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带楚楚出来可以，但一定不能打断她的学习，不能让她上网，你带她在外面吃了饭就送她回去。”
刘凤英再强势，碰上不讲理的婆婆也只能服软叮嘱。
当然，电话一挂，她就立刻开始收拾东西：“这什么人，简直了，我得赶过去。”
“你干什么？”范文博赶紧问。
刘凤英没好气：“我还能干什么？你以为你妈真闹那么一通就完了？我看她这回还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我得过去看看，楚楚让她带着我也不放心。”
“说什么呢？”范文博皱起眉头，“我妈也不是那么……”
“不是怎么？你没看你妈这回搞得，你还没觉得烦？我是人仰马翻，现在我就想去看看我女儿，我不能忍受我的女儿有机会回归正轨却被破坏！”
实际上，江岑也确实不出刘凤英所料，她把人带出来就没打算再送回去。
“这个藕还不错，脆的，你喜欢吃这个，多吃点。还有土豆片，吃火锅你不是最爱这个吗？不过还是要多吃肉，你这丫头就是不爱吃肉，看这小脸瘦黄瘦黄的，真是不像话……啊，好吧好吧，不吃肉多吃花菜，这个花菜也是脆的，好吃，我看吃火锅的时候你就最爱这些……”
“奶奶，这不是火锅，是干锅。”范楚楚终于抬起头，不知道是被江岑唠叨的心烦，还是因为江岑夹的菜太多堆起小山包了，她终于抬起头，一脸无奈，“你自己吃吧，不要管我。”
江岑下意识眉头一皱：“干锅火锅的不都差不多？还不管你，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吃个饭还磨磨蹭蹭的，你以前不是就喜欢到外面吃饭，还羡慕人家唐敏能经常出去吃好吃的？现在我带着你在这吃饭你就该珍惜，还这个样子，你那嘴是给糊住了吗？”
“以前在家里就这样，吃个饭慢慢索索，说得好听是文静，说不好听那就是拖拉！你看你们那些同学，就说唐敏，人家吃饭多快，那身体才结实，像你这样，吃个饭都吃不了多少，你妈还老说什么你学习辛苦，那辛苦是辛苦，几分钟的时间，人家吃完一大碗饭你就吃几口，那身体能好吗？真是，我看你……”
“我知道了，我只是现在没胃口。”大概是被江岑说得有点烦了，范楚楚放下筷子，“奶奶，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去了。”
“搞什么？”江岑一把放下筷子，“就吃这几口，你就回去了？没胃口？你知道你奶奶我花的都是棺材本吗？你还给我搞浪费粮食那一套，真是越大越不像话。”
范楚楚：“奶奶，蒋老师说了要早点回去。”
“蒋老师蒋老师，真是听你们那什么老师的话，家长的话就不听啦？我还是不是你奶奶！”江岑眉毛一竖，“我把你带出来找气受的吗？那地方一看就不正规，又破破烂烂的，哪里值那么多钱啊？”
“楚楚，你就跟我说说，你们在里面都上些什么课？”
范楚楚张开嘴，话还没说出又咽了下去：“没、没什么，都挺好的。”
“挺好的？挺好的我看你脸色这么差。”江岑撇嘴，“你们学校是不是虐待你们了？你告诉奶奶，奶奶非得把这骗子学校告了不可，就知道在外骗钱……”
范楚楚低头，在江岑的再三追问下，才不得不开口：“老师说课程都是秘密，我们协议上是说了要保密的，不能对外透露，不然就是违反协议，而且……”
“放他的狗屁！”江岑直接爆了粗口，这样的话，也就只有骗骗这些读书的单纯孩子，不过就是为了阻断他们向外求援的道路而已。
“我看那学校不成，太烂了，你们肯定在里面住不好，楚楚，你跟奶奶说，说了奶奶就带你回去。”
“真的吗？”范楚楚抬头，眼带期冀，但看了一会儿江岑，就摇头，“不，不行的，妈妈说了，一定要我改好才能出去的，不然还是会被送来的。”
不过两天，这孩子就像是已经对现状完全屈服了一样，尤其是对这所谓的树人学院，虽然她小心翼翼的，江岑仍然能看得出那种畏惧。
真是，本来就文静到有些木讷，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就会彻底变成木头人——这还算好的结果，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范楚楚这丫头，还真不好说。
“行了，你妈还不是得听我的，你现在也要听我的。”江岑把筷子塞回到范楚楚手中，“先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接下来的日子，可得我们奶孙俩过，你要还是这把小身板可不行。”
“啊？奶奶，我……”
“吃饭吧，别的不去担心了。我都把你带出来了，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送你回去？”
“奶奶？”范楚楚张大嘴巴。
江岑眉头一挑：“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很好，那就吃饭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餐吃得比较好的了。”
在江岑这种恐吓之下，范楚楚竟然比方才胃口好的吃掉了一大碗饭。
一个小时后，祖孙俩坐在了乡村大巴上。
范楚楚坐在位置上，眼睛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乡村风光，半是好奇半是忐忑：“奶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她虽然因为一直学习，外出的时间很少，却也知道这样越走越荒的地方，绝对不是回家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她心里竟然还松了口气——毕竟，回到家还要面对妈妈。而她害怕面对妈妈失望的目光。
“放心，不会把你拐去卖的。”江岑笑，“我带你去农村，你这年纪的孩子，不肯好好学习打游戏，那就是没吃过生活的苦，让你去吃点苦你就知道你现在这日子有多好。”
“农村吗？”范楚楚眼睛里不自觉闪过一丝期待。
范家虽然只能算是小市民阶层，家里绝对算不上什么有钱，可是自范文博这一代就是在城市出生的，等到了范楚楚这里，那根本就没去过农村，对农村的印象基本都是诗词歌赋里那些美好风光，她还真是没有真正农村生活的体验。即便学校组织郊游，也就是城区附近，那算什么农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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