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馨儿素来极为喜欢白青映,见她,张开双臂哭着要抱抱,她心里梗得难受,却是有苦说不出,抱了白馨儿在怀,“馨儿乖乖,馨儿好好睡觉觉,好不好?”
白馨儿猛抽一声泣,“姑姑,馨儿做了恶梦,馨儿怕,馨儿不敢睡,馨儿要爹爹。”
白青映的心疼得紧,噙着眼泪,轻轻拍着白馨儿的后背,“馨儿乖乖,姑姑来保护馨儿,馨儿与姑姑睡好不好?”
白馨儿也哭累了,趴在白青映的肩头,“嗯,馨儿乖乖,姑姑抱馨儿睡。”
白夫人吐出一口长气,随后一脸担忧,“青映啊,你哥哥越来越不像话了,这夜不归来也不着人来说一声。”
“娘,哥哥公务繁忙,你就少说两句吧。”白青映说着绕出围屏,白生拿眼望来,她道:“父亲,哥哥许是外出办案去了,我抱馨儿去我那睡了。”
廷尉府
日日不停,荷池已挖好,挖好的中部原就是一个天然的小池,那部位又刻意挖深,地下水便‘咕咕’往上冒,水已至池半。
现在就差种荷了。
离亦城站在荷池畔,闭上双眼,眼前倒映着一片爱人的荷花。
小雪狼卧在书房的青瓦上,朝北的方向望着天上的白月。
回廊走来铃兰,她呆呆望离亦城会儿,拉开书房的门进去,出来时,拿着一件披风。
走路极轻,来到离亦城身旁,她怯怯地道:“王爷哥哥,风大!”
她的脸隐在阴影里,小小的声音充满了怕意,离亦城不忍不理,接过披风,拢肩头披了,大手随意地抚着铃兰的头,用一种梦幻的声音道:“铃兰,满池的荷花可美?”
铃兰望眼离亦城,目光奇怪地锁住眼前那一洼水,没有荷花啊?哥哥喜欢荷花吗?
离亦城自嘲一笑,“我竟忘了,还没栽种上呢。”
铃兰努力地想象着家乡小池塘里的荷花,阳光明媚,粉色的花儿在风里摇曳,池塘旁的田里,爹娘在辛勤的劳作……堪堪地,她嘴角浮起一缕幸福的笑意,“王爷哥哥,我看见了,满池的荷花,好美!”
想不到她小小年纪也是爱荷到痴狂!离亦城欣慰弯弯唇角。
月华如练,心荷醉了人。
隐隐约约听到打更声,离亦城用一种呵哄的声音道:“铃兰,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
铃兰点下头,转身朝来时路跑去。
那跳跃在回廊的背影浑身散发着少女腼腆的味道,离亦城目光悦和,一笑,掀了披风在就近的石凳坐下。
一坐就是寅时末,寒风蓦然从甬道匆匆走来,惊了他,他望去。
“王爷,今晚古蓝府中进了一个着黑袍的人,身量体形与杀朱元的凶手一般,那人轻车熟路直到古蓝书房,两人的谈话内容:是皇都戒严稍松,古蓝让那人收拾收拾赶紧离开皇都,谈话结束,古蓝寝卧灯灭,可卑职候到寅时三刻也未见那人出门。”
离亦城的目光横着寒风,“有密道?”
寒风道:“卑职这就去查。”
“不用了。局已设,鱼已显露,机会许就一次,咱们给他来过引蛇出洞。”离亦城朝寒风一阵耳语。
次日,上朝之时,燕宠便遵离筹的吩咐把赐婚一事宣布。
下朝之后,夏明书回到府中,夏老太太也得了消息,她来到书房。
“老爷,皇上为小月儿赐婚了,这事你知道吗?”
夏明书双目不离竹卷,淡淡‘嗯’一声。
赐婚好,外孙女喜欢。
“说起来,洛北王爷也是无辜,好好的一个太子,毁于那场大火。”夏老太太愁眉不展。
男人不经过苦难如何成长?泡在糖水里长大的孩子的人生是残缺的,是不完美的,夏明书没答话。
夏老太太把眼望着夏明书,“老爷,你觉得,这桩婚姻事如何?”
夏明书淡淡地道:“很好!”
夏老太太重重地提醒,“老爷,这洛北王可传说是一个残疾啊!”
夏明书这才望向夏太太,光考虑到外孙女喜欢,可怎忘了残疾的传说?
夏老太太道:“我觉得,你应该提醒皇上。”
观离亦城言行举止,不像身有残疾,夏明书自信一笑,“皇上能做出赐婚的决定,那自然就是传说。”
夏老太太垂目,“但愿是传说。”
傍晚的时候,寒风来到洛府,说离亦城有请洛花月,相约的地方‘一品娇’,时间亥时一刻。
‘一品娇’是风月场所,洛花月直视寒风时回绝,“不去!”
寒风又道:“王爷说了,大小姐若不去,会错过一场好戏。”
洛花月沉吟,难道离亦城又有什么秘密的行动?
想起游丽湖的那一天情形,她面色和软些,“回他的话,如果到时我看不到好戏,我要他好看。”
亥时一刻,洛花月来到‘一品娇’附近,无意一抬眸,就见‘聚香楼’最高的楼那瓦上坐着离亦城。
他袍如雪,发高束,月光撒在他身上,像给他罩了一层薄薄的纱,如诗如画。
她瞟瞟四下无人,朝那楼跃去。
像仙子一样落到青瓦上,毫不客气地道:“约这儿让我喝西北风?”
“小娘子,有荷花酿!”离亦城扔来一坛子。
洛花月接住,在离亦城五米处撂裙子坐下,扭头,冷漠如霜,“我警告你,咱们还没有成亲,惹火了我,我与你解除婚约。”
明明心悦自己却要硬装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离亦城逗道:“王妃,那总该可以了吧?”
这声‘王妃’唤得洛花月心里莫名的暖暖的,却硬绷着脸轻斥,“王妃也不行。”
离亦城躺下,双手支在脑后,望着天空的皓月,凤眸出奇的亮,“好吧,什么都依你。”
鸡鸣之时,离亦城面色突然严肃,他起身,飞袭到翘角处长身玉立。
洛花月跟随而至,顺着离亦城的目光望去,就见显眼的招牌,牌上写着‘红楼’两个大字。
‘红楼’两个字严重的刺疼了洛花月的心,他要观察哪个姑娘也不用唤上她,她容色微微一沉,拿眼睨着离亦城,“你若看上内里的那个姑娘进去寻欢就是,不必拉着我到此偷偷摸摸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