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雪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短暂的惊愕之后,她也发狠的冲过去,跟陈妈扭打起来。
狭小逼仄的空间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和尖叫声,屋子里扬尘四起,仅有的几件家具也都掀翻了。
陈妈狠狠按着李琳雪的头,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她脸上。
她想起小姐被这贱人逼死的情景。
想起她把许铭山抱在怀里,把许铭宣送到外省,让他们兄弟两个手足分离,长大了还让他们自相残杀。
想起她以许铭山的性命威胁自己守住这个秘密……
陈妈眼眶泛红,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她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把二十几年的憋屈都喊出来,全身力气都集中在拳头上。
李琳雪很快就被打的头皮血流,但她还是拼命挣脱开,想往门口跑,被陈妈一把拽住头发。
两人又从门口到了窗边,窗户没关紧,扭打中李琳雪身子忽然撞了出去,半个人悬在空中……
陈妈一怔。
接着她眼睁睁看到李琳雪脚下一滑,跟那并不结实的窗户一起,掉在楼下阳台上。
……
医院,急诊手术室。
陈妈通知许铭山时,许铭山也愣了一下。
接着他赶到医院,看见手术室上方那盏“手术中”的提示牌时,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躺在里面那个是他妈妈。
可他并不担心他的妈妈,反而安慰着一旁的陈文采。
“陈妈,你也受伤了?”许铭山剑眉紧蹙,“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跟我妈在阁楼里打起来?”
陈妈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医生护士忙成一团,有护士告诉他里面那位女士失血过多,许铭山想了想,跟护士提出自己已经做好输血的准备。
“没问题,先跟我来这边化验。”护士把他带去一间小屋。
不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药棉紧按住刚刚抽过血的地方,神情凝重的坐在陈妈身边。
“少爷,”陈妈颤抖着声音,“对不起……”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许铭山没有怪她,“没关系,我妈应该能脱离危险。”
陈妈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他并没理解她那句“对不起”的意思,她的对不起,是为没有彻底解决掉李琳雪而感到抱歉。
手术室大门拉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擦掉额头的汗。
许铭山立即迎上去,“医生,我妈妈怎么样?”
“手术还算顺利,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医生说,“但是需要输血。”
“抽我的吧,我刚做过化验。”
“许先生,那是您的母亲?”
“是。”
医生皱皱眉,“直系亲属之间不适宜输血。”
“为什么?”
“输血相当于一个小型移植,直系亲属输血会产生移植物抗宿主病,受血者会产生免疫反应。轻则是免疫排斥,严重会影响病人的器官功能,甚至引起死亡。”
许铭山怔了怔。
这时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这位先生可以的!”
护士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化验单给医生看,“这位先生跟患者不是直系亲属,可以输血的。”
许铭山耳边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站在原地好像不会动了,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见医生的嘴一张一合。
接着他们带上口罩,手术室大门重新关闭,上方的灯又亮了起来。
许铭山的灵魂好像游离在**之外。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动僵硬的身体,表情愕然的看着陈妈。
陈妈低下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真相早晚要知道,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
……
苏渺睡醒午觉后发现陈妈不在身边,立即跑出房间去找。
她跑遍家里每个角落,不光陈妈不在,李琳雪也不在,很多佣人都不在。
剩下的那几个佣人,对她也冷眼相待,她不敢凑近过去。
她拿手机给许铭山打电话,那头一直响,就是没人接。
苏渺心中涌起一股恐慌。
他们都去哪了?他们不要她了吗?
这座空荡荡的大房子,里面好像有幽灵一直围着她转。苏渺感觉一阵寒意,打了个哆嗦,惊恐看着四周,跌跌撞撞往房间里跑。
等了很久,还是没人回来。
苏渺一遍一遍打电话,握着手机哭,坐在地上把自己蜷缩起来。
就连她口渴,想去厨房里倒杯水,都没有人搭理她。
苏渺饿了,在厨房里找吃的,连剩饭都没有。她小心翼翼从冰箱里拿了点蔬菜和面条,烧开了水放进锅中。
她一边煮面条,一边惦记着手机,就这么心不在焉的,忽然一下子把锅弄翻了,一锅滚烫的水泼了出来,她惊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手臂还是被烫到了。
“啊!”苏渺感到钻心的疼痛,皮肤和肉都粘在一起,手臂上立即起了一排血泡。她不知该怎么处理,疼的眼泪直流,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另外几个佣人,她们跑来看到她这样子,先是一愣,接着一脸嘲讽。
“哟,少奶奶,您这是要在厨房里干什么啊?”
“把厨房弄这么乱,还让不让人干活了!”
“少奶奶,您没事就在屋子里待着行不行?出来添什么乱……”
那些人根本不在意她被烫到了。
苏渺哭着求她们,把受伤的手臂给她们看:“疼,好疼……”
“疼啊?”那些人目光尖锐,“那就忍着呗!”
“求求你们,我,我要去医院……好疼……”
“哎呀走开!”佣人把她狠狠一推,“一个傻子,毛病真不少!”
苏渺摔倒,碰到受伤的手臂,疼的快要昏死过去。
她一边哭着一边跑进院子里。
外面很冷,她以为冷空气会让她烫伤的地方好受些。
“疼,疼……”苏渺流着眼泪,使劲儿吹那块烫伤,“铭山……你在哪,铭山……”
突然脚下一滑,她又摔的十分狼狈,坐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
“渺渺!你怎么了?”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是铭山吗?
苏渺抬眼环顾四周,看到院墙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渺渺,快帮我这门打开!我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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