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唐黎看向被安排在齐嫣手边的齐娇娇,再看看跟一众贵女坐在一起的清婉表姐。
这亲疏远近,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
看来,贤容娘娘是不会因为大婚将近就对婉表姐改观。
而且宴会上,她对齐娇娇等贵女都十分热情,唯独冷落了清婉表姐,连提一嘴都没有。
这明显是故意的。
不过看清婉表姐的神态,一点都不在意,唐黎才稍稍放了心。
齐嫣心思不在宴会上,所以一露面潦草说了几句,就开宴了。
她低声问碧巧:“太子人呢?”
“太子在和元相几位尚书大人商议国事,要过会才能来。”
“太子晚点情有可原,梁王世子怎么也没看到?”齐嫣十分不满。
碧巧犹豫了下回答:“听传话的人说,几次去大理寺都没见到梁王世子,只能将请柬交给下人,也不知世子会不会来。”
齐嫣气道:“你们怎么办事的!没了那小子,这台戏怎么唱得下去!还不快派人去催一催!”
“是。”
碧巧刚应下,外面就唱道:“梁王世子到——”
齐嫣一喜,人来了就好办。
宁毓初一现身,热闹的内殿静了静。
他身上是没来及换下的官服,藏青色的衣料上绣着鹭鸶,腰上是缠枝花卉银腰带,裁剪合身,衬得人挺拔俊立。
一身普普通通的打扮,却将在场精心装扮过的青年才俊给比下去了。
特别是他清贵傲气中带着漂亮张扬,如高山不可攀的富贵花,让人心醉神往。
最近除了秋试三甲,宁毓初同样是热门人物。
可见过他的人极少,这一波美貌冲击,让不少人忘了矜持,
“他是梁王世子?就是我爹说的三年闭关成才,打败新任状元郎的世子爷?”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这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诗句!古人诚不欺我!”
“这世间怎么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我的心告诉我,我坠入爱河了。”
“上次见到唐家大公子你也是这么说的,你这善变花心的女人!”
“……”
唐黎耳边尽是这些自以为很小声却字字清晰的花痴话,她胸中漾起三分欢喜,同时又有四分家有儿郎初长成的骄傲。
还有另外三分……有点小小酸味。
明珠蒙尘被她擦拭干净,却有种被人觊觎上的不快。
她也不知自己这情绪来自哪里,但总觉得自己这样不好。
她矛盾之际,那目不斜视的人,在走到她面前时,顿了下,眼珠移到眼尾冲她挑了挑眉梢,才又没事人般走到齐嫣跟前行礼。
那一点点低落情绪,被他一扫而空,唐黎弯了弯唇角。
齐嫣跟宁毓初打了个照面,瞳孔缩了缩,手指忍不住收紧。
太像了,太像当年的梁王了。
以前是貌似,可因为他吊儿郎当,很难把他跟梁王联想到一块。
可如今连神态都十分相似了。
时间当真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齐嫣想到过去,当初昭阳帝还未立太子,梁王处处胜过她夫君,朝堂上也有拥簇梁王为储君的声音。
如今宁毓初开始崭露头角,隐隐有当年梁王的行事风范。
她心中的危机感越发浓郁。
不行,一定要在他苗头刚起的时候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