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面色死灰,双腿一软,瘫在地下,山林县守军弃械跪地。
离亦城挂牵着夏明书伤势,愤然一脚踢飞车韦,疾步来到夏明书身旁,夏明书若似个血人,他心里一痛,疾指如风,点了夏明书的穴道止血,又给夏明书嘴里喂了枚药丸,这才略有些放心地道:“相国,怎么样?”
夏明书双眼闪着异彩,欣慰地笑着,“你们,无罪释放了?”
一瞬,离亦城凤眸乍红,哽咽着说不出话,他使劲地点了点头。
夏明书脸上的笑容凝冻,头一歪,昏了过去。
车韦这档口得已喘上两口气,爬起来就跑,大眼殷红如血的洛花月恨他伤了夏明书,撒出一把银针,车韦本受了重伤,根本无法躲避,银针蛇穿过他的心口,他‘轰’一声伏倒在地,砸起一地尘埃,双脚一蹬,一命呜呼。
就在这时,跪在黄秋身旁的那个差役,突然亮出手中短剑,一剑刺向黄秋颈部,谁也没料到,正中颈部的黄秋当即倒地不起。
一连串意想不到的情况令离亦城大怒,他掌吸了那差役起来,正待问话,那差役却头一歪,嘴角溢血,到了地府报到。
寒风后来问了所有差役,没有人认识那差役。
衙门后院
夜里,繁星满空,夏明书终于醒来。
一直守着夏明书的洛花月一喜,急唤坐在几前提笔思考怎么样写奏折的离亦城。
闻夏明书醒来,离亦城惊喜万分,他疾步来到床榻前,夏明书的情况令他凤眸微红,“相国!”
“王爷……”
夏明书欲下床榻施礼,被离亦城制止。
洛花月小心扶夏明书躺好,夏明书拉了洛花月的手握着,淡淡的笑意在他嘴角漾起,“月儿啊,外公老喽,这一次,如若不是你与王爷赶来……”
洛花月眼里泪光闪烁,“外公,不怪你,如若是我与阿城,也得……”
夏明书紧了紧洛花月的小手,洛花月打住话,说不下去。
夏明书望着离亦城,看到离亦城,他突然想起夏连墨,他眼神颤抖,“王爷,墨儿,也令你受累了!”
夏明书并不知道夏连墨的情况,离亦城弯弯唇角,道:“相国言重!因我与月月急赶着要回皇都,因此,大表哥留在了蓝县养伤,我离开皇都之时,已经吩咐一队雪狼卫前往蓝县去接大表哥。”
夏明书眸光一亮,“墨儿无碍?”
离亦城点了点头,尔后一双凤眸望向洛花月。
洛花月赶紧接过话,“是啊,外公,大表哥很好,想来伤势已经痊愈。”
夏明书欣慰闭下眼睛,睁开时,眼里有了神彩,“王爷,可审了黄秋?”
离亦城沉痛地道:“黄秋当场被暗杀了。凶手假扮成差役,无人认识。”
夏明书怅然一叹,“突然袭击到来,还是功亏一篑,那幕后之人远比我们想象的可怕!”
离亦城点下头,道:“种种迹象表明,山林县屠杀案与秋林山谷私造箭一案等等皆为一个幕后主使,相国放心,天理昭彰,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那幕后之人逃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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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寒风审问,黄时交待,是黄秋吩咐他去暗杀夏明书,且之前前往皇都的证人都是黄秋买通好的,有两人还与黄秋沾亲。
车明交待,要杀夏明书是因为受了黄秋的蒙骗,在之前送往皇都的奏折上落下了大名。
离亦城连夜拟写好奏折,派寒风亲自押送黄时等一干人前往皇都,随行的,还有酒楼的老者与文士等等一些证人。
几日后,夏明书伤情稳定,离亦城与洛花月先行前往涯郡。
涯郡
涯县
涯县是涯郡郡府,因瘟疫,整个涯县已经封县,只准入不准出。
天空阴沉沉的,风里带着水珠儿的味道。
便装的离亦城与洛花月入得城,便见城里一片萧瑟,家家关门闭户。
天边,掠过一道闪电,接着,下起了倾盆大雨。
他俩驭马冒雨来到一家棺材铺前,洛花月与离亦城相视一眼,跃下马。
俩人抬腿入了铺子,洛花月摘了帷帽,就见铺子里光线昏暗,一口墨漆漆的棺材搁放正中,穿堂风过,那点灯火‘忽啦啦’扯动,阴森森的,十分骇人。
纵使上过沙场,取人性命眼都不眨一下,洛花月还是立即就感觉脊背凉‘嗖嗖’的。
许是感应到洛花月的不适,离亦城伸出大手,牵住洛花月的小手。
小手被温暖包裹着,洛花月的不适感当即消失,她感激望眼离亦城。
离亦城稍稍打量这家棺材铺,提高声线喊道:“有人吗?”
几分后,一个老者从里屋疾步走出来,他一边往脸上蒙面,一边毫不客气地道:“客官,小店只剩两口棺材了。”
洛花月从腰间摸出两个金饼抛给老者,“掌柜的,我们不买棺材,我们避避雨就走。”
老者接住金饼,眼睛笑成一条缝,“那好那好,我给你们泡壶茶去。”
里屋
火光摇曳,依是阴暗。
茶水泡上来,雨更大了,闪电与惊雷相伴,不时掠过窗前。
洛花月一边倒茶,一边道:“老伯,这城里瘟疫盛行,你怎么不逃走?”
老者一脸悔恨,“客官不知,先之前忙着做生意,未曾想过出城,等瘟疫严重了,已是不准出城。都怪我,钻钱眼里去了。”
离亦城端了茶盏在手,盏凑唇吹上两口气,太烫,他搁盏在几,“老伯可知这瘟疫从何地开始的?时至今日又死了多少人?”
“要说这开始啊!”老者在几前坐下,老眼望着后门,一副苦思的样子,“应是从刘家巷开始的,先是刘姓族人在几天之内死了十有**,后就是邻近的春风巷,再就是鼎鼎大名的柳家,柳家一百八十三口人,在一夜之间死得干干净净。时至今日,几乎已是死了半城百姓。”
离亦城吃惊地望着老者,“这若是瘟疫,可得有一段时间才会死亡,怎会一夜之间就死了?”
老者摇了摇头,“从刘家巷与春风巷死亡的情况来看,也不如此汹汹,可柳家的情况就是这么邪门。老朽听说,死亡得如此之快,是他们接触了病人。还有人说,他们家这几年发了国财,是遭了天遣,这场瘟疫就是冲着他们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