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寒蝉是寒风的未婚妻子,她不是外人,离亦城稍稍犹豫,放下遮脸的胳膊。
寒蝉抬眸,就又见那张美得晃眼的脸,他此时放下手,说明他便不把她当外人,是另眼相看,她把秦朝的话回想了一遍,心加速跳动,双眼泛着受宠的幸福光芒。
这小女子表情有些古怪……离亦城微微弯弯嘴角,磊落接过寒蝉手中的瓷盏。
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茶水是淡淡的茶色,清澈似泉,一朵洁白的茉莉花飘忽在茶面上,三四片小叶在水底袅袅盈动,不吃便宛若已吃。
想起一股白练挂山间,他望着茶水醉在其中,寒蝉瞅着他痴了。
门被人从外轻轻拉开,进来手中端着托盘的洛花月,这一幕令她心神一怔,连呼吸都屏住。
山泉果然有几分诱惑力,离亦城勾唇一笑,送瓷盏到唇边,一口气吃了个三分之二,欲犹未尽地咂咂唇,递瓷盏给寒蝉时眼角余光瞟见洛花月,望去,就见她傻呆呆站在门内,他呵呵一笑,“月月,这是寒小姐,你见过的。”
洛花月傻傻‘哦’一声,盈起笑来,“是寒小姐来了。”
寒蝉心里怪着洛花月来得不是时候,转身朝洛花月温婉福福,“爹爹说,山村寒舍,怕招待不周贵客,着我来瞧瞧公子与姐姐可差什么了。”
洛花月还一礼,朝几走去,“多谢寒伯,多谢寒小姐。寒伯安排得很周到,这里什么都不缺。”
“这样啊……”寒蝉瞅门一眼,双脚却是挪不动分毫。
洛花月盛好粥,来到榻前,侧身在榻沿坐了,舀了勺小米粥送到嘴边吹吹,再送到离亦城嘴边,满目温柔,“阿城,可等急了?”
离亦城犹如往次一样醉在洛花月的温情中,若似个孩子一样地点点头,“是,阿城饿了,等急了,刚才还用茶水代粥吃了。”言罢,饿狠狠地用嘴一口含住小勺。
没一点往昔的王爷样,一缕醉楚涌上心头,洛花月柔声道:“慢慢吃,不然会噎着的。”
离亦城一边咀嚼一边撒骄道:“月月又想骗人,这粥怎会噎着人。”
寒蝉心想:原来,这丑女子时常骗洛北王。
洛花月一笑,“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离亦城继续着撒骄,“就是骗了。”
“怕你了。”
“嘿嘿。”
他两人说着笑,,完全忽略了寒蝉在,寒蝉先是醉在离亦城的一言一个表情中,后是恨恨地盯着洛花月的背影,这么丑的女子怎配得洛北王?若没有她,今日喂粥的必是自己……
紫苏陡然跑进门来,她先是一怔,后大大咧咧扬声朝寒蝉道:“寒家妹子,你在正好,你们这儿什么地方可打猎?”
寒蝉恋恋不舍望眼离亦城,转身笑盈盈朝紫苏走去,“姐姐可问对人了,随我来。”
紫苏欢快地答应,“这可太好了。”
寒蝉一只脚迈出门,阴冷的目光瞥后:要除去丑女子,必先得除去这个看起来打架很凶的丫鬟。
半碗小米粥下肚,离亦城突心口一痛,在他惊怔之时一股腥甜涌到喉头,他嘴里控制不住飚出一股血箭,后双眼一黑,软软倒下。
瓷碗从洛花月手中掉落,她惊慌失措唤道:“阿城,你怎么了?阿城……”
任凭她怎么唤,离亦城都没有一丝反应,她惊慌一阵,随后静下心来,伸手探离亦城鼻息。
离亦城气息微弱,但呼吸正常,她大喜,扶他在榻上盘脚坐好,她在后坐了,微微调息,双手缓缓推向离亦城后背。
她想,他一定是余毒发作了,她来助他御毒。
—
寒府一隅。小院落。孤零零的一间陋室。
窗外枝摇叶舞,‘沙沙’作响。
秦朝坐在几前,两指捻盏,盏凑唇,却是不喝。
站在门前的寒蝉笑笑,提裙进了门,一边朝他走去一边道:“阁下,胆子不小,就不怕我让人杀了你吗?”
秦朝抿口茶水,落盏于几,抬眸笑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你还需要我。”
他说得不错,那丫鬟看起来打架很凶,那丑女子又岂是好欺之辈?寒蝉在落秦朝对面坐了,挑衅地道:“阁下太自信了,我已经轻轻松松除去那丫鬟,那车夫自入府,便在马厩,我想,他不过也就一个车夫。”
秦朝嗤笑一声,“寒小姐,我想你还不知道那丑女子是谁?”
寒蝉把壶倒茶,不屑地道:“长相普通,充其量不过是朝中哪个大臣之女。”
秦朝玩味一笑,凑近寒蝉些,压低声音道:“说得不错,她确实是朝中大臣之女,可她却不是普通的大臣之女,是百官之首夏相的外孙女、洛大将军的女儿,你别看她面善娇弱,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寒蝉心神一怔,尔后不在乎地道:“管她是谁的外孙女、谁的女儿,到了我的地盘,她就什么都不是。”
“看来,我没看错,寒小姐非普通人!”秦朝赞后,又道:“据我所知,她身手不错,你不能与她硬着来。”
寒蝉摸摸腰后的弹弓,强笑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秦朝朝寒蝉做了个近前来的手势,寒蝉不情愿起身来到他身旁,他凑近她耳畔就是一阵低语。
听完,寒蝉的脸庞红得若似熟透的桃子,尔后,她双眼一狠,站起来给秦朝福福,“阁下,我若当上王妃,定会报答于你。”
“好!”
秦朝点下头,寒蝉喜滋滋出门。
—
洛花月收掌,离亦城嘴里又飚出一股血箭,她见他脸色微红,一颗悬着的心这下落下。
扶他躺好,她已是疲惫不堪。
拖着沉重的双脚来到几前,陡然发现已是黄昏。
算算时辰,紫苏已是离开两个时辰。
有些担心,却又想紫苏身手不错,没放在心上。
把壶倒了茶水,还未来得及喝一口,门被人从外突然拉开,她抬眸望去,就见寒蝉一脸惊慌跑进来。
“姐姐,去打猎的紫苏姐姐可回来了?”
洛花月一怔,茫然道:“没有啊。”
寒蝉跺下脚,看起来更是惊慌了,“坏了,这时候不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