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狼见两位主人出府,高兴地站起来瞧着,可后面的一幕令它迷惑不解,见洛花月近来,就在青瓦上不远不近的跟着。
拐个弯,洛花月这才发现小雪狼跟着。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人不如畜牲,她心里一下子对小雪狼充满了依赖,可情形不容许,她转过身,狠狠心,朝小雪狼低斥,“再跟着,小心我炖了你。”
小雪狼眼神一哀,难过地‘呜咽’两声,趴下,别开头。
这一刻,洛花月觉得很是对不起小雪狼。
离亦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稍稍思索,狠着心肠朝‘红楼’方向大步走去。
离亦城不会放弃找她,她不能回洛府,更不能回夏府,甚至不能去‘桂花堂’,去了‘桂花堂’只会惊扰孩子们。
其他的人,她更不愿意去惊扰。
离亦城夜夜在‘红楼’寻欢作乐,他可以想到任何地方,但决计想不到她会在‘红楼’。
生于皇都,长于皇都,‘红楼’又鼎鼎大名,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
凭着惊人的毅力,她跌跌撞撞来到‘红楼’的后门,却是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扑进门。
“这是谁呀?”
一声娇滴滴的话声后,一道大红色的人影映入眼中,洛花月晃晃头,定晴一瞧,是个浓妆艳抹的年轻美貌女子,她浑身是血,犹如地狱修罗,此时,已是近在眼前的女子显然被她吓得不轻,为不被离亦城发现,她将剑横在女子的颈部,厉颜厉声道:“别声张,否则杀了你。”
女子打个寒战,仿似石化。
洛花月双眼一黑,软软倒向地。
寒风刮过了几回,落叶飘了几许,女子定了定心绪,左右瞟瞟,依是无人,扶了洛花月艰难地朝楼阁走去。
女子搀扶着洛花月避开众人来到闺房,又扶洛花月在床榻上躺下,拉了被子给她盖好,这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她瞧着洛花月站了许久,吐出一口恶气,嘴里嘀咕,“你来得也是巧,今天本姑娘来月事了,要休息。”
她接着出门去唤了随身丫鬟,“香儿,给我弄盆热水来。”
香儿很快端来了热水,她接过木盆,吩咐香儿,“别让人打扰我。”
香儿知道她今日来了月事,笑道:“清忧姑娘就放心吧,姑娘来了月事,妈妈是知道的,不会让人来打扰。”
清忧狠狠瞥眼香儿,正色道:“王爷来了也不行。”
香儿逗道:“哪个王爷啊?”
当然是洛北王,如此想,清忧低低斥道:“小妮子,讨打了是吧?”
“姑娘饶了我吧。”香儿笑一声,撒腿跑开。
清忧吁出一口长气,关上门,端了热水掀了珠帘来到床榻前,放轻动作掀了被子一角,灯下的洛花月若似个血人,她一时吓得脸色苍白,无从下手。
呆了许久,咬了咬牙,开始寻找洛花月的伤口。
弄了好长的时候,她终于帮洛花月包扎好了伤口,虽然不专业,但总算是包扎了,尔后又拧干了白布,小心翼翼地给洛花月擦试着脸与手。
一切弄完,她几乎已是虚脱。
“瞧你这样子,一定是被人追杀,也算你运气好,遇到的人是我,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报官。”仔细打量一番洛花月,又自言自语,”瞧起来,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姑娘,怎会弄成这样……”
突然忆起洛花月扑进门时手中拿剑,她脸色一变,打住话,赶紧朝门跑去。
在后门找到那柄剑,抱在怀中跑回闺房,刚关上门,香儿来叩门,“清忧姑娘,古公子说,要找你有点事。”
鬼的事,不过是借口罢了。清忧慌乱将剑藏好,来到珠帘后,伸手轻挑珠帘,不快地道:“哪个古公子?”
“姑娘忘了,当朝太傅的小公子。”
清忧的眼前当即倒映着一个憨憨可笑的年轻男子,她斥道:“香儿,不是不让打扰吗?”
香儿隔着门无奈地道:“古公子说找你有事,妈妈拦不住啊。”
听琴也不找个时候,清忧眼珠转转,来到门前,陡然拉开门,瞧着香儿傲骄笑道:“你去告诉他,洛北王在我房中,他要来就来,本姑娘不介意,一块来听琴。”
“对啊,姑娘这招妙!”香儿赞一句,转身就跑。
楼下的古采一听洛北王在,吓得差点没尿裤子,走远了,远眺着清忧的房门大开,当即带着府卫跑出门。
他这仓惶一逃,只乐得香儿‘咕咕’地笑过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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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失去洛花月的踪影,她身上有伤,离亦城心急如焚,他在附近寻了许久,未寻到,突然想起小雪狼。
可小雪狼这次的反应很奇怪,任他怎么下达指令,小雪狼都是垂头丧气趴在青瓦上纹丝不动。
相伴多年,犹如亲人,何况,不忍心斥责它,只得返回聚香楼调来雪狼卫满皇城寻找洛花月。
他这般的大动作,自是瞒不过离一夫。
新欢绿儿已出府,玫姬又施了些手段,他复宠上玫姬。
“派出人去,悄悄跟着,看他在寻找什么。”
郑明抱拳答应一声,转身大步朝门走去。
门前上,离一夫抬手复搭上玫姬的小香肩,一双醉眼却盯着倒桂花酿的花瑰。
如果说玫姬是朵怒放的蓝色妖姬,那花瑰就是那含苞欲放的精灵花,可望却得不了手。
“花瑰,你来陪爷吃一盅。”
花瑰千娇百媚白眼离一夫,放下玉壶起身,“殿下,我可怕玫娘子揍我。”
玫姬眯起媚眼,甩花瑰一香帕,嗔道:“你这妮子,我什么时候揍过你了?”
这两人背着自己情同姐妹,这番不过是犹如往日一样的作戏,不过,也甚是好玩,离一夫附和,“就是,我的玫娘子何曾揍过你?”
花瑰笑道:“算了,我算是服了,你们有情人夫唱妇随,哪有我小妮子说话的份?奴这就退下,不打扰了两位的风花雪月。”
言罢,她也不管离一夫与玫姬说什么,径直出了门。
关上门,倚栏望着天空许久,这才缓缓拾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