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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秦家兄弟

    熠熠繁星下,灯火万家喧闹。即将进入初春,夜晚的微风也不再那般寒冷瑟瑟。安静的桥边,师徒两人,相视轻笑,随着流水潺潺,向远方离去。这一次九圣贤并没有再使用空间移动,而是选择和净业一同步行返回圣贤书院。

    漫步整洁长街,净业心情畅通很多,回想刚才的环境,他好奇问道:“师父,你方才为什么要带我去那个桥边?”

    九胜贤闻言,旋即摆出一脸的高深莫测,咳了几下嗓子,解释道:“徒儿,你是阅历不够。想那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那是何等的味道!虽然长安城内没有什么古道,也没有西风与瘦马,夜色当空无红霞。但徒儿你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为师觉得,可比那些断肠之人更加悲痛。所以为师带你去那里,与你好生说教,也极为应景。”

    净业一听,不免深深白了九圣贤一眼,撇嘴道:“得了吧师父,我还不了解你,你能有这般闲情雅致?还是赶紧与徒儿说实话吧。”

    九圣贤听到净业的话,眼睛一瞪,高声道:“为师怎么没有?想当年为师饮酒作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正说着,九圣贤偷瞟了一眼净业,只见他的脸上只有不相信的笑容。恼火的挥了挥手,九圣贤没好气的开口道:“你要是一直都能这么明智通心,我何必带你来这里说这。实话告诉你吧,为师就是瞎找了一个地方,见这里安静无人,低头有水,抬头有月,所以与你在此交谈。”

    “这就说的过去了,不愧是的师父!”净业闻言笑了笑,心里很是感激,只是言语间听上去意味颇深,说着他还悄悄地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你个臭小子!今夜回去好好休息,日后的怎么打算,后面再说。”九圣贤轻啐一口,目视前方,手里不知何时摸出的纸扇,在微微摆动。

    净业哑笑,拱手应了一声。

    他们师徒二人,就这般说笑间,走向圣贤书院。

    回到听风阁。净业收拾一番散乱的屋子,换掉被自己毁坏的床铺,随后便去了三层。

    天窗之下,净业盘坐仰头,目览星河。寒月冷辉轻洒,溅在净业的身上。

    “烟烟。你要我答应的,我一定会做到!”净业轻喃一声,缓缓合上眼睛。在月光下,进入深度冥想。

    一整日间,他的心情起伏过于剧烈。佛心佛性皆有受创,所以需要深度冥想来抚平裂痕。

    净业清楚每个人的故事都有终点,但他不希望,她的终点来得那么的快,只是事与愿违。

    一夜静坐,当净业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梳洗一番,换上一身白衣。净业打算去一趟敬天大殿。上次去的太过匆忙,他都忘了关心注意盗天他们的情况是如何?所以今日他打算去看一下。能够将冰棺从刑部司带走,想来一定是受了伤。

    又一次离开圣贤书院,净业来到城西百姓的居住区。依旧是那条熟悉的窄巷,那道普通的木门。

    轻轻敲了三下。

    净业没有等太久,便有人开了门,打眼一看是赵谨萱。

    “哎,是大哥呀,你来啦!”

    赵谨萱原本是提防着门外的,但当她看到净业俊秀的面容时,谨慎瞬间化作惊喜。

    “是谨萱啊,大家都在吗?”净业向赵谨萱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

    “大家都在呢,快进来吧大哥。”赵谨萱笑了笑,将净业迎进门内。

    两人径直走进内房。原本带着笑容的净业,此时看到屋内有两人身上都缠着绷带,包着伤口,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我不是说了吗?有危险的话就立刻放弃?”看着计默和杨玉轩身上的伤势,净业皱眉说道。

    屋内的几人没有想到净业会来了,都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齐齐起身,笑着叫了声大哥。

    这时,一旁的盗天向净业解释道:“业大哥,你不知道。我们三人,一路平安的进入了刑部司的最深一层。只是中途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人发现了,这才受了伤。”

    净业上前查看了一番杨玉轩和计默身上的伤势,都是些灵力残留体内,造成的内伤。

    杨宇轩看着净业嘿嘿一笑,逞强说道:“大哥放心吧,一点儿小伤而已,养个两三天就好了,不碍事。”

    计默亦是如此,顺着杨玉轩的话说道:“只要能帮大哥把东西带出来,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而且这是我们净天殿的第一次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唉,你们几个真的是…”

    净业无奈的看着几人,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随即眼瞳散发出金色涟漪,向他们又说道:“玉轩,老计,你们两个背对我。”

    两人一听,也没有犹豫,直接转过身背对净业。

    盗天和赵谨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有开口打扰净业。至于憨子,他还在偏房睡觉,没有醒来。

    净业双手凝聚灵力,涌现金光缠绕,一手抵在一人背间,旋即将灵力缓慢传入二人体内。同时缓缓闭上眼睛,唇间嗡鸣,低语经文。

    计默和杨玉轩只觉体内逐渐发热,而源头便是后背。自己身体上的那些伤势,疼痛感逐渐减轻。

    许久后,净业睁开眼睛,恢复黑泽,将手间金光散去。

    二人转过身,看着净业感谢道:“多谢大哥!”

    净业闻言摆了摆手,接过赵谨萱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温声道:“你们是为了帮我才受得的伤,我当然也要尽自己的能力为你们做些什么。感谢的话就不别在说了,你们口中的大哥,可不是白叫的。”

    “业大哥说的是啊,你俩说感谢也太见外了。”一旁的盗天笑了笑,接过话说道。

    净业看向话落的盗天,忽然问道:“阿天,他们俩都受伤了,你为何没有事?倒不是我希望你有事,只是我在你的身上,能感受到很熟悉的气息。”

    盗天听到净业问自己,挠了挠头,解释道:“业大哥,我自然是受了伤,不过那也只是一些刀剑造成的皮肉伤。从刑部司出来后,我带着你的戒指,连夜上山将送到你说的那位净念僧人手中,也是他出手帮我治好了伤口。”

    净业闻言,想起了自己的七师兄,心里默念道:“师兄,多谢你。”

    其他人对此,倒没有什么疑问,因为那夜盗天回来之后他们便问过了,盗天也都解释了。

    “对了阿天,你方才说的秦家兄弟,他们是谁?那夜在刑部司,你们遭遇了什么?”净业回想着盗天刚才的话,忽然注意到那几个字,便向他问道当夜的情况。

    盗天理了理思绪,见大家还都站着,先开口道:“业大哥你先坐,大家也都坐,都站着干嘛?谨萱,重新泡壶热茶。”

    一旁的赵谨萱听到后,提着茶壶走出屋子。

    闻言大家都赶紧入座,净业也随处落座,然后看着盗天,等他讲述那夜的情形。

    “那天的情况是这样,我们三人按照大哥当时说的,在入夜时分,等夜无失离开刑部司后。我们三人这才行动,躲过众多岗哨,潜入刑部司。直到我们进入最底层,来到冰棺前,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但是在面对如何将冰棺放下的问题上,我们耽误了些时间。”几人坐的很近,像是围了一个小圈,盗天平静的讲道那天的情况,其他人也没有插嘴。

    净业安静的听着,又看了看其他人,赵谨萱刚好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新泡的热茶给他们各倒一杯,随后坐在一旁的小凳上。

    缓了口气儿,盗天接着讲述道:“因为冰棺下面,有一摊毒水。虽然不深,但是范围很大。我们要先把悬在空中的冰棺取下,才能收到戒指中带走。虽然有四根铁链将冰棺锁着,但那铁链并不是什么特殊材质,很容易砍断。可问题是,不解决毒水,冰棺就没办法落地。就因为这个问题,我们想了太久,外面突然出现了很多狱卒,将我们包围。因为只是普通的狱卒,所以对我们的威胁并不大,有老计和玉轩在,没过久就把他们杀光了。然后,我们将他们的尸体扔进毒水,把池子填满,成功将冰棺落下带走。但是在出去的时候,我们遇到了秦家兄弟。

    秦家兄弟是上一任武司的手下。武司原本是想培养他们成为刑部司的一把匕首,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成了夜无失的犬牙。面对修炼者,我是没有办法。只能让老计和玉轩应对他们两兄弟,而我则解决剩下的那些狱卒。因为修为差距,我们没办法战胜他们,但凭借对刑部司所有地理位置的熟悉。一番苦斗追逐后,我们成功逃离刑部司,就是这样。”

    说了好长一段,盗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看着净业。

    听完盗天的话,净业大概能想来,那夜刑部司内的那场血斗。虽然自己和夜无失在烟雨亭进行着生死之战,但他们也是如此!

    “那天夜里,何森没在吗?”

    净业伸手拍了拍盗天,又问道。

    盗天想了想说道:“何森在那天入夜前便离开了刑部司,而且据我们的人说,何森这两日一直在自己的府中,没有出来过。”

    “这样吗?那今夜我便去会会你说的秦家兄弟,顺便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刑部司。”扬起一抹笑容,净业说道。听完盗天的话,他也是微惊,实在没想到净天殿已经有了监视功能,还是对刑部尚书!而他正想抓住这个机会,对刑部司进行重创。

    “大哥你要……”

    老计听着净业淡漠的声音,想要确认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伤了我的兄弟,我自然要向他讨回一些。”净业哼笑一声,冷道。

    “有大哥出手,那亲家兄弟,必死无疑!”杨玉轩此时开口笑道,虽然他自己不能亲手杀了那两人,但如今他可是有一个强大的大哥。

    几人闻言,都是嘴角扬起笑容,净天殿这一次的任务,是胜利了。

    不过净业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失败了。也没有告诉盗天,自己没有把想救的人救回来。他不想将自己身上的担子,分给放在他们。因为他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因为自己而遭受伤害。

    笑过之后,几人举杯饮茶,继而交谈了很久关于净天殿现在的一些事。赵谨萱十分激动,满脸高兴的向净业说了很多关于小酒楼的事情,盗天则是简单说了说自己管理的几个小坊间。至于一脸苦涩的杨玉轩,净业问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大男孩儿被赵谨萱硬生生的拉去,当了酒楼打杂小二。只是目前受伤,在家带着月钱休养…

    至于刑部司,虽然夜无失死了,何森也不在。但是作为常年运作的机构,每个职位的人在各司其职,刑部司依旧正常运行。而秦家兄弟暂时管理着刑部司,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生命,如同外面柱子上幽暗的弱光,即将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