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苏筱圆出了帐子,眼尖的发现原本昨晚的护卫都重新换了一批,心下了然。
;昨夜睡得可好?
晒了会儿太阳,浑身正暖洋洋的苏筱圆睁开眼看向齐桓的方向,第一眼就被他亲自牵着的马匹吸引过去了。
;多谢太子关心,可能是因着久违的在地上,所以睡得格外的沉。……这匹马,可是给我的?齐桓走近后,苏筱圆能看出这匹马是母马。
加之昨夜刚说过今日骑马这事,苏筱圆轻易就能够猜出这匹马是专门为了她找来的。
;娘子试试看,我就在边上护着娘子,不用怕。
齐桓伸出手,苏筱圆却避开了,看了眼身上并不合适的衣裳有些为难,她似乎并未带能够合适骑马的衣服。
;是我的不是,竟然没有注意到。齐桓也有些觉着棘手,距离下一个城镇还有一段距离。
慕容无情又是恰到好处出面,见苏筱圆似乎欠缺了适合骑马的衣裳,便找出了她的。
半刻钟后,两人站在慕容无情的帐中,由着伺候的下人寻找着合适的衣裳。
;为何骗我,你同祝航有婚约?苏筱圆突然的询问,叫慕容无情有些措手不及。
;谁同你说,是误会的?慕容无情的反应,在苏筱圆的眼中更像是嘴硬。
;你以为,是谁?苏筱圆又反问。
自然,当时在场,慕容无情几次三番打断了祝航的话语,之后,而对于她口中所说的婚约这件事耿耿于怀的,除了她们两人,就只剩下了祝航一人。
虽然很不想要承认婚约这件事是祝航本人亲自否认的,还是在苏筱圆面前,可慕容无情心中的挫败感是与日俱增而今更胜。
;到底是比不过你,就算他全然忘记了你的存在,可依然会下意识的看重你的感受。
挫败的情感转瞬便消失了个干净,慕容无情却换上了一副冷肃的面孔,很是认真的同苏筱圆道:;可尽管是这样,我依然还是想要说,请你放过祝航,你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只能是痛苦,对于你来说也是。
;为何这么说?苏筱圆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身上的毒是我亲手所种,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隐瞒。你手中有古籍自然知晓这毒的解药是有限制的,一旦强硬的呼唤出被药物洗去的记忆,祝航则会受到反噬,这恐怕也是你所不想要预见的事。
慕容无情神奇般的沉静下来,嘴角微微扬起,当中还蕴含着一抹得意之色。
苏筱圆被她的话扰乱了心神,竟没有发觉此刻慕容无情的不对,一心都在回忆古籍上所书写的东西。
这一刻,她倒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真是累赘。
整本古籍上头也没有能够说明清楚祝航身上所中之毒的彻底解法,那解药,是不全的。
在抬头,慕容无情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下人的骑装也已经找着。
两人的身形差不了多少,故而慕容无情的衣裳给苏筱圆也算是合适。
等到两人从帐中出来后,一身雪白骑装,重新换了利索发型的苏筱圆重新惊艳了等候多时的齐桓。
;怎么,不好看吗?苏筱圆被齐桓盯得有些发毛,低头看了眼装扮,似乎没有不对的地方。
;好看,好看极了,倒像是头一回见到娘子一般了。齐桓眼中满满的只有苏筱圆一个人。
这般神情的注视对于苏筱圆来说,并不陌生,曾几何时,也有这样一个人,总是无时无刻的用着恨不得要将她溺死的目光注视着她。
齐桓眼看着苏筱圆神色突变,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齐桓此时此刻却是心疼不已,缓缓伸出的手还未到她的肩膀,人就已经快步走到了那匹专为她找来的母马边上。
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多少带了分尴尬,齐桓转而伸向唇边,轻咳两声。
随侍太监一声惊呼,齐桓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苏筱圆已然挺直身板端坐在马匹之上。
;这身姿,这气势,哪怕是京城中的闺房小姐都少有能与之相比的,被称之为才女陈相之女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这当然不是齐桓说的,却是他的心中所想。
;娘子值得最好的。齐桓心中得意,就好像随侍太监夸奖的人是他一般。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齐桓也已经骑到了他的坐骑上同苏筱圆肩并肩。
这一幕,落入了不少人的眼中。
昨夜的动静不大不小,正正好每个人都听见了,如今见太子对此女子甚是看重的模样,将心底龌龊的想法都藏到了更深的地方。
……
这不过是南行之路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接下来的一路上,在齐桓的照拂下,慕容无情有意无意的暗示下,所有人都知晓了苏筱圆这人的背景强硬,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到了南方的地界。
当地的官员一早接到消息早早的侯在了城门口,见着太子亲临,简直是高兴的痛哭流涕。
眼看着疫情快要无法控制,齐桓就像是天降救兵来到了他们面前。
;恭迎太子,恭迎谷主!
;都起来吧,众人一路而来都累了,一切从简,带我们去落脚的驿站整顿一番,疫情要紧。齐桓所说在理,官员自然是巴不得他们赶紧将疫症的事解决了。
到了驿站稍作休整后,苏筱圆出门时正巧撞上了同样出门的齐桓,见他同样穿戴整齐,颇有些意外。
;我陪你一块儿去看看情况,这次父皇让我一道前来,为的就是安抚民心,再者我信娘子。齐桓的眼中满是信任之色。
张扬的略微挑眉,;在医术上,我还真没怕过,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太子还是跟在我身边小心为上。
慕容无情也随之前来汇合,前来带领他们前去如今被疫症感染了一大片士兵的军营当中的,却不是方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官员,而是一个身形瘦小的捕快。
;大人有令,命小的带领太子前去。听声音,这捕快似乎并不是很乐意。
也是,在这时代,染上疫症,就相当于同死亡画上了等号。
世界上没有不惜命的人,多得是活不够的人。
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三人跟在身后,除却断肠谷的弟子跟着,其余人都被勒令在驿站当中修整,整理带来的物资。
这里的军营不似京城当中的热闹,反而是带着些死一般的寂静。
走到设立的关卡前,带路的捕快惨白着一张脸说什么也不敢上前一步。
齐桓不耐的挥退这人,看向身旁全副武装的苏筱圆和慕容无情,伸手也要了一副用来挡口的布巾。
弟子却不给,说是,;皇上有令,太子乃是下一任的君主是万万不能够随意拿万金之躯冒险的,还请太子在此处等候就是。您前来就已经足够让这些士兵感受到来自朝廷的看重,自然不会怨恨朝廷的。
弟子的态度坚硬,齐桓冷下一张脸都不管用。
;太子便在此等候吧。说完,苏筱圆不知放入口中一片什么草药,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关卡。
齐桓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握紧,隐忍的看着苏筱圆越来越远的身影,不自觉踏出一步,可也仅仅只限于这一步。
慕容无情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看过祝航是如何对待苏筱圆的,也难怪为何她对于齐桓丝毫不动心。
苏筱圆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并未回过头,便知晓来人是慕容无情。
;为何,这儿没有一个大夫?
慕容无情无话可说,苏筱圆也明白,不会有哪个大夫会在这群面上泛着死气的人身上费工夫,更甚至是有可能搭上自己性命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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