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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着火

    对于手足之情赵元佑在过去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他有很多手足,但都感情寡淡,童年的那些不好的经历让他始终不愿意跟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亲近。

    小七皇子的出生让赵元佑真正体会到了手足之间的温暖,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真正的血浓于水,可以荣辱与共。

    虽然小七皇子才六岁,但赵元佑从这个比他小了十六岁的弟弟身上体会到了手足间的温暖。

    小七皇子真的和他亲,尊重他,自然他对这个嫡亲的弟弟那也很是疼爱的。

    因为体会到了手足之情的美好,故此赵元佑才深知母妃对姐妹兄弟的思念,故此他才想要设法促成杜夫人和李淑妃的久别重逢。

    杜夫人因为只是个通判的娘子,故此没有入宫的资格。

    若是妙音带她入宫见淑妃那另说,可偏偏杜夫人来了后妙音就坠马受伤了。

    以妙音现在的心性儿赵元佑断不可能让她带杜夫人入宫见淑妃。

    这次李淑妃过来是要赵元佑帮忙看自己那两个儿子写的文章的。

    赵元佑拿过杜家两位衙内的文章分别看了几行,然后对杜夫人道;“文章先放在我这里,我请府里的大儒们来品评,他们都是饱学之士,而我远不及他们。”

    杜夫人再次朝赵元佑福了一礼;“那就有劳王爷费心了。”

    赵元佑道;“姨母严重了。”

    妙音回了关雎阁就问身边的墨竹;“王爷对杜娘子真的不好吗?”

    她虽然不想和赵元佑过分亲近,但还是很在意赵元佑对蘅芜苑那边的态度的,毕竟他跟那杜兰溪是嫡亲的表兄妹,他对杜夫人甚是礼遇。

    墨竹忙道;“王妃多虑了,王爷对杜娘子的关照不过就是源于他们是表兄妹的那层关系罢了,恕奴婢直言您若不许王爷亲近的话就等于把人往蘅芜苑那边推,眼下杜娘子临盆在即是做不得什么,可他们见面多了保不齐日久生情呢。”

    墨竹的话妙音听到了心坎儿里头;“兴许在她临盆时我就好了呢,他若真的在意我自然不会在我病着的时候去心朝别处偏。”

    妙音已经试着把自己当一个病人看待,她相信自己会有病好的时候,等自己病好了,那么一切就能回到往昔了。

    九月二十二是太子赵元夕的寿辰,这是他入主东宫后正儿八经过的头一个生日自然是不能马虎的。

    虽然太子生辰比不得皇帝寿辰隆重,但规格自是比皇子们要高很多的。

    今年虽不是赵元夕的整寿,但也要过的热热闹闹的,头半个月东宫就开始为此而忙碌了。

    有资格参加太子寿宴的除了皇亲国戚外就是三品以上朝臣以及他们的夫人们。

    给太子贺寿自然不能空着手,礼得准备的够重但也不能太扎眼了。

    妙音虽然病着,但准备为太子贺寿的礼物还是不在话下的,礼物准备好了后让墨竹开列了一个很详细的礼单交给赵元佑过目。

    赵元佑看过礼单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开始按照礼单准备礼物。

    “娘,我和弟弟能去东宫参加大伯的寿宴吗?”小石头眼巴巴的看着妙音,小小的他自然不清楚他的娘跟过去是有些不一样的。

    妙音不假思索道;“你大伯的寿宴你和二郎自然要去参加的,我和你爹带着你们两个去,不过你们俩要乖乖的。”

    一听可以去东宫参加寿宴小石头欢喜的一蹦三尺高。

    不过二郎对此没有兴趣,是那种可去可不去的。

    赵元佑见妙音答应了小石头去东宫那只能顺着了,不过就带了他,把二郎给留家里了。

    小石头毕竟三岁多了,而且还聪明绝顶,带着身边不会太麻烦。

    去参加寿宴妙音自然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如今的妙音自是小女儿家的心性就想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去参加宴席,才不把会因此喧宾夺主呢。

    赵元佑看到妙音要戴那凤穿牡丹的赤金八宝步摇就忙阻止道;“今日毕竟是去赴宴,你若是打扮的太出挑了会抢了主人的风头。”

    妙音哼了一声,委屈的朝赵元佑撅了一下嘴,然后就把拿起的步摇给放下了;“如此漂亮的金步摇今日不戴太可惜了。”

    赵元佑忙道;“下月底就是你的生辰了,而且还是你的二十整寿自然是要办的热闹一些,这步摇你到你生辰那日佩戴岂不更好?”

    赵元佑的建议妙音觉得很有道理;“恩,那就等我生辰时戴它,我要把我的生辰办的热热闹闹的。”

    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妥帖了,这会儿马车都准备好了。

    伺候小石头的妈妈也已经帮他穿戴整齐。

    要去赴宴了小石头那叫一个欢喜,蹦蹦跳跳的就到了府外,然后跟着大人上了马车。

    宁王府距离东宫不算太远,乘坐马车的话也就两柱香多的时间。

    一家三口抵达东宫的时候客人已经来了不少。

    东宫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太子今日那是分外的春风得意,神采飞扬。

    他特意戴了一顶能遮住耳朵的帽子,如此一来那残缺的半边耳朵就被藏起来,这样的话太子真的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

    作为东宫女主人的富嫣然自然今日也是分外的光彩照人。

    她穿了一身灯笼锦制作而成的襦裙,远远看着就热闹。

    这灯笼锦可是蜀锦里头的极品,今上提倡节俭,故此后宫的娘子们亦甚少有机会穿灯笼锦做的衣裳。

    太子负责招呼男宾客,太子妃负责招待女宾客。

    男宾客都被请到了太子的崇德殿里头,而女宾客则在太子妃的锦荣阁。

    楚楚忙拉着妙音的手坐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若你不来我就太冷清了。”

    妙音淡淡一笑;“如此热闹的场合我若不来的话旁人肯定觉得我的伤还没有痊愈。”

    楚楚道;“是啊,你就得多出来走动走动。没想到小石头也跟着来了,这样我们家慧茹就有伴儿了。”

    小石头和慧茹玩儿的很好,不过他最乐意一起玩儿的还是太子的第三子赵宗平,也就是晋王赵宗昌一母同胞弟弟。

    很久不见的小兄弟俩很快就玩儿到了一起去,慧茹到是落单了。

    很快荣平郡主和成安郡王妃陆续过来了。

    她们看到妙音来了就忙过来打招呼。

    她们亦是谈笑风生,仿佛一切都跟过去没有不同,可妙音的眼神和心性终究还是和过去不同的。

    以往有荣平郡主的场合公主自是不会出现的,然而今日却是个例外。

    公主竟然出现在了太子的寿宴上。

    太子妃笑语盈盈的把公主迎到了众人面前。

    公主看到荣平郡主也在,妙音也在后脸就耷拉下来;“我不要和我看着不顺眼的人挨着。”

    太子妃对公主的无礼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笑着应承;“那公主喜欢和谁坐在一起?我觉得你一个人坐还是太冷清了些。”

    公主扫了一眼众宾客道;“我跟衡山郡王妃一处。”

    太子妃就忙安排公主和中山郡王妃坐在了一张桌上,原先同中山郡王妃一起的成安郡王妃去了妙音和楚楚那张桌子上坐,期间她又把荣平郡主拉了过来。

    坐下后成安郡王妃就忙不迭的表达对公主的不满;“真是没想到公主年岁越大反而越不懂事了,想来官家必不知晓她这般任性吧。”

    荣平郡主不以为然道;“她在官家面前也任性的很,在没有儿公主和三公主之前官家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娇惯些,故此才让她这么任性。没想到她竟然和衡山郡王妃能玩儿到一起去。”

    这衡山郡王跟今上是堂兄弟,衡山郡王的父亲鲁王是太宗皇帝的第五子,跟先皇真宗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本朝王位不世袭,鲁王去世后他的几个儿子里头只有嫡长子被封了郡王,没多久人就去了,之后老鲁王的嫡次子也被封了郡王,也就是现在的衡山郡王。

    衡山郡王的嫡妻十年前故去了,如今这位衡山郡王妃是续弦的,比衡山郡王小了十五岁,比衡山郡王的嫡长子大了三岁。

    因为是续弦的故此新王妃的门第自然要比原配稍微低了这么一些。

    现在的这位衡山郡王妃过门后生了一位郡主后就没有再生养,很快衡山郡王的嫡长子娶了妻,紧接着另外两个庶出的也娶妻。

    衡山郡王妃二十岁上下就当了婆婆,成日里头跟几个于自己小布了几岁的儿媳在内宅明争暗斗的,自是有一番热闹。

    公主能和这位衡山郡王妃玩儿到一起着实让人意外。

    妙音一边吃茶一边耐性的听荣平郡主和成安郡王妃在这里小声的谈论着跟公主有关的事情。

    她很想插嘴可又发现自己有些插不上嘴似的。

    等宾客们都到齐了宴席也就正式开始了。

    东宫的酒宴自然差不了,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哪样菜不是色香味俱全啊。

    女宾们喝的是苏和香酒。

    这酒虽然不及果酒味道甜腻,却也很适合女子们来饮。

    席间妙音出去了一趟,刚好碰到了良娣刘鸾。

    刘良娣自然是很热忱的上前跟妙音见礼打招呼;“听说王妃受伤了,可把我担心坏了,如今看到王妃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妙音朝刘鸾淡淡笑了笑;“有劳鸾姐姐关心了,我已无大碍了。”

    “对了王妃,您花想容最近可出什么好脂粉香料了吗?前阵子出的那个绾君心的头油真是好用,自从用了后我的头发比过去顺滑柔亮多了呢。”说着刘鸾就用涂了蔻丹的纤纤玉指指了指自己柔亮的青丝。

    妙音并不记得花想容铺子,而身边人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关于花想容铺子的事,故此这会儿刘鸾说的这些让她有些茫然。

    身边的薄荷忙出来解围;“刘娘子,我家王妃得去更衣,花想容铺子暂时还没有出新货。”

    薄荷拉着妙音疾步而走。

    等把刘鸾甩开了确定周围没有人了薄荷才简单的跟妙音说了花想容铺子的事。

    妙音了然。

    这顿宴席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不管是妙音还是赵元佑都是尽兴而归,都吃了不少。

    小石头还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小伙伴,他和赵宗平约定下月再相见。

    他知道下月底是母亲的生辰,还是整寿肯定会办的热闹了,到时候赵宗平可以跟着他的哥哥一起来王府做客。

    白苏约莫着夫妇二人快要回来了就准备了醒酒汤,回来后正好可以喝。

    吃了醒酒汤后妙音和赵元佑就去里头把参加宴席的衣裳换了。

    更衣的时候赵元佑很自然的把妙音抱在怀里,俩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音儿,你还不让我留下陪你吗?”

    “我若一直不让你留下你会不高兴对吗?你会去别人那里对吗?”妙音缓缓扬起精致的小脸眼巴巴的看着赵元佑那深邃不知几许的明眸。

    赵元佑沉吟片刻才开口;“我若因为音儿不许我留下就去别人那,音儿会为了取悦我违背自己的意原吗?”

    “不会!”妙音不假思索道。

    对于妙音的这个回答赵元佑很满意;“我就知道我的音儿是个有风骨的女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风骨都不会丢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音儿!”

    说着赵元佑就低头狠狠的在妙音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让自己和妙音分离开。

    当晚赵元佑没有留在关雎阁,他们各自就寝。

    头半夜静悄悄的,一切如常,可谁知到了后半夜安静的开封就热闹起来,声音震天,有人的喊叫,还有锣鼓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马蹄声碎。

    如此嘈杂的声音是从开封的东交民巷传来的。

    东交民巷突然着起了大火,火光冲天把漆黑的夜点亮。

    这里住的都是平民百姓,房子挨房子的,人员比较密集,刚好今天晚上有风,风借火势,火借风势,越着越旺。

    开封府和守城的禁卫军陆续赶来救火。

    整整忙活了大半个晚上,等天亮的时候好歹火总算是扑灭了。

    这次火灾造成的损失可不小,几十户居民的房屋被烧毁,其中还有老弱病残被烧伤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