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暖蹒跚前行,洛花月也不好上马车,也就步行随着。
行得几步,寒暖有意无意地道:“小夫人可是打皇都而来?”
殷郡相捱皇都,口音差不多,洛花月笑回,“打殷郡而来。”
寒暖若有所思点点头,“听小夫人口音,是百花郡人?”
洛花月一怔,暗想,从没去过百花郡,怎就有了百花郡口音?她当下警惕起来,顺着老者的话道:“老伯好耳力,原之前随父母曾在百花郡住了几年。”
寒暖面色一喜,“那小夫人一定有幸见过洛北王府了?”
“见过。”洛花月话锋一转,“洛北王府中可有大伯认识之人?”
寒暖正了脸色,“没有没有,纯属小老儿好奇而已。”
寒暖反应如此强烈,洛花月心里更是生疑,“大伯是这几年才回到的家乡吧?”
“嗯,是啊,也不是。”寒暖模棱两可的说完,不给洛花月说话的机会,接着道:“这路上可不太平,小夫人怎不带些家丁护院,以保平安?”
洛花月笑道:“大伯言笑了,朗朗乾坤,何来不太平一说?”
寒暖眼底一闪而逝一道失望,强笑道:“小老儿久不出村,不太平也就是道听途说罢了。”
寒府门前,马车停下,洛花月小心扶离亦城下了马车。
离亦城形态削瘦,甚至显得有些佝偻,风一吹就会倒,她在这一霎时,心疼得碎了一地。
寒暖拿眼一瞧离亦城,虽是个侧面,可他心一颤,赶紧覆双目。
此人衣着普通,但气度非凡,只一眼,便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袭来,此人非普通人!
这时候,一袭鹅黄色华丽衣裙的二八女子跑来,她蹙着眉,瞧着离亦城,突然,一股疾风从后击向他,她花容失色,控制不住地扑向不远处的离亦城。
洛花月正黯然神伤,女子近前,她这才反应过来,却就见离亦城轻抬右胳膊,那看似随意的一抬,已将女子阻在胳膊之外。
女子双手抱紧离亦城的那条胳膊,帷纱随风微撩微落,他没戴面具的那半张脸显露在女子眼中。
这么美的男子怎能是凡尘中人?女子不由瞧得痴了。
洛花月伸一只手扶住女子,“姑娘没事吧?”
女子侧首,望着洛花月,心想:此妇其貌不扬,怎配得这位公子?
寒暖疾步走来,斥道:“蝉儿,不得无礼!”
寒蝉脸庞一红,放开手躲到寒暖的身后。
寒暖揖礼,“还请……”话出口,他却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身份高贵的人。
离亦城抬手,“寒伯,不必多礼。”
寒暖眼眶一热,急拉过寒蝉,轻轻斥道:“适才惊吓了公,公子,还不给公子请罪?”
离亦城咳嗽一声,望寒蝉笑道:“婷婷玉立,落落大方,清秀可人,想来是寒伯的女儿了。”
寒蝉眼波流淌,偷瞄眼离亦城,笑了。
寒暖复揖一礼,“公子见笑,正是小女。”
寒暖随后复斥寒蝉,那寒蝉给离亦城福福,傲抬下颌视若不见洛花月。
入府门后,离亦城从怀中摸出一声青玉佩递向寒暖,“寒伯,多有打扰,小小玉佩,如不嫌弃,就当是拜见礼了。”
青玉佩可不小礼物,价值不菲,拜见礼一说更不敢受,寒暖不敢接,“公子,你能来,那是寒家祖坟冒了青烟,怎还敢收公子的拜见礼?”
“你若不收,我就不好意思在此打扰了。”离亦城佯装得要离开。
寒蝉大急,一把接过青玉佩,捂在心口,“公子好意,我收下了。”
寒暖又待斥责寒蝉,但被洛花月阻止了。
来到大堂附近,洛花月借口离亦城身体抱恙,没入大堂,寒暖也瞧出离亦城情况不对,因此,他亲自领了洛花月一行人往客房走去。安排妥当,这才离开。
扮成小夫妻,洛花月与离亦城被安排住在一间房中。
洛花月扶离亦城在榻上躺下,一边给他掖被角一边轻轻地责怪,“都说装着大脑受损,你怎么在寒蝉那姑娘出现后就忘了?”
实在不敢轻慢了寒暖,离亦城拉住洛花月的右手,“你吃醋了?”
洛花月拿眼轮着离亦城,“早知道你这么不在乎被人看出破绽,我就不与你扮成夫妻了,还扮成一个平凡的妇人。”
离亦城微微一拽,洛花月扑到他身上,他双臂将她圈入怀中,“你就是一个平凡妇人我也喜欢。”
洛花月心间滑一股暖流,“那我是丑23书网p;rdquo;
“你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就是最丑,我也喜欢!”
洛花月笑得双颊晕红,“不知何时,你会说甜言蜜语了。”
大堂
赵氏心急如焚入门来,一瞧大堂中仅寒暖一人,奇怪地道:“贵客呢?可见着风儿了?”
寒暖把手中的瓷盏轻搁于几面,脸色严肃了几分,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赵氏来到几前,在侧坐了,“老爷,什么情况?”
寒暖警惕撩眼大开的门,压低声音道:“风儿没见到。只是,你猜,老夫见到了谁?”
赵氏蹙着眉道:“谁?”
寒暖沉浸于初瞧离亦城的那一幕中,笑得悠然得意,“见到洛北王了,虽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但老夫想,也只有他才有那般骇人的气势。”
赵氏不当一回事一笑,“老爷,你休要说梦话了,洛北王怎能到这小荒村来?你莫不是想风儿得了失心疯?”
寒暖脸色一冷,“你这妇人,跟你说你又不相信,那就别问我了。”
“好啦好啦,是洛北王,是洛北王。”赵氏呵哄罢,又道:“可你可见着风儿了?”
寒暖失望摇摇头,“并没有。”
赵氏无奈一笑,劝道:“你也休要失望,洛北王都来了,指不定明日风儿就会到来。”
“夫人分析得有道理。”寒暖笑逐颜开,拈须点头。
门外,贴壁听着的寒蝉美美一笑,蹑手蹑脚离开。
她把玩着那块青玉佩出得院门,来到一株老树下,也没想好去什么地方,也就攀上那株老树的树杈上坐着。
瞧着手中那块青玉佩,眼前浮现出帷纱内那张俊美无匹的脸来。
越想越爱,不由得想象着洛北王妃应有的奢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