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刀皱了皱眉,道:“这是卓姑娘自己说的。”
女人道:“我说的话都是卓姑娘教我说的。”
赵小刀道:“那么请您告诉我,卓姑娘现在何处?”
女人道:“你想干什么,自己找她去?那没有用,她不会见你的,她要愿意见你,她就不会叫我代她跑这一趟了,你根本也就找不着她。”
赵小刀道:“您只告诉我,卓姑娘现在在哪里?”
女人道:“卓姑娘不让我说,我不敢违背她的话。”
赵小刀道:“依我看卓姑娘不在白家,便在河北秦家,要不就在山东齐家,因为我怀疑当年事是这三大家干的。别人不敢,也没那个办法,所以我先后把玉观音送进了这三家,而您却在我把玉观音送进这三家后就来了,这证明我的怀疑是没有错……”
女人淡然一笑道:“那么你去找她,白家、秦家、沈家,随便你找,只怕你就是翻开这三家的每一寸地皮,怕也找不着卓姑娘。”
赵小刀道:“这么说卓姑娘不在这三大家?”
女人微笑,道:“我劝你行事要三思而行,别凭一时意气用事,你最好别去找她,她根本就不会见你的。”
赵小刀还要再说,女人又道:“现在可以说了,玉观音主人找卓姑娘究竟为了什么事,都十年了,他怎么早不找卓姑娘呢?”
赵小刀沉默了一下,道:“您能把我的话转告给卓姑娘么?”
女人道:“当然能,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是来玩儿的?
卓姑娘叫我来看看玉观音主人找她有什么事,这不就是叫我回去之后告诉她了。”
赵小刀道:“这个我知道,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见着卓姑娘本人才能……”
女人道:“必须见着卓姑娘本人才能说,是不?”
赵小刀道:“是的,事实如此。”
女人道:“卓姑娘信得过我,你信不过我。”
赵小刀道:“您别误会,我倒不是信不过您,而且这也不是信得过谁,信不过谁的事,而是老人家一再交待我,务必找着卓姑娘,务必对卓姑娘面陈一切。”
女人道:“这么说,对我,你是不肯说了。”
赵小刀道:“我不敢违背老人家的令谕。”
“你会说话。”女人道:“那就麻烦了,卓姑娘不愿意见别人,你则不见卓姑娘不说原因,瞧这么看我是白跑一趟,你也白来一趟了。”
说道,她站了起来。
赵小刀忙道:“您要走?”
女人道:“问得好,我不走还待在这儿干什么,只好走了,回去见着卓姑娘有一句说一句吧。”
她走到火盆边儿上提起了她那小包袱。
赵小刀道:“您能否再留一步,容我再问一句。”
女人回过身来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赵小刀道:“卓姑娘踉那两个女儿,可在一起?”
女人摇头,道:“没有,听卓姑娘说,她跟她那两个女儿早在十年前就失散了,至今没有一点点消息,她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赵小刀眉锋一皱,道:“谢谢您了,让您白跑一趟我很不安,无如事关重大,老人家也一再交待,我不敢擅专,也无可奈何,还请您原谅。”
女人道:“别客气了,我走了,你坐着吧。”
赵小刀欠身形道:“您走好,恕我不送了。”
女人深深一眼道:“你,昂藏须眉六尺躯,说一句可要算一句,说不送就别送,这话你应该懂,是么?”
赵小刀脸一红,道:“我懂,您放心就是。”
女人倏然一笑道:“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赵小刀道:“有一句话我说在这里,也请您带回卓姑娘,老人家的交待,也事关大业,我一定要找到卓姑娘的。”
女人眨动了一下两眼,道:“事关大业?事关什么大业?”
赵小刀道:“您请把这句话带给卓姑娘,卓姑娘会懂的。”
女人道:“你放心就是,这句话我一定带到。”
她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没再回头。
眼望着女人的背影走了,一进后院,赵小刀皱皱眉,他满脸都是焦虑之色……
女人出了顺发客栈顺着大街往东走,走没多远她拐了弯儿,拐过这条街,一辆黑篷马车停在拐角处,马车边地站着三个中年汉子,个个眼神十足,锐利逼人。
她一到,三个中年汉子立即躬下身去,恭谨地道:“夫人回来了?”
女人点了点头,道:“岳成留在这儿,你两个跟我回去,有什么动静用飞鸽往回报。”
说完了话,她便走上了马车。
两名中年汉子跳上车辕,立即赶着马车飞驰而去,留下那名叫岳成的中年汉子,目送马车拐弯儿不见后,他转身拐进了顺发客栈那条街。
就在这时候,顺发客栈里出来个人,是赵小刀,可惜他出来得迟了些,他皱着眉,背着手,像是怀着满腹心事,又像无所事事的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叫岳成的中年汉子到了顺发客栈前,冲着赵小刀点了个头,说了声:“对不起,劳驾让让。”
赵小刀忙道:“好说。”
走出客栈,让开了进门路。
叫岳成的中年汉子进了顺发客栈。
赵小刀出了顺发客栈,从街那头挑着担子来了个人,正是抱犊寨下那卖粥的,他老远的便招呼上了。
“刀爷,出去呀!”
赵小刀一见是他,当即强笑点头。“闲着没事儿,出去溜溜,怎么,收摊儿了。”
那卖粥的道:“天儿冷,卖的快……”
一声快字刚出口,蹄声如骤雨,街那头拐过来三骑快马,一前二后,十二只铁蹄翻飞直向这边驰来。
三匹健马跑得快,来不及收势,卖粥的刚走过拐角儿也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撞上,这一下要是撞上,粥担子翻了,砂锅准破不说,卖粥的这个人只怕……
赵小刀大喝一声“快躲开!”眉扬处,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他一掠好几丈,一阵风般扑到,双掌疾探,连人带粥格把卖粥的提起来横挪了好几尺,三匹健马擦身而过,泥溅了赵小刀一身。
街上惊呼此起彼落,把那卖粥的吓傻了。
“好身手!”猛然一声沉喝,刚掠过去的三匹健马长嘶踢蹄而起,作飞旋,然后一起钉在地上,好骑术。
这时候可以看清楚人了,前面那一骑,是匹泼墨也似的黑马,浑身上下,从头到尾,连一根杂毛都没有,既高又大,神骏异常。
马是黑马,配得却是红鞍,华贵气派异常,鞍上,高坐着一个什多岁的年轻人,紫貂皮袄紧身裤,鹿皮靴三块瓦,十分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