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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娉婷

    突然冒出来的刺客把寿王吓的不轻快,许是早预料到什么寿王一直都格外小心,因此刺客只是把他的衣裳给刺穿了,皮肉稍微受了些伤,并无大碍。

    寿王本就会武功,一般会武的人都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加上寿王心细如尘,因此刺客才没有从他这里讨到便宜,寿王迎亲的队伍里有他的贴身护卫,这些人都身手了得。

    很快他们就把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刺客给摆平了,寿王的意思是留活口,可是那两个刺客被抓住后就咬舌自尽了。

    寿王知道这两个刺客是被收买的死士。

    很快一切恢复了平静,落地很久的花轿再次被高高抬起,身体缩成一团的胡心语在花轿起来后就慢慢的舒展开自己的身体。

    刚刚她什么都听到了,来刺杀寿王的是两个刺客,他们已经死了,寿王安然无恙,大婚还能照常举行,总算是有惊无险!

    花轿起,鼓乐至。

    因为有了之前的刺客风波,这次寿王更是格外小心,必须得尽快赶回寿王府,因此步伐也就加快了。

    总算抵达寿王府了,大家悬着的心也就此落地了。

    寿王的喜袍已经破了,而且他也受了伤,到了王府后黄芪扶着寿王去后宅去上药,更衣。

    一切收拾妥帖后差不多婚典的吉时也到了。

    寿王大婚比端王大婚更热闹,寿王是今上最宠爱的儿子,在一个他娶的王妃是韩国长公主的幼女,不管是冲着长公主还是寿王今日这场婚典都要来。

    一对新人举行完婚典后新娘子就被送入洞房,接下来寿王府的喜宴就正式开始了。

    直至夜幕降临寿王府的热闹才渐渐平息。

    寿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跟胡心语的洞房。

    一整天虽然他的脸上一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但他的心却无比灰霾。

    在洞房外徘徊了很久寿王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满眼的红色让他有些眼晕,坐在婚床上的胡心语千娇百媚,寿王上前伸手帮她把盖头揭下,露出了胡心语那张百媚千娇的脸。

    凤冠霞帔之下的胡心语分为的娇媚,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

    胡心语朝寿王嫣然一笑,然后开始撒娇:“二表哥,你可算回来了,人家等你等的甚辛苦呢。”

    望着这张自己甚是熟悉的脸寿王的心下千回百转,若坐在婚床上的人是她该多好,她虽然不会对自己如此殷勤,哪怕她一直对自己横眉冷对也好,只要是她就好!

    自己明明该娶的是她,怎么会?

    “二表哥莫非觉得心语太美看傻了?”因为寿王老半天无动于衷胡心语起身上前轻轻推了他一下。

    这个时候寿王才让自己彻底醒悟过来:“心语,你饿了吧,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

    胡心语忙道:“咱们先喝合卺酒,然后我再吃东西。”

    “随你。”寿王淡淡道。

    寿王很清楚自己不爱胡心语,娶她不过是母妃的安排,父皇的意思。

    还好她不是个陌生人,她是自己的表妹,俩人从小熟识,如此同在一个屋檐下也不至于太别扭。

    自己可以像对陈湘君那样的对她就是了,有疼惜有宠爱,但却没有情爱。

    很快寿王就跟胡心语喝了合卺酒。合卺酒也就是所谓的交杯酒,俩人用的杯子是用一个葫芦劈成两半,然后把俩人喝过的酒混到一起再喝。

    吃了合卺酒就表示从此往后俩人在一个锅里吃饭了,比喻夫妻本是一体,荣辱与共。

    拜了天地,吃了合卺酒那就算是正式成为夫妻了。

    合卺酒后寿王命人准备了些吃食他陪着胡心语吃了一些。

    从娘家出来后一整天胡心语就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

    吃过东西后胡心语觉得舒服了很多,她始终都是笑盈盈的,但她发现寿王始终都云淡风轻的,仿佛一点也不高兴。

    “二表哥,你额头上的伤真的是摔的吗?还有迎亲路上怎会突然冒出刺客来呢?你的伤无碍吧。”胡心语知道大喜之日提伤不太吉利,但她腰在寿王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身为妻子的温柔体贴。

    面对胡心语的温柔关切寿王亦是淡淡应对:“你不用担心,我的伤无碍。”

    一直以来寿王对胡心语都是惜字如金的,胡心语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冷淡,可她还是笑语盈盈的对待他,因为他是自己倾慕的男子。

    胡心语知道寿王心有所属,那又怎样,自己才是寿王妃,从此往后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

    胡心语既要寿王的人也要他的心,故此不管他对自己如何她都要温柔相待。

    这世上能让胡心语如此卑微的恐怕也就只有他赵元亨了吧。

    俩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然后就洗漱后进入芙蓉帐内。

    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不可辜负。

    寿王不喜欢胡心语,但夫妻之间该做的事自然要做,况且他希望早日诞下子嗣,而且一定要是嫡出,如此自己就能压端王一头。

    这几年因为端王有了庶长子他在子嗣上已经压了寿王一头,而端王的另外一个妾也已经身怀有孕,好在王妃富嫣然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寿王希望自己能抢在端王之前生下嫡子。

    跟胡心语缠绵时寿王很自然的想起了妙音,漫步云端时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娉婷二字。

    当自己耳边传来了娉婷二字时胡心语以为听错了,然而接着寿王再次喊出了娉婷,如此就可以确定了,正在自己身上快活的男人竟然喊着别人的名字。

    屈辱让胡心语暂时忘记了此经人事的疼痛,那宛如葱白的手狠狠抓着寿王的肩,恨不得要把自己的指甲嵌入他的皮肉里面。

    一切归于平静寿王很快就睡了过去,可胡心语怎么也无法安眠。

    身体的疼痛和疲惫,还有满心的屈辱让她辗转反侧。

    芙蓉帐外的龙凤花烛还在燃烧,驱散了一室的黑暗于沉寂。

    胡心语披上衣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然后安静的坐在了窗下,一轮明月正斜斜的挂在窗棂之上,宛如以根无暇银钩。

    胡心语要好好想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没想到寿王对林妙音爱的如此深沉,爱到他跟别的女人快活都会想到她。

    林妙音虽然没有成为寿王妃,但她却霸占了寿王的那颗心。

    想到往昔寿王对妙音的那份好胡心语就越发的妒恨,若无秦皇后招抚她林妙音算个甚?

    自己堂堂韩国长公主的女儿,当今圣上的外甥女,先皇的外孙女怎还不如她了?

    胡心语好恨!

    黑夜转瞬即逝,崭新的一天不期而至。

    昨日阳光明媚,而今天则阴云密布,仿佛即将会有一场倾盆大雨。

    “二表哥,你醒了,我帮你更衣。”胡心语对寿王依旧温柔如水,仿佛她从没有听到寿王在跟自己你侬我侬时喊过旁人的名字。

    对于胡心语的体贴寿王的表现是温柔有余,热情不足。

    收拾停当后小夫妻俩就入宫请安。

    按照规矩自然是先去中宫。

    秦皇后给胡心语准备的礼物跟富嫣然是一样的,表示她对两个媳妇不偏不倚。

    昨日迎亲寿王遇刺很快传到了帝后耳朵里。

    秦皇后很自然的询问了寿王遇刺之事,她巴不得寿王一命呜呼呢,她这不过是做给今上看的罢了。

    那日用白玉镇纸砸了寿王后今上自然拉不下脸主动关心他,如此秦皇后就代他开口。

    正因为秦皇后的温柔花解语,故此今上才多年来离不开她,看重她。

    得知寿王无碍后今上明显宽心不少。

    旋即,小夫妻俩就出了中宫置本贵妃的章华宫。

    终于盼到儿子娶亲贵妃的心情怎一个好字了得!

    自陈迎春被害后贵妃就沉浸在难言的悲伤中,而今寿王跟胡心语的大婚多少冲淡了些许她心底深处的伤怀。

    吃了胡心语敬的媳妇茶后贵妃喜笑颜开,她忙让青萍把自己准备好的见面礼拿出来亲自送到胡心语手上:“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好好扶持你的男人。”

    “母妃的教导心语记下了。”胡心语在贵妃面前表现的甚是乖顺,尽显一个好媳妇的姿态。

    贵妃对胡心语原本就喜欢,而今做了自己的儿媳妇自然就更喜欢了。

    寿王夫妇出宫时快晌午了,天空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当晚当寿王于胡心语再度缠绵时他依旧情不自禁的会唤出娉婷二字。

    胡心语深深的恨意都寄在了妙音头上。

    三朝回门。

    当胡心语跟母亲韩国长公主单独一处说私房话时她就含泪把自己这两晚受的委屈添油加醋的诉说一番。

    得知女儿受了如此委屈韩国长公主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没想到寿王这孩子竟然是个情种子,那林妙音可真真是个红颜祸水!”

    胡心语恨很道:“可不是嘛,母亲咱们得想法子除掉她,不然这个女人迟早会毁了二表哥。”

    韩国长公主很快就冷静下来,她左右思量后道:“稍安勿躁,咱们需从长计议,毕竟那丫头有皇后护着,你得把寿王看紧一些,还有多调教一些懂事的小丫头伺候寿王,不过眼下你还是要早日掌握寿王府的内宅,然后早日怀上孩子要紧。若这个时候林妙音有个好歹寿王必然马上怀疑到你,小不忍则乱大谋。”

    “母亲宽心,女儿不是那样沉不住气的人,女儿心里头委屈嘛,她林妙音算个甚,怎就处处压了女儿一头呢?”胡心语的心有不甘写在脸上,韩国长公主看了禁不住叹息:“语儿,你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若这点城府迟早会吃亏。陈贵妃跟秦皇后是当今圣上最爱的两个女人,在我看来她们两个在官家心里头是鹅黄女友,不分伯仲,为何貌不及陈贵妃而且还没有子嗣的秦皇后会最终母仪天下,而且这些年来恩宠不衰,即便陈贵妃再得宠,加上一个寿王都没法撼动她的后位,不是官家对秦皇后多长情,帝王若是太长情迟早会吃亏,被刘太后教养大的官家岂会不明白?秦皇后的位置能稳如泰山不过是靠手段罢了,贵妃若有秦皇后一般的城府和聪慧皇后的位置早就是她的了,寿王也就变成嫡子了。”

    胡心语道:“母亲教训的是,往后女儿会好好磨练自己的性子的,好好扶持二表哥成就大业。”

    寿王大婚那日李楚楚跟随母亲还有嫂嫂去道贺了,她以为会遇到妙音,没想到妙音却没去,事后打听才知妙音身子不适。

    得知妙音病了李楚楚就忙去林府探望。

    看到妙音脸色不算太糟糕李楚楚悬着的心才放下:“那日寿王表哥大婚你没有去道贺,你不去我吃酒都吃的没有意思了,好好的你怎就病了?现在可痊愈了?”

    妙音道:“劳你费心了,我不打紧了,你也知道我的身子速来不大好,许是最近因为贪凉的缘故吧好端端的就病了。”

    虽然楚楚是自己的手帕交,算是无话不谈,但有些事妙音还是没有办法跟她说的。

    她索性就让楚楚继续认为自己没有去吃寿王的喜酒是因为病了。

    “你身上的香好特别啊,用的什么香?”李楚楚拉着妙音的手问。

    妙音忙道:“我用的是花想容最近开始卖的新香叫勿忘我,我让墨竹拿一些给你。”

    楚楚知道花想容是妙音的私产,但她会替妙音保守这个秘密。

    楚楚知道花想容出的新香那肯定是妙音自己调制的,她不会问的来历,她是个有分寸的女子,尽管看似大大咧咧的。

    很快墨竹就把花想容最近开始卖的三种香都拿来了。

    相思花,勿忘我,还有香如故。

    李楚楚对这三种香都爱不释手,妙音让墨竹把这三种香分别给楚楚准备了一些,走的时候让她带着。

    觉得屋子里太热了,妙音就引着楚楚到了外面的凉亭小坐。

    不远处的小荷塘里的荷花已经含苞待放了,妙音指着宛如碧玉的荷叶对楚楚道:“记得去岁这个时候咱们一起在这亭子里赏荷,下棋,我还让人请了一个弹琵琶跟弹筝的娘子来助兴,可惜如今还在为祖母守孝,没法痛快的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