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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子!

    好生大胆。

    龙澹听到了往这边来的脚步声,没有做过多纠缠:“孤不会放过你。”转身走了。

    言菀也溜了,她刚撩那一嗓子,被人发现是她喊的,那可就丢人了。退到自认为的安全范围,才放松警惕。

    悄悄回到徐氏身边。

    文慧和冯月娇也在。

    徐氏道:“不是去会个熟人么?怎么要这般久?”

    冯氏则打量言菀,发髻有些松了,裙摆处撕了个口子,她方才在湖边,听到有人喊非礼,那声音很像这贱人。

    等她过去,那边已经没人了。

    眼底一闪暗光:“弟妹,你这头发怎么回事?衣裳怎么破了啊?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

    徐氏一看,目露质疑。

    这女儿外人面前端庄娴静,私下里疯的很。

    言菀低头才发现裙摆破了,如果徐氏不在,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冯月娇,面色淡淡道:“方才不小心蹭到了树枝挂的,还摔了一跤,所以将发髻摔松了。”

    徐氏虽然泼,但她在外人面前也知道要给言菀面子:“女儿家家的,以后注意着点儿。被人看了失态的样子,多丢脸。”

    “是。”

    过了晌午,气温便慢慢降低了,徐氏爱美,穿的少,这会儿感觉冷,双手缩在披风里,抱着双臂:“回罢,在外一天也累了。菀菀,你要不要去找那位将军夫人道个别啊。”

    言菀的确想去,可她怕碰到南朝六皇子,万一让他盯上跟着查到高府,如何是好?

    不过她不后悔提醒阎风有人要谋害他。

    言菀思虑再三:“这园子这么般大,夫人又不是招待女儿一人,如果女儿过去找,扑了个空呢?”瞥见徐氏的动作:“天气这般凉,女儿也不想让姨娘干等着,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这句话说到徐氏心坎里:“那咱们回罢,改日有空,你买些礼物亲自上门拜访。”

    言菀应下。

    冯月娇和文慧原本想着让言菀出点丑,计划也没捞着实行。

    回到高府天都快暗了。

    进门时高胜颐在屋里,背靠在架子床的软枕上,手里拿着绣棚,欣赏上面的刺绣,正面还能看,反面乱七八糟。

    女孩儿做什么都好,就这绣工太蹩脚。

    嘴角勾着,被言菀见个正着,上前抢过来:“偷偷笑话我呢?你身上的衣裳全我做的,没见你嫌弃啊。”

    高胜颐杨着唇瓣:“哪敢笑话你?外头好玩么?”

    言菀点头,除了六皇子,今儿她挺高兴的。

    文慧和冯月娇老实的很,没给她使绊子。

    徐氏因为被林凤姝款待,心情甚悦,今儿一天也没给她白眼子。

    言菀坐到他旁边,同他说:“我发现了一件很大的事儿。”她放下绣棚跑到门口张望,确认没人又回来。

    高胜颐以为她在外头干了什么坏事,有了麻烦,要他帮忙解决。

    洗耳倾听。

    言菀道:“国公府的三姑娘,未婚先孕了。这件事我只告诉你,那位姑娘是我的朋友,我想帮帮她。她现在肚子已经三个月了,可孩子爹,好像没担当,还要三姑娘传纸条给他,请他去迎娶。你是男人,遇到这种事该有点主意罢?”

    她只有这个男人可以商量事了。

    “孩子又不是为夫的,为夫能有什么主意。”男人两只手放到头下枕着,姿态慵懒。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言菀拍他的胸口:“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高胜颐空出一只手,一把捉住言菀的,他特别爱用指腹搓她的手背,明明很纤细的小手,握着却有肉感:“换作你,我才不让你未婚先孕。”再如何喜欢,也得顾着女孩儿的名节才是。

    他又道:“你想让我帮人家出出注意,起码告诉我那个男人叫什么,是何身份。”

    “我只知道姓沈。”

    “京都姓沈的不少,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言菀抽回被男人握着的手,跑到案子前,磨墨画了一副简笔画,她记忆力不错,画功也甚好,很快将男人的小像画了出来。

    高胜颐拿到画像,看了看言菀,只知道她擅长绘画,不曾想连个小像竟也这般有水平。

    人物特点突出。

    仔细端详了片刻:“倒像员外郎家的小公子沈朝乾,从前还一块儿押过妓。”他是假玩,那小子是真玩。

    言菀不信:“胡说八道的罢?”

    那沈公子她见过,干干净净的少年。

    “不信拉倒,换作我是国公府的姑娘,我回去便把肚子里孽种去了,养好身子再嫁便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多的是?”

    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言菀楞是被他逗笑了。

    “再嫁容易么?你们男人不都爱处子?婚后发现不是,不打骂侮辱?”哦,这男人可能是个例外,因为他自己便不是个清白的。

    哪有资格说别人呢?

    一想到他从前那般烂情,哪哪都不舒服。

    高胜颐不懂言菀的心思,接着言菀的话说:“也得看人,国公府的势力那般大,就连将军府也比不上。他家的姑娘即使不明不白,谁也不敢说什么。侮辱人姑娘,等同于侮辱国公府。”

    言菀不得不佩服男人的通透:“说了半天,我要如何帮三姑娘呢?”

    高胜颐让言菀别管这等腌臜事。

    国公府瞧不上沈家,更瞧不上沈朝乾。

    这不是娶不娶的问题。

    “还是给国公府自己处理罢,听闻宣国公很疼自己的两个姑娘,那三姑娘最多被勒掉孽种,并不会受过多的惩罚,倒是那姓沈的,宣国公的姑娘也敢碰,早晚是个死。还娶?他八成已经吓跑了。”

    言菀:“......”

    言菀坐高胜颐旁边,他将头枕到她腿上,让她给他按摩头。

    言菀本想不管他,可身体比脑子诚实,手指贴到他头皮上,轻轻按他头顶上的穴位。想到那个南朝的六皇子缠上了她,她要不要告诉他啊。

    让他有个准备。

    纠结犹豫了半天,说:“我捅了个篓子。”

    “什么篓子?”

    高胜颐直觉和她受伤有关。

    “我惹上了南朝的六皇子,他现在要杀了我。”

    高胜颐:“.....”

    高胜颐让她具体说清楚怎么一回事,言菀避重就轻把事情复述了一遍,忽略扒人衣裳抢人佩饰这件事。

    她不说,高胜颐将查到的情况与她的话一关联,便能知道事情的经过。

    没有怪她,反而安慰:“倒是不必怕,在大周,量他也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