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娇却误以为高胜清真的为了她而侮辱言菀,长期以往对他积累的怨气,此刻散了个干净。
傍晚用膳的时候,拉着他到老太太那儿。言菀瞧见两人,心想,不是禁足了吗?怎么还能出来?
老太太只知道高胜颐在边关混了点名堂,言菀和冯氏闹矛盾的事儿,却被蒙在鼓里。
彩枝和她身边伺候的婆子知道,但没人敢说,因着言菀在她们眼皮子底下,为人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对于高胜清夫妇的所为,有些嗤之以鼻。
可她们是下人,主子的事儿,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彩枝欣赏言菀,布菜的时候,好吃的都摆到她这边。
这让冯氏不满了,佯装生气:“奶奶越发偏心了,平日里好东西都给三妹,现在竟连膳食,丰盛的也都往三妹眼前搁。”
言菀:“......”
吃个饭也要争!不过今儿的好菜,确实都在她这边。
不等老太太说话,她动手将荤菜置换到冯氏跟前:“二嫂喜欢,都给二嫂。”
老太太有些不满冯氏:“你这丫头,自打菀菀进门,怎么变得爱斤斤计较了。”还是言菀懂事,虽然是庶出的子女,却是极有教养的,不争不抢。
她示意彩枝将饭菜调换过来。
冯氏见状,感觉被人当众打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看向高胜清,想让高胜清帮她说两句,男人垂着眸子,根本不关注饭桌上的变故,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咬了咬唇,认为他此时的心思与言菀脱不开关系。其实回过头想,若言菀不是处子,当即就会被逐出高家,不正合了他的心意?
想到这儿,她又开始抑郁了。
......
言菀可不懂冯氏的心思,吃饱便告退了,回房整理衣物首饰。
阿禅和屏儿对高府恋恋不舍。
“少夫人,咱们何时还回来啊。”
“你们不想走吗?”
在高府还过习惯了啊?高府就是门楣气派一些,院子大一些,说起来还不如言府家风和谐。
其实原主在言府生活的不错,主母虽说会磋磨她,但也算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吃穿用度,乃至教育,从来没苛待过她,她平日都和姐姐们一起读书的。
如果不是徐姨娘一直作妖争宠挑战人家的底线,后来还害的三姐嫁给了一个泼皮无赖,主母也不会记恨她。
当初主母同意和高胜颐的这桩婚事,八成也是想报复徐姨娘和自己。
那徐姨娘也不知为何,明明只有她一个女儿做依靠,却偏偏不珍惜,也不稀罕。
许是看她是个女孩儿迟早要嫁人依靠不住罢。
“奴婢听院里的婆子说边关的住民都懂巫蛊之术,随便在人身上放个虫子,那人便要听其吩咐,特别吓人,奴婢怕会遇到危险。”
言菀从徐姨娘的思绪中回过神,打趣说:“这你们也信啊?传言明显妖魔化了,虫子怎么能控制人呢?咬人会中毒差不多。”要是有控制人的虫子,那不是比生化武器还厉害吗?
还要守什么关卡?
直接放虫子过去咬敌军,岂不不战而胜?
阿禅和屏儿总也不能放心:“少夫人,您给阎少主制的香囊,也给奴婢们一个防身罢。”
言菀:“......”这两个贪生怕死的!有她这个妙手回春的神医在,居然还会怕中毒。
两个丫头说着话,已经找来了空香囊交给言菀。
言菀:“......”
动作真快啊,看来一早就准备好了。“行罢。回头到了边关我给你们制,你们也给我绣两个香囊,上面就绣鸭子,我想送高胜颐一个。”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缕月光透过窗子,静静的洒在窗柩上,宛若镀了一层银。
今夜言菀没有点安神香,高胜颐一进屋子,她就察觉了。
抱着薄被坐起来,看向已经到了眼前的男人,一身月白的袍子,烛光下,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下凡尘,这厮一点儿也不像高老爷。
儿随母,他娘肯定是个绝顶美人儿,而他完美的继承了对方的优点:“你穿大红色更合适。”骚包。
“哪个男人穿大红色?花里胡哨的。”
“成亲不就穿红的?”
“那是喜服,你想看我穿给你看。”成亲那晚若不是忽然毒发,他一定留下来亲手挑她的盖头,让她看到他满是喜色的脸。
府里人人传她寻短见,他根本不信,但他又不敢向她求证。此刻看她的眼神,变得略微复杂起来。
言菀没有关注他的神态,室内光线不足,她即便观察,也不一定能注意到,撇撇嘴:“我懒得看你搔首弄姿。”
高胜颐:“......”
言菀又说:“你的胆子好大,大半夜跑府里来,不怕被护院发现吗?对了,你有武功吗?你的武功高还是阎少主武功高?你会不会飞?”她早就想问了。
男人嘴角一弯:“我不会武功,怎么做武将?要说谁的武功高,没有和阎师兄切磋过,不好下定论。你平日里少看话本子。都看傻了,人怎么可能会飞?”助力跳跃差不多。
言菀:“......”不提骂她傻这句,前面说的那些还挺谦虚的。
“我觉得你适合做文官。”
打打杀杀,她不太喜欢,他现在成了她牵挂的人了,她会担心他的安危。
高胜颐眼眸微微闪烁,继而嘴角勾了勾,摸她的头:“女儿家家的,懂什么。”走到屏风前脱了衣袍,靠近床边弯腰抽言菀怀里的被子。
言菀往床里侧挪动,给他腾了个位置,闻到他身上有股湿气,凑近看他的头发还没干透,湿头发睡觉容易容易引起头晕恶心,她伸手拉他头顶的发带。
高胜颐眉峰蹙了一下,依着她的动作,矮下身子方便她给他散头发:“圆房么?保管你来一次还想来.......嗷!”这女孩儿打人真疼。
“能不能正经点?”
“你如此泼辣,幸好是嫁了我,否则谁也受不住。”
“那我谢谢你收了我啊。”
“不客气。”
言菀:“.....”
躺下闭上眼睛不搭理他,这人嘴贫的狠,她自认为口才还不错,但对上他,还是有些吃力。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她,怎么看怎么欢喜。
伸手捏她的腮边肉,好像吃胖了啊。
言菀打落他的手,翻身朝里侧睡:“动手动脚的,讨厌!”
说了好一会儿话,言菀有些困了,不多时高胜颐便听到了她轻微且均匀的呼吸声,熄了灯,也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