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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任何一个朝代,开国勋贵都是迅速的繁衍,安逸地住在都城。

    他们出生就富贵显赫,压根就不需要去奋斗,不仅能获封官职,还能依托人脉地位去经商,甚至垄断某个行业。

    不错,赵明诚怀疑就是这群勋贵雇佣的刺客。

    他们的赌坊遍布东京城,日进斗金赚得盆满钵满,自然不愿旁人来插一杠子。

    ……

    回到家,赵明诚找上老爹请教。

    赵挺之似笑非笑道:“终于想通了?德甫看来不太蠢嘛。”

    赵明诚奇道:“爹早就心里门清?”

    赵挺之抚着胡须,斜睨道:“鬼魂纯属荒诞之说,无非是利益作祟罢了。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人家使点手段很正常。”

    “爹,你怎么不早说!”

    赵明诚那叫一个恼怒。

    “噫!”赵挺之得意道:“老夫本就不赞成你搞什么赌坊,再说了,吃一垫长一智,往后官场可比这还险恶。”

    赵明诚恨声道:“爹,你儿子差点被刀砍死了。”

    “什么?”

    赵挺之不复从容,脸色大变道:“可伤到哪?给爹看看。”

    “哼!”赵明诚闷了一口茶,没好气道:“无妨,我拉了个人挡刀,他的腿瘸了。”

    赵挺之松了一口气,颔首道:“做的不错,吾儿有枭雄之姿。”

    话罢又沉着脸冷声道:“老夫原以为只是吓唬你们,谁料还动起刀子,岂有此理!观这做派,定是曹伕那老狗贼所为!”

    赵明诚问道:“曹伕是谁?”

    赵挺之:“曹公伯其幼弟。”

    赵明诚都无语了,说名字不行么,于是弱弱问道:“曹公伯又是谁?”

    “孽子不学无术!”赵挺之痛骂一声,才追忆道:“前几年才仙逝的沂王曹佾,你五岁的时候,他老人家还抱过你呢。曹公当真是个淡伯名利的正人君子,可惜其弟却是奸险邪恶之徒。”

    这下赵明诚明白了,曹佾他可能不太清楚,但“八仙过海”之一的曹国舅却耳熟能详。

    就是以曹佾为原型的,他是曹彬的嫡孙,曹皇后的弟弟。

    《神仙通鉴》记载,曹佾有一幼弟为非作恶,曹佾竭力规劝都没作用。最后他心灰意冷,便辞官散财隐迹山林修心炼性,最后达到心与道合、形随神化的境界……

    突然有一天,汉钟离和吕洞宾游至他修道之处,一番辩法之后,吕洞宾见他已洞悟道之真义,就把曹佾接入仙班。

    这当然是神话传说……

    赵明诚疑惑地问:“爹,那曹伕都快半截入土了吧?”

    就算是曹佾最小的弟弟,那年纪也该六七十了。

    赵挺之叹气道:“可不是?这厮年轻的时候坏事做尽,老了也不消停。真是一锅好粥混进一粒老鼠屎,坏了曹家的风评。”

    这一席话,赵明诚认定曹伕是幕后之人,还是不甘心道:“可咱就这样认命?”

    赵挺之当即瞪眼道:“不认命还咋滴?你去跟曹家碰一碰?再说了,赌坊有违律法,这事就不能放在台面上讲。”

    赵明诚:“爹,你不是说曹伕很讨曹家人厌恶么?”

    “蠢货,一点长进都没有!”

    赵挺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徐徐道:“自五代起,门阀高族便逐渐消亡,可曹家凭百年来的积累,硬生生成为顶级门阀,皇后都出了好几个。小门小户尚且不许别人插手家事,何况是曹家?”

    赵明诚听懂了。

    既然曹伕能安然活到六七十,那曹家就没打算处置他,或者说放任他。

    赵明诚蹙眉道:“爹,难道曹家在自污?”

    “嗯?”

    赵挺之老眸闪过亮光,突兀抚掌而笑道:“没白费老夫的教导,吾儿终于开窍矣。”

    曹家就是在自污!

    一个有实力又有名声的门阀肯定会遭到帝王忌惮。

    虽说大宋实行“以文御武”政策,曹家很少有人做文官,绝大多数是闲置的武官职位。

    但架不住曹家人脉太广,大宋立国才多久?但曹家五代就开始经营了,一直到现在,资本非常雄厚,倘若曹家振臂一呼,搞不好真有许多人举旗响应……

    所以为了不让别人忌惮,曹家便推出曹伕,曹伕无恶不作名声烂大街,进而也影响到曹家的名声。

    纵览史书,自污虽然很拙劣,但也是很有效的手段。

    赵挺之幽幽道:“自认倒霉呗,德甫,所以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你若是当权宰执,曹伕敢放一个屁?”

    “吾儿,考上状元争做宰相,一定要努力!”

    赵挺之强制灌了赵明诚一口鸡汤,便拂袖离去。

    ……

    翌日。

    当赌坊的消息传出去后,百姓顿觉欣喜,原来不是厉鬼,而是有人装神弄鬼。

    但皇宫里的赵佶却颇感失望,竟不是鬼怪,白白浪费朕的好奇心。

    为了安抚狗腿子受伤的心,赵佶下旨意催促开封府,一定把凶手捉拿归案。

    至于高俅?赵佶象征性地派了两个御医,便没在过问了,几天后还传唤赵明诚来了场蹴鞠。

    时间就这样流逝了半个月。

    凶手依然没抓到。

    这天,郑不浪又来了,这回他神色非常严峻。

    厅里。

    赵明诚无奈道:“不浪,前两天才去樊楼,该不会又叫我去吧?”

    郑不浪摇头,却是神神秘秘道:“赵兄,我今儿个收到一封信。”

    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

    赵明诚有些疑惑:“何人何事?”

    你收到信关我屁事啊!

    郑不浪低声道:“你看看吧,这是我手下巡视时被人塞在手里的。”

    赵明诚依言打开信封,白纸上只有两行字:

    “酉时,状元楼,前来协商赌坊事宜。

    落笔——刺杀你们的凶手。”

    啪!

    赵明诚把纸狠压在桌面上,怒道:“这是挑衅!欺人太甚!”

    郑不浪颔首,当时他看完信也是怒火冲天。

    他询问道:“赵兄,你主意多,咱该怎么办。”

    赵明诚眯了眯眼,道:“先联络朱勔他们,看他们怎么想的。”

    “行。”

    两人说完话便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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