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咖穿越以前曾经玩过通宵手机,所以知道夜里各个时间段的天色。如今他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现在应该是凌晨3,4点钟,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天上繁星点点,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太阳将要出来的迹象。两人沿着村外的一条小河开始向远处的山林行进。这条河异常清澈,是村民们平时取水洗衣服的水源,河底布满巨大的白色鹅卵石,仿佛一枚枚史前巨蛋。
听着潺潺的水声,王希咖突然问彭连虎:“连虎,咱们这个村叫个啥名字?”
“师傅,我再傻咱村的名字还是知道的,你别拿这种问题侮辱我呀。”
“少废话,快说。”
“那当然是叫上河口村了。”
听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名字王希咖略显失望,他本来还以为会叫“河姆渡”之类有文化底蕴的的名字呢,结果是叫上河口,这名字全世界估计得有几百个。
“咱给这村改个名字咋样?”
“你想改成什么?”
“马孔多。”
马孔多是一本现代小说里一个著名小村庄的名字,在这村里发生过许多好玩的事情。彭连虎对给村子改名字这种事无所谓,但王希咖自己走着走着却反悔了。因为在那本小说里,马孔多是个受到诅咒的村庄,最终会被飓风吹散。
”算了,还是不叫马孔多了,就叫上河口吧。”王希咖说道。
“嗯,我也觉得原来的名字好,咱村马也不算多。”彭连虎边走边敷衍道。他对名字这种事还真是不太在乎,只顾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两人沿着河床走了一阵,脚下不再是柔软的泥土以及坚硬的鹅卵石,变成了一株株的青草。眼前的植物也从芦苇变成了低矮的灌木,又走了一会儿,灌木也不见了,周围都是高大的乔木,王希咖知道,已经进山了。
彭连虎掏出一块黑布,让王希咖把口鼻罩住,说:“咱们现在是在下风口,动物们闻得到咱的气味,得把咱的味道遮一遮。一会儿到了上风口就好了”
如果说在武术和篮球方面,王希咖是彭连虎的老师,那么在打猎方面,彭连虎足够当王希咖的师父了。对于彭连虎的要求,王希咖自然是言听计从。他乖乖地罩上黑布,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钢叉,一步一步地跟着彭连虎的脚印走。
只见彭连虎突然小跳几步,走到一颗树下,随手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就这么一轮,“砰!”的一声一只小鹿一样的动物便应声倒下。之前王希咖根本就没发现附近有这么个动物,只感觉彭连虎像变魔术似的凭空变出这么个猎物,看来在打猎方面,跟彭连虎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是只傻狍子,一会儿咱们到山上宰了吃。”彭连虎边说边把那只大概一两百斤重的动物扛在肩上,表情轻松惬意,就好像扛了一袋棉花。此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王希咖估计应该是凌晨5,6点钟的样子,山里开始听到鸟类的鸣唱,地上的草尖上也开始挂上了露水,看来整个森林就快要苏醒了。
此时两人又听到了水声,附近有一条山林河流,看起来应该是村里那条河的源头或者上游。以王希咖笨拙的眼力,也发现了不少林中的动物。他看见了地上的刺猬,看见有野兔在林中跳跃,还看见在树上奔跑的松鼠以及一群群飞起的林中鸟。
“咱们这生态环境保护得可真好。”王希咖对彭连虎说道。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王希咖抬眼一看,刚走在前面的彭连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了。
“连虎!连虎!你在哪里?”
还是没有回应。
这下王希咖可有点慌神,他有点路痴,方向感不算太好。如果没有彭连虎带路,还真没有信心走回村里。
此时此刻,小时候自然课上学到的知识突然冒到了脑子里。在森林里迷了路,该怎么确定方向呢?他隐约记得好像可以通过观察树木的年轮,树冠的疏密程度来确定南北。可是周围的树看起来都差不多,没有树冠特别密的方向,也没有什么年轮可以看。而且就算有,王希咖也忘记了到底是树冠密集的一边是北边,还是树冠悉数的一边是北边,更不知道自己的村子是在北边还是南边。王希咖犹豫着要不要转身按原路往回走,或许自己能走得回去,又或者顺着山上这条水走,到了地上,自己就能顺着河找到回家的路了。
正想着,彭连虎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王希咖招了招手。王希咖跑过去才发现,原来在河边灌木丛里有一个小山洞,洞口垫了些干草防潮,洞内有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甚至用土垒了一个床。看样子这是附近的山民打猎用的共用洞穴,彭连虎正蹲在洞口给那只狍子割皮切肉呢。
不知道为什么,走进了这个洞,王希咖心里竟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他想起人类进化过程中,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住在山洞里的,也许这就是自己对山洞感到格外亲切的原因吧。
“这个洞叫什么名字?”王希咖问道。
“洞就叫洞呗,哪有什么名字?”彭连虎一边收拾那只狍子,一遍随口答道。
“要不我们给这个洞起个名吧?叫水帘洞,盘丝洞,或者黑风洞都可以。”
“行,您爱叫啥洞就叫啥洞,师父,我发现您好像特别会起名字呢。”王希咖听到这个马屁,突然就惭愧了——自己哪会起名字呢?这些名字都是《西游记》里的名字。还是起个原创的名字比较好,叫什么呢?如果这个洞在山顶的话可以叫“山顶洞”,这样的话后人发现人类踪迹的话就会以为自己是山顶洞人,可是这个洞也不在山顶呀。我们在这里吃肉,不如叫“吃洞”?可是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听说古代的仙人们都有自己的洞府,那不如就叫仙人洞得了?
王希咖还没想好洞的名字,只见彭连虎已经把狍子分解成大块大块的肉块,用签子穿了起来,看起来是要用来做烤肉。一想到烤肉,王希咖就产生了条件反射,口腔内大小唾液腺瞬间分泌了大量的唾液,竟不由自主的从嘴角留下。
只见彭连虎穿好了肉,却并不急着烤,而是抓了一把盐巴把肉抹匀然后晾在洞里,完了又拿了个大盆走到河边,就那么随手一舀,便舀了一尾大鱼。彭连虎用木棍把鱼敲晕,用小刀刷刷刷把鱼去了鳞片,挑了鱼胆就这么放盆里煮了起来。
“咱们今天就吃这个鱼吧,狍子肉要用盐腌一会儿烤起来才好吃,晚上烤才好呢。”
“行,听你安排。”
这彭连虎,平时只觉得他傻不拉几愣头愣脑的,谁知道进了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身手敏捷考虑周详,倒是王希咖显得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累赘。看着彭连虎打猎的英姿,王希咖不禁想到,只有像彭连虎这样的古代人,才称得上百兽之王,万物之灵吧。自己在现代社会生活太久了,早把人类进化初期在丛林中生活的技巧都忘却了。
彭连虎煮的鱼算是王希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鱼了,虽然调料只有盐巴,但这个鱼本身肉质就很鲜,也用不着什么调料。王希咖把汤都喝干了,心想,也许相对于烹饪技巧,食材的选择更为重要。只有一般的食材才需要繁复的烹饪技巧,而顶级食材,烹饪方法越简单才越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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