兴。
每浸泡一次就会有多余的虫排出来,更甚至排出了一些白色的虫卵。
这些冲卵若是一直存在体内,那只会在体内繁衍生存,到最后结局还是一样的。
弄出来的虫卵都放在了单独的地方,然后集中烧毁。
在浸泡了三次之后,妇人和孩子的体内都没有再生出虫子来,骆青岑换了干净的水给二人清洗,随后再将二人移进了营帐里面。
“应该是没了,军医劳烦您再放一次血。”
军医连连点头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的给二人放血,这一次流出来的鲜血是红色的。可毕竟有前车之鉴,骆青岑并不敢掉以轻心。直到看到鲜血里不会出现白色的虫子之后才放下心来。
“待会儿就劳烦军医给二人上药了。”说罢她转身走了出去,穆泽紧随其后,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这个法子既然有用那就说明可以重复使用。”
“我明白你的意思。”骆青岑颔首,吩咐了好几个人准备热水,决定将另外两个人也一并放进水里浸泡。
这样可比放血来的更容易一些,先通过药浴浸泡之后再放血双重保险。
一来一回的折腾,已经是三更天了。骆青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倒在软塌上的时候便沉沉睡了过去。
凝视着她白皙的面颊穆泽忽然就想起了南宫寒说的那句话。
翌日醒来的时候,军医传来了好消息,四个人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体内的虫已经被驱除干净,也就是说他们用最笨最原始的办法医治好了尸毒。
不,准确的说并没有医治好,他们不过是将尸毒里的虫子给逼出来了。至于后面的调养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虽说皮肤是已经溃烂了,没有办法愈合到从前的模样,但是好在命是已经保住了,这已经是莫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