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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怕死不了

    客房

    嗓子犹如被火灼烧,难受非常,洛花月陡然从梦中惊醒。

    屋内,灯火微微,空无一人。

    想起入睡之前离亦城痛苦难受的样子,她倒觉得他不在,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免了他瞧着她更加伤心难过。

    泪水,滑过眼角,她将手中的白色猫眼手钏揣入怀中,强打起精神下了床,摸到几前,把壶在手,却发现壶内空空,无一滴茶水。

    歇上一口气,拿了壶,拉开门,扶着门框出了门。

    来到楼下,客栈已是关门,小伙计趴在柜前睡得正香甜。

    也不打扰,摸索着朝后门走去。

    来到后院,秀眉轻拢,尔后轻抽鼻腔。

    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忽着一缕淡淡的青香味,可今夜,分明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她抱着壶,嗅着那缕青香味走去。

    尤家客栈规模挺大,七拐八拐,她来到院中深处,而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一道纤小稍矮的身影。

    身影的前方是连绵的院墙,风大,叶舞叶落,诡异吓人。

    她揉揉眼睛,发现,那道身影竟然是铃兰。

    只听得铃兰嘴里碎碎念道:“求求老天,让洛花月要死快点死,别在让王爷哥哥难过了。”

    这些软软弱弱的话,立即就像一把利器狠狠地刺入洛花月的心房,血流不止。

    “老天爷,如果她真死了,我愿用十年的寿命相抵。”

    铃兰就是一个魔鬼!洛花月心神恍惚,抱紧了壶逃回客房。

    客房里,离亦城正疯狂地寻找她。

    见她,他又惊又喜,视线落到她怀里抱的壶,心痛得无法形容,却强作淡定地接过她手中的壶,扶她往床走去,“月月,口渴了?你先躺着,我这就去给你倒些热水来。”

    心一下子好疼,洛花月眼里噙着泪水,使劲地点了点头。

    她在床上坐下,离亦城眼眶红得明显,她的心更是疼了,一把拉住离亦城的大手,“阿城,我现在才知道,我最大的心愿,你安好,不管我身在何处,我便心安。”

    这是遗言吗?离亦城望着洛花月一双凤眸风云涌动,他摔了她的手,斥道:“说什么话?我认识的洛花月可不是如此的一个人!”

    是的,这一世的洛花月一向坚强,如果能流血绝不流泪!

    突然意识到,这些话会令离亦城更加难过,她竭力地笑得轻松洒脱,“我说笑而已!”

    肖掌柜突然推门进来,“王爷,精干汉子一口皇都口音……”视线蓦然触及洛花月,肖掌柜脸色一变,及时打住话。

    一口皇都口音?洛花月迟疑地望着一副尴尬样的离亦城,“阿城,怎么回事?什么一口皇都口音?”

    “你别管了,好好休息!”离亦城强颜一笑,大步朝门走去。

    “阿城,你要我死不暝目吗?”

    这话狠狠地戳在离亦城心口,他驻足,稍后向肖掌柜做了个退下的手势。

    门关上,离亦城把所知道的一一向洛花月倒出。

    一直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从未好好思索过中毒的原因,原来,还有这档子事,思及此,洛花月道:“这一路,有两路人马,一路要杀你,而另一路则是要置我于死地,杀你的人我们心知肚明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但要我死的人却终是一个谜,只知道领头的是一个长着一双三角眼的男人。”

    离亦城微狭凤眸,“我这就让他无处藏身!”

    “他能先你一步买走人参,只怕即便是出动雪狼卫满城搜捕,也未必能抓到他。”洛花月拉离亦城些凑近此,就是一阵低语。

    “妙!”离亦城快步走到门前,依依不舍转过身,洛花月依是笑,可一张小脸白里透着青,“月月,我去去就回。”

    洛花月装着若无其事地往床上躺去,嘴里道:“去吧去吧!”

    门关上,门外传来离亦城低低的喝斥声,“铃兰,这深夜了,你不睡觉,跑出去干什么?”

    “我,王爷哥哥,姐姐脸色不好,我想给她弄些粥喝,可奈何找不到米,就端了些热水上来。”

    “姐姐睡了,不用。”

    “姐姐,怎么样了?”

    “她很好!不用担心!”

    洛花月嘲讽一笑,闭上双眼。

    约摸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门被人轻轻地从外拉开,朝外侧卧的洛花月警觉地微睁大眼,透过灰色帷幔冷静地瞧着门的方向。

    如果猜得没错,是铃兰,一个盼着她早些死的人怎么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只是,她不知道,铃兰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要怎么样的杀她。

    铃兰抱着个壶在门前站了好久,这才轻手轻脚朝洛花月走去。

    她隔着灰色帷幔观察洛花月几息,掀起帷幔,小声唤着,“姐姐……”

    几声后,洛花月装得被叫醒,一双大眼几分迷茫几分惊喜,“铃兰,你怎么还不睡觉?”

    她果然好着,还死不了,铃兰生硬笑着,把手中壶亮在洛花月眼前,“姐姐,口渴吗?”

    别是在水中下毒吧,如果是水里下了毒,铃兰哪来的毒药?洛花月点了下头。

    铃兰眼底划过一道得逞的笑意,把壶又亮了亮,“姐姐,这壶里的水温度正好!”

    洛花月艰难地坐起来,接过铃兰送来的壶,壶嘴对嘴喝了几大口。

    入嘴的水温恰如铃兰所说正好,但有一股子怪味,应是一壶煮了什么蘑菇的水。

    这段时间,绵绵细雨,温暖的地方仍是会生长出蘑菇。

    回想起铃兰焚香的不远处生长着一些叶片细小的单株小灌木,洛花月一颗心忽忽地往下沉。

    这铃兰,果真是怕自己死不了,来下毒手了,庆幸的是,她与三角眼并无关系。

    “铃兰,谢谢你!”

    铃兰俏生生一笑,把壶搁在地下,小心扶洛花月睡下,抱了壶在怀里,“姐姐,你好好休息,兰儿回去了。”

    洛花月感激点下头,却装得突然忍不住要咳嗽,不慎将铃兰手中的壶掀翻在地。

    一地水渍,而地下,正如她所想,还躺着些被撕得碎碎的蘑菇。

    “这是?”

    铃兰慌不迭地道:“是在厨房找到的蘑菇,想起已逝的姐姐说,蘑菇营养丰富,便煮了水拿来姐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