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一夫吃一口酒,唇角微扬,望郑明道:“夏连墨是朝廷命官,夏家之人,别做得那么直接。他不是精于用毒吗?由毒扬名,就让他死于毒。”
郑明敛眉,一脸茫然,这毒杀不是惯用伎俩吗?还用刻意吩咐?
离一夫把玉壶搁于几面,起身缓缓朝窗前走去。
来到窗前,他伸手推开一扇窗户,冷风徐徐灌进来,他眼前倒映着一个长相妖媚、约摸二十上来的女子模样。
女子一袭红衣,衣袂飘飘,风情万种,媚如骨去。
那是一个令全天下男子见之喷鼻血的女子,也是一个令人威风丧胆的罗刹。
“妖冶,可听说过?”
郑明面色一喜,“两年前,夏连墨与妖冶为争‘天下第一毒’的名号曾比试过一场,夏连墨险胜,妖冶身中剧毒败走。自此,消失江湖,传闻,她隐居世外,专心研毒,发誓一定要夺回‘天下第一毒’的名号,让夏连墨消失世间。”
“妖冶专不专心研毒我并不关心!”
郑明意会抱拳,“卑职明白!”
离一夫阴险扬扬唇角,容色微微一沉,“密切注意洛北王一行人的行踪。”
“卑职明白!”
太傅府
书房
古少峰正与古蓝欣赏着新得到的一幅古画。
古蓝喜欢寻花问柳,却对画这方面颇也有些常人不及的研究,他瞧着那幅古画犹如瞧见一位绝世美人,“亲伯,瞧这笔墨,气势磅礴,行云流水,这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绝世古画。”
古少峰得意拈拈须,小心收了古画,行到书架前,一边搁古画一边道:“涯郡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古蓝恨恨地道:“刚接到线报,涯郡已经解除封城令。”
“洛北王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古少峰放好古画,转身朝几缓缓走去,坐下,“殿下不来我府,想必他自有安排,朱元一案我们不必担心了。”
古蓝巴结地把壶给古少峰倒着茶水,“亲伯,殿下暗地里恨不得除去洛北王,这一次,咱们要助他一臂之力吗?”
茶满八分,古少峰端起盏来吹吹气,搁盏于几时悠悠地笑着,“他不来我府,事不关已,我便乐得安宁逍遥。”
相权已交还夏明书,当然安宁逍遥了,古蓝点点头。
古少峰从几旁拿了两个锦盒轻轻放到几面上,“这是皇上新赏赐的溪郡新茶,姜教主与淼王极喜这茶,你给姜教主送去一盒,给淼王爷送去一盒。还有,转告淼王,天凉下来了,别总是呆在府里,江县离皇都不远,那里的温泉于陈年腿疾有特效,让他抽时间去江县住住。”
古蓝的脸色暗淡下来,不解地道:“亲伯,这些年,我奇怪极了,你何以对淼王那般的好?他可是一个身有残疾的王爷,也是最不得皇上喜欢的王爷,与赑王一样,无封地,空有个王爷名号,若说三位王爷,数他最没有前途。为了古氏,你助殿下我想得通,你对淼王这般的好我真的是想不通了。”
古少峰搭在袍间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袍间的那块月儿形白玉佩,瞧着几上灯火,他的眸光忽明忽暗,“除去身有残疾,淼王满腹经伦,没有不如其他的三位王爷的,且,他母亲与我古氏也算有些渊源。三位王爷,咱们明面上已经与洛北王水火不容,能再拉近关系的王爷咱们就拉近些关系吧,这于古氏有利。”
“好吧!亲伯。”古蓝起身,双手捧了两个锦盒,朝大门走去。
古蓝出得府,吩咐马车朝淼王府驶去。
淼王府
正在抚琴的离辰望着古蓝依是一脸清淡,“请代本王谢过太傅好意,本王会记得太傅的话。”
又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古蓝不满地这样想,舔舔唇,揖一礼,告退出去。
—
北县
天空飘洒着绵绵细雨,寒冷的乱风呼呼。
马车陡然停下,夏连墨惊讶推开马车的一扇门一条缝隙望去,就见拦住去路的是一位低领红衣女子。
女子右手拿着一根精美莲杖,左手托着个油纸包,一头秀发在风里飞起跌落。
空气中,飘忽着好闻的桂花香。
女子戴着红纱帷帽,看不见面目,但方圆十米,已是被她与身俱来的妖媚所覆盖。
妖冶!夏连墨捂住心口咳嗽几声,就听当先的雪狼卫抽出腰间钢刀,“挡路的何人,快快离去。”
“别误会!”女子跃下马,婀娜多姿地朝如临大敌的雪狼卫们走去,“亲哥哥,小女子与马车上的那位亲哥哥是旧相识,听闻他路过此地,特来见上一面。”
这声音……夏连墨皱皱眉头,推开两扇门出去,双手夸张地一抖两只大袖,背着双手傲然玉立在马车上,“确实是旧相识。一位红粉佳人!”
雪狼卫驭马让开一条道,女子继续前行,“两年不见,难得亲哥哥还记得小女子。”
夏连墨笑,“妖冶风华绝代,盛世美颜,夏某怎敢有一日忘记,也难得你还记得有夏某这样一位旧相识。”
“亲哥哥是当世两大美男之一,谦虚了。两年不见,亲哥哥的美颜似乎又平添了些沉府风度。”
“两年了,你可否还记得当年说过的话,若我们一见面不出手比个高低,你就与我一块回皇都。”
女子脚步滞留一下,尔后继而前行,“这历来都是小女子占他人便宜,可不曾想,今日竟被亲哥哥谈笑间占了便宜。”
夏连墨讪讪一笑,“这点小心思也被你看穿了!”
女子来到马车前,把左手中的油纸包送到夏连墨面前,“亲哥哥,这是小女子送给你的礼物。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一包桂花糖而已。”
夏连墨低睨着那包桂花糖,眼底暗藏杀机,笑得流云飞散,花开花闭,“妖冶,如夏某记得不错,你可是视我为死敌。”
“你受伤的事已在江湖上传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算了,说实话吧,此次前来,送你桂花糖是假,探探你是否受伤是真。”女子霍地凌空而起,手一扬,朝夏连墨扔出手中的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