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有人跳出来要砸店,林清雪吓得惊叫一声,李半夏立马把小姑娘拉到了身后,然后冷眼旁观的看着这几人跑进了八角堂对着刚刚置办起来的药柜花瓶一阵砸。
顿时,店内乒铃乓啷一阵乱响,远远的传到了大街上引起阵阵惊呼。
“你们不要砸!住手!住手!”林清雪花容失色,损失先不说,到时候收拾多麻烦啊!
李半夏拉住了想要阻止的林清雪,眼睛看着刘洪喜,话却是对林清雪说的:“小林没事儿,砸吧,砸了多少到时候记刘师傅账上就行,待会儿你列个清单,尤其是展示柜里面的药材,价格随行情上浮三成!”
刘洪喜眼睛一抖,突然就想起了上次堵八角堂的事情。上次虽说是卫生局那帮人砸的八角堂,但损失可是他陪的啊!
想到这里,刘洪喜偷偷瞄了一眼发号施令的人,心里可是恨极了。
刚才喊砸的人就是刘义才,本来他以为刘义才会等着他点头,没想到竟然自作主张带着人就开始砸了,再看那几个砸店的人,全是刘家几个刺头儿!
不过这砸也砸了,自己现在去阻止就成了怕李半夏一样,这对于后面的兴师问罪不利啊。
刘洪喜咬着牙,硬是把事儿担到了自己的头上:“吆!这还吓唬人呐?告诉你姓李的,今天你不把这八角堂关了,我就跟你姓!害人的狗东西,你爹一辈子的名声全让你毁了!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这帮前辈是怎么对待庸医的!”
刘洪喜说的话难听,刘子然等人砸的更欢实了,就是刘义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试了试手,这种事儿可不是常有的,一旦错过了还不知道啥时候能遇到呢!
稀里哗啦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次八角堂的损失可是比上次多的多,药柜都被掀翻了,里面的药材撒了一地。门口的看客一个个直抖眉毛,倒是李半夏没事儿人一样,好像砸的不是他家药铺一样。
就这份定力,知道的心里佩服小小年纪性格沉稳,不知道就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倒不是李半夏不心疼自己的药铺,毕竟这事儿搁谁身上,家业被隔三差五的砸一回也受不了啊。但他不一样,他自问一直按着崔家的意思没有对刘家的人出手,现在呢?
刘家一次次的践踏他的底线,一次次的找他的麻烦,这就不怪他了吧?万一失手弄出点事儿来,他也算有底气怼崔家了。
看着好似吓蒙了的李半夏,刘洪喜眼底闪过兴奋。这次的事情虽然起了些波折,他也坐了一屁股屎,但是目的却是达到了,屎可以慢慢擦,让他拉肚子的人却一定要弄死!
在刘洪喜的指示下,他嫂子以及周围早就安排好的人开始朝着围观的群众掰着指头数李半夏的一条条罪状,声音悲愤,抑扬顿挫掷地有声,令闻者落泪。
不断有好事者朝着八角堂吐口水,这围观的人中大部分都是来药行街寻医问药的病患,对这种庸医害人的事儿简直是深恶痛绝。
林清雪在李半夏身后扒着头,小心翼翼的闪躲着不断飞过来的药材小声问道:“掌柜的,您真打算就这么干站着?想点儿辙啊!”
李半夏耸耸肩:”想辙?能想什么辙?你别看这帮人闹的欢,一旦正主来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看林清雪疑惑,李半夏笑了笑并没有再说。
林清雪看不明白,他能看不出事情的怪异之处?他之所以不动作,就是要让刘洪喜越陷越深!
刘洪喜是刘家的人,但并不是刘家的嫡亲,说白了就是一远亲,刘家核心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知道!
几天前这刘洪喜来闹过一回被送进了局子,估计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能平安回来是崔家和刘家博弈的结果。换句难听的,是他李半夏答应了不找刘家的麻烦刘洪喜才能出来。
现在刘洪喜再次打碎了两家的约定,而现场李半夏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比刘洪喜身份更高的人出现,那是不是代表着,这次的事情又是刘洪喜背着刘家的单独行动?
这也是他为何气定神闲的让林清雪计算损失并且站在边上看热闹的原因。如果这件事是刘洪喜的单独行动,那他今天损失了多少到时候刘洪喜就要还回来更多!如果今天这件事情真是刘家在背后出手,那他也不用再顾忌崔家,直接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对付刘家就行了。
所以说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喜闻乐见。
要不怎么说现在的李半夏不再是以前的毛头小子,别人遇到这种事情要不怒火攻心要不哭天抢地,他这种从蛛丝马迹之中抽丝剥茧看清问题本质的心思世间少有,整件事情虽有些许的出入,但也被他猜的大差不离。
实际上,这次的事情还真是刘家本家要找他麻烦,但错就错在麻烦不应该是这么着痕迹的找。当刘风花把被李半夏弄残废的刘三金弄出来打击李半夏的时候就已经错了。
刘家姐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打刘三金一出现李半夏就猜到了这是个阴谋,并且反将了一军,激起了刘洪喜这枚刘家棋子的怒火,自作主张又大张旗鼓的打着刘家的名义堵了八角堂,彻底背离了刘家姐弟悄摸的陷害李半夏的初衷,把所有人拉入了泥潭,唯独李半夏跳了出来。
距八角堂不远的街角,看着被围了的八角堂,刘雪月一张绝美的脸上全是怒火,狠狠的瞪着刘管家吼道:”把那狗东西给赶走!让他带着人去刘家领罚!以后谁要是再不经允许找/角堂麻烦就给我逐出刘家!”
刘雪月是真生气了。
她并不知道刘风花背着她采纳了刘凌云的馊主意,但是在她需要李半夏为她治疗身体的情况下,刘家的人一而再的找人家麻烦,让她瞬间就对这些人失去了耐心。
只是希望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个人也不要因此而丧失了理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