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净业离开南泰城一日之后,南泰城的高空上飞来了两道身影,不过并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们。
收敛气息,璇玑还刻意将自己幻化成一个普通小女孩的样貌。这让影虚能够放心许多,毕竟他们如今身处人间,稍有不慎便会引来众多围攻。
“大人,这里就是南泰城,要不我先下去打探一番?”
低头看着下方的城池,不算太大,影虚向璇玑开口说了一句,准备下落。
“不用。”
璇玑简单的打断了影虚,眼眸血光浮现,强大的神念扫过下方的南泰城,并没有发现净业的气息,不过她的心里总有一种预感,一种净业来过这里的感觉。
没有发现什么,璇玑又说道“下一个城池是什么?”
影虚看了眼地图,回答道“富江城。”
“走。”
一字落下,璇玑打算转身飞去。
而影虚这时则是皱了皱眉,思索道“大人,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璇玑停下身子,偏头看着影虚清冷道。
“少主失去了修为,魔丹被毁,自然不可能再有任何的灵力波动和气息,如果依大人这般神念搜寻,不仅无法找到少主,而且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这里是东域,我听少主说过,天诛殿的分殿就在这里。”
闻言,璇玑想了想,影虚说的不无道理,即便她是魔帝,也无法应对数万修炼者一同进攻。而且自己这样,似乎确实无法有效寻找净业。
低头看着城外山脉,璇玑说道“随本帝下去,步行前往富江城,中途经过之地仔细查看。”
话落,璇玑向下落去。
影虚见此,也是随着璇玑向下而去,不再开口。
…
富江城外,净业手持一根如禅杖般大小的树枝,跟着其他进城的人,来到了富江城内。
长街的景象看上去与南泰城并无太大差异,不过街边的摊子和铺子要更多一些,而街上的行人,看上去很少有做农活的,看起来更像是商贾。
拄着棍子,净业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乞丐,浑身脏破难闻,没有丝毫形象可言,在街上慢慢走着,眼睛四处巡视,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临近暖阳午时,在富江城中心处的一个街角,净业坐在墙角下,阳光刚好停在他的脚边,身子没入阴影。
他的身前并没有像其他乞丐一样的破碗,但经过的一些行人在看到净业以后,还是有人取了几文铜板丢在他的面前,然后摇头离开。
净业将铜板放在身前,没有再碰,只是看着它,思索着许多事情。
而在不远处,一名面带气愤的男孩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身后跟着四个家仆,腰别长剑。
过往百姓见到男孩,连忙让路躲避,尤其是看到他一脸的火气,更是走的远远的,生怕被他盯上。
这名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头戴金丝冠,锦衣华服加身,腰间还挂着一块儿美玉,是富江城第一家族钱家的二少爷,被人称为富江二少。
在富江城内,最具有权势并不是城主,也不是府衙,而是钱家。钱家以商贾发家,坐拥万贯家财,更是人脉宽广,与南玉国都城的许多高官往来密切,这让富江城的府衙和城主对钱家极为恭敬甚至是马首是瞻。
而钱家的家主名为钱通,有长子钱顺,次子钱广,兄弟二人倒是差距过大,钱顺是一名修炼者,入了天诛殿分殿,而钱广却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每日沉迷酒色,败坏家底,气的钱通狠狠的将他教育了一番。
所以钱广这才一气之下又跑了出来,根本就不听自己老爹的话。
“该死的老东西,家里那么有钱,老子花一点怎么了!”
“天天念叨着钱顺,那你去陪他啊!”
“钱顺这好那好,他钱顺是你儿子,老子就不是了!”
“去那娘的,老子就是要风花雪月,看谁敢拦老子!”
走在街中央,钱广一边怒骂着,一边瞪着两边偷看他的人,直接上去就是拳打脚踢,打的别人出了血他才肯罢手。
而钱广的家仆都是他自己的挑的,过去也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与他简直是臭味相投。
转过一条街,钱广的身后的家仆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净业,忽然扬起恶笑,来到钱广身边俯身道“二少爷,您瞧瞧,那儿有个死要饭的,我们不如过去捉弄一下?”
钱广顺着手指看去,也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净业,随即一脸严肃,偏头瞪着手下道“你不知道他是个乞丐?都沦落到要饭了,还要去欺负他?”
“二少爷…我…”
家仆以为钱广要骂自己,直接低着脑袋,心里很是害怕。
而钱广的面容却是突然浮现冷笑,话音转变道“直接玩死他不是更有趣吗!一个死要饭的,正好碰见老子心情差,再说了,他留在富江城,污染了老子的眼睛!”
闻言,家仆愣了一下,然后看着钱广的笑,连忙笑道“二少爷英明!”
说罢,钱广便带着身后的四个家仆,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净业面前,将他围住。
净业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突然来到自己面前的五个人,只是一眼,便看得出自己正前方的钱广是纨绔之人,其他的都是狗腿子罢了。
钱广瞧着净业,瞥了一眼地上的几个铜板,忽然露出一抹看似怜悯的神色,说道“唉,真可怜,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会沦落至此。”
看着钱广演技拙略的表情,以及假仁假义的话语,净业瞬间就猜到了这货可能是吃饱了撑着,想要欺负身为乞丐的自己。
想玩?我陪你玩!
“这位小爷有所不知,我本是唐国长安城内的大家族之人,家中良田屋室众多,只可惜啊,我不是长子,到头来被人当做威胁,陷害暗杀,这才流落至此啊,唉。”
收拾了许多这般家室的人,净业对他们之间的事情可谓是清楚了然,随便说一个,那看起来都和真的一般,让钱广和他的家仆们无法辨别真假。
而钱广听完以后,便想到了自家也是这般,自己是老二,父亲偏爱长子,而他很有可能日后也会和眼前的死要饭一样!
看着神色突然变得狰狞,双手更是紧紧握拳,似乎被人戳中了内心一般的钱广,这倒是让净业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自己瞎说的的内容,巧不巧的可能就是眼前之人平日里会经历的。
“二少爷…”
在钱广想到钱顺而愤怒时,一个家仆轻轻叫了一声。
钱广听到以后,又看着满脸疑惑看着自己的乞丐,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没有到那一步,不必如此担心。
“那你真是可怜,不妨告诉你,我也有个大哥,可他也是如野外恶狼,唉。见你如此可怜,与我颇为有缘,我又喜爱积德行善,不如你随我走,我带你先吃一顿,然后你跟着我如何?”装作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钱广冲着净业缓缓说道。
净业心里一阵冷笑,表情却是一副激动与期待的样子,一把拿起地上的铜板揣进怀中,问道“小爷,您要带我去哪里?”
钱广轻笑一声,说道“先别问,给我走吧,是一顿大餐。”
说完,钱广转过身,与四个家仆对视一眼,嘴角露出冷笑,随后向一旁走去。
而净业则是将计就计,拿着自己的树枝,急忙跟着钱广,嘴里海不停的说着许多感谢和拍马屁的话语,听得钱广不断大笑。
几人走过数条短街来到了一处无人词津的小巷中,净业为了让他们不怀疑自己,还特意在走进巷子前问了句里面有什么东西?
而钱广没有丝毫警惕的相信了净业,并且告诉他跟着就行。至于其它四人,他们谁也没有怀疑净业,都沉寂在一会儿要发生的的景象中。
小巷的尽头是死路,地上还有一条野狗趴着睡觉。不过因为钱广几人的到来,野狗被惊走,倒是留下了一坨恶臭。
“到地方了。”
“你们…这里是…你们在骗我?”
钱广的冷笑声响起,净业装做很害怕的样子,还向后退了几步,一副想要转身逃跑的样子。
而四个家仆这时形成了一道人墙,两两将净业堵住,同时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忍耐许久的冷笑。
“死要饭的,你怕什么!老子可没骗你,这里真的有美味大餐。”指了指地上的狗屎,钱广大笑道“吃了它,老子便养了你这条狗,这也总比你每日去要饭舒服。”
“不!我不要,我不要!”
净业可劲儿的摇着头,心里却是不断冷笑,就等着一会儿爆发。
钱广一副恶人的表情,冷眼看着净业,讥笑道“不?今日你不吃也得吃,只是你不主动的话,老子就剁了你喂狗,让你变得和它一样!”
话落,净业转身推向身后的两个家仆,一副慌忙逃跑的样子,而钱广见此直接喝道“给老子抓住他,按着他的头将狗屎吃个干净,然后在剁了他喂刚才的那条狗!”
“是,二少爷!”
四个家仆一同涌上净业,钱广则是站在里面,兴奋笑道“老子可是富江二少,你一个死要饭的,还能反抗得了,真是可笑!”
笑声落下,被四人拉扯的净业突然抬起脑袋盯着自己面前的家仆,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家仆看到净业的神色变化,愣了一下,疑惑道“你怎么…”
还没说完,净业右脚猛然提膝,重重的顶在他的腹部,将他击倒在地。
而另外三个家仆,一个勒着净业的脖子,一个扯着左手,一个扯着右手,他们突然发现,这个乞丐的身体充满了力量,他们控制不住!
钱广此时则是被净业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快把剑,给老子杀了他,快!”
“杀我?就你们这几个货色?”
净业冷冷一笑,身体后仰,将背后的家仆逼的后退,随即右臂曲肘,用力后顶,直接落在身后家仆的腹部,将他击倒。
左边家仆见此连忙松手拔剑,但也就是此时,净业顺势左手握拳,侧身一拳砸在右边家仆的侧额,将他生生打晕。
“呲啦!”
长剑刚刚出鞘,最后一个家仆还未来得及动手,自己握剑的手腕则是被净业一脚踩在墙上,随即自己更是被直面一拳轰上,失去意识。
“噗通!”
最后一个家仆倒地,净业扭了扭手腕,瞥了一眼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钱广,随即将身后的那个家仆丢到钱广面前,然后自己一个人现在他们的面前,将他们堵住。
钱广看着地上的四人,两个已经没了动静,还有两个不断哀嚎,而他的腿此刻竟然不受控制,抖动的厉害。
再看着面前的乞丐,钱广的眼里只有害怕,毕竟身后只有高墙,无法逃跑,而且此地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进来,呼救声也很难传出去。
“富江二少?呵呵,真是厉害啊。”盯着钱广,净业不急着动手。
钱广听到净业的声音,和刚才完全不是一种感觉,他的身体发冷,牙齿打架,哆嗦着说道“你…究竟…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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