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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棠还想问下去,顾颖一下子滚在地毯上睡了。

    苏棠推她推不醒,也听不清她嘴里咕哝些什么。

    她心跳的飞快,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只有酒能让她凌乱的心绪稍微平静一下。

    她宁可相信自己刚才听错了,况且酒后说的话哪能认真?也许是她工作压力大,一时失言呢?

    她又从酒柜里抽出一瓶。

    那天晚上邵允尧的存货被她折腾掉不少。第二天清晨醒来,她太阳穴直跳,硬撑着坐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里的一地狼藉。

    接着,眼前出现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

    往上看,笔直的库管,笔挺的西装。

    一张黑脸

    苏棠拼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允,允尧

    邵允尧刀锋般的目光扫过客厅地板上这些大大小小的酒瓶。

    很多瓶子里只剩了半瓶酒,有的倒在地毯上,往外滴答滴答淌着暗红色液体。

    苏棠知道自己闯祸了,缩头乌龟一样缩着。

    喝的很尽兴啊!邵允尧话语平淡。

    允尧,你别误会,昨晚我是跟

    苏棠左看右看找顾颖。

    不用找了。邵允尧轻声道,刚才我上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她已经去上班了。

    苏棠的心放平了一点。

    又从桌上找到一张顾颖留的字条,急忙拿给邵允尧看,以证清白。

    邵允尧淡淡瞥她一眼,平静的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也上班去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苏棠坐在原地,懊恼的直拍头。

    看来这人真是不能沾酒精,一喝了酒准出事!

    看这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客厅,空气里飘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连她一个女人都觉得恶心,何况邵允尧这种有洁癖的?

    苏棠先打电话向公司请了两小时假,然后乖乖在家把客厅收拾干净。

    然而一切收拾停当,却突然发现沙发缝里有什么东西。太阳正好照在那边,阴暗的缝隙里一点星光闪闪发亮。

    苏棠纳闷,循着亮光找过去,慢慢拽出来,竟发现一串手链

    银质的,年岁太久已经有些发黑,只有坠子下面那颗小小红宝石在闪光。

    她好像一脚踩空,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那手链是顾颖昨晚喝多了留下的。

    可那手链,也是当年苏棠送给陆辰时的。

    那时候她没有太多钱,天天去食堂里吃最便宜的饭菜,就这样从伙食费里一点点抠出来,攒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买两条像样的银手链,坠子上那颗宝石也只有一粒米大小。

    她把其中一条当生日礼物送给陆辰时,另一条自己戴。

    陆辰时兴奋的像个孩子,每天睡觉都要小心翼翼摘下来放枕头底下。其实那链子便宜的很,尤其对他这种生活环境优渥的人来说,根本是地摊货。

    但陆辰时还是无比珍惜。

    就像他无比珍惜苏棠。

    苏棠握着手链呆坐在那,脑子里空空的。

    那感觉形容不出,只是各种的不对劲儿,不痛快,全都搅和在一起,像在心里堵了一颗酸梅子。

    她不明白,陆辰时左宝贝右宝贝的一件东西,怎么轻易到了顾颖手上?

    她猛然想起昨晚顾颖酒醉时的那句话:苏棠,我干了些对不起你的事

    难道

    苏棠突然感到万箭穿心的痛楚,好像有人勒住她的脖子,连呼吸都困难。

    苏棠回到卧室,从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找到她那条手链。这是搬进这公寓之后,她留下的唯一与陆辰时有关的东西。

    手机这时响起,把她思绪拉回来。

    接起来听到黎昕不阴不阳的声音:苏小姐,你已经迟到两小时了。请问今天的例会你还参不参加?

    苏棠一怔,淡淡说道:我请假了。

    请假?跟谁请假的?

    办公室的阮梅,我跟她说过。

    那头传来夸张的笑声:苏小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你连谁是你同级别的同事,谁是你上级都没弄清楚,就出来工作?

    阮梅只是跟你同一间办公室的同事,她不分管你!不是你的上级!可你的上司是谁?如果你不来开例会,应该直接向你顶头上司汇报!

    苏小姐,不会连这种小事都得HR从头给你上课吧?

    苏棠脸一热,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不合适。

    可黎昕的冷嘲热讽让她很不舒服。

    手里那两条手链,变成炮烙般滚烫,烧痛她的自尊心。

    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是,我做的不对。我这就过去。

    苏棠直奔公司,同事告诉她例会已经结束。她悄悄走去会议室,却在门口听到黎昕对几个公司高层大放厥词。

    呵,那个新来的苏棠,你们可都小心点!她是有背景的,不然怎么会空降法务部?

    另一个声音提出异议:按理说不应该啊!咱们中环虽然只是个下游公司,但也背靠邵氏,邵氏的用人标准什么时候任人唯亲了?每年多少海归挤破头都进不来,她一个普通大学生

    接着又有人问:莫非是邵先生的关系?

    黎昕立即嘘声:别说破心里有数就行!

    会议室里沉默一下开始沸腾。

    呵,现在的女孩子,不想着自力更生,只想着傍大款!

    人家年轻漂亮有资本,干嘛不好好利用?

    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

    我看她是胸大无脑!

    几个男人一说到这,笑的十分猥琐。

    黎昕摇头晃脑的,今天例会她连假都不跟我请,我打电话过去问她,她还振振有词的!这要是按照公司规定,必须警告一次可她是谁啊?邵先生的

    说着他手指指着心口窝,挤眉弄眼。

    我敢得罪吗?说不定人家昨晚已经在床上请过假了呢!哈哈

    苏棠胸腔里像有一颗定时炸弹,全身血液直往头顶冲。

    她压住那股想冲进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的冲动,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嘭的一声打开会议室的门。

    笑声和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她,脸色尴尬。

    黎昕皮笑肉不笑的抽动嘴角。虽然瞧不起苏棠,可他还是惧怕邵允尧。

    苏棠笑笑:大家刚才是在讨论我吗?呵,讨论出什么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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