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冷漠的眼神以及他决然的背影,让被他晾在一边的林向楠感到非常的不适应。此时的她,一声不吭地站在卫生间门外,安静地看着雷诺洗漱,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一样,似乎是在默默地等待着老师的惩罚。
不一会儿,雷诺便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然而林向楠这次却竟然主动把他拦住了。她没有低下头,更没有抬起头去看雷诺,她的视线与地面平行,所及之处正好落在了雷诺左胸前。她挡在了雷诺的面前,雷诺像绕过她,就在那时她拉住了雷诺的手。
“你生气了?”这时,林向楠把头微微地垂下,她似乎已经猜到答案了,以及答案背后的原因。只是,她脑海中所能想到的这一切,其实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这么想离开这里的原因,不敢面对雷诺最根本的原因,其实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而是因为她真的无法接受雷诺要离开的事实——她不想和雷诺说告别。
当她突然从雷诺口中得知他要离开学校,再也不会在学校打球,以后见面的日子也将会寥寥无几甚至是可能……再也不见,她的心就像是被切开了一样,一边假装静态自若、旁若无事,一边血泪模糊、陷入苦海。
雷诺低下头,看着林向楠握住自己的手,却突然笑了。他轻轻地捧起林向楠的脸,那双极其自然的眼睛,没有丝毫刁难与锋芒。他没有生气,至少这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他深深爱着眼前这个女人。
“我愿意等。”
林向楠的眼眶红了,这不是她想到的答案。然而雷诺的这句话,就像是沧海桑田、海枯石烂的誓言,一遍又一遍地在林向楠的脑海中循环播放,不停地刺激着她那敏感的泪腺。
“雷诺。”她紧紧地抱住了雷诺,心里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有些话明明到了嘴边,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只能把身上所有的力气,凝聚在手上。
她其实很想问雷诺,这一次分别,下一次再见会是在什么时候。尽管现在的手机互联网技术很发达,然而没有感情的机器,永远替代不了那会为彼此而永远跳动的心。
她很想对雷诺说,昨晚的事情她真的很抱歉,不是因为她不肯定自己对雷诺的爱是否足够且对等,而是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克服心理的障碍。她并没有从自己阴霾的世界里走出来,然而还要伤害了一个想要守护她一辈子的男人,这一切,她自己也无法原谅。
“还疼吗?”
雷诺解开林向楠衣领处的纽扣,撩开她肩上的衣服后,一处不大不小、暗红微肿的伤口鲜明可见。林向楠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摇摇头。比起对雷诺的伤害,这又能算什么,至少这还能让她内心沉重的负罪感得到些许平衡。
“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什么?”
雷诺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无语地笑了笑。虽然他不知道林向楠到底想说什么,但当林向楠主动拉住他的手的那一刻,他释然了。毕竟,这是林向楠第一次谈恋爱,也许她和雷诺一样,是深深爱着彼此的,只是她不懂得怎么去表达自己而已。
不懂得怎么去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这何尝不是雷诺的硬伤。尽管曾经的雷诺遇到过无数的女人,对待感情的麻木导致了他对外界社会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即使曾经和花相颜在名义上有过一段恋情,也还是无法激起他内心对于灵魂伴侣的诉求。曾经的他以为,只要有篮球,场上有队友,青春里有比赛,在生命中不断寻求身体上的对抗,一遍又一遍地去挑战自己的极限,直到累得无法动弹为止。
他从没有幻想过自己会拥有任何一段类似正常情人间的感情,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在篮球场上遇到林向楠,更没有想到从那一刻开始,在他的生命里,出现了能与手中的篮球同等重要甚至是值得自己付出生命为代价也要去守护的东西。
实际上,这也是雷诺第一次谈恋爱。
林向楠要雷诺相信自己什么?相信自己其实是一直都很爱他的吗?如果爱他,为什么还要纠结着与他到底有没有未来,为什么昨晚还要犹豫,到最后还是舍不得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如果此时说爱他,那也只会是苍白无力得连谎言也不如。
于是,她选择跳过了这个由她自己提出的问题。
“你会回来吗?回学校看我。”
“那肯定会啊,要是你跟别的男人跑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亏大了?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钻石项链没还的。”雷诺一脸认真地说着,只是林向楠听了他说的话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鬼,不就一条破石头项链嘛,你竟然还记着。”林向楠轻轻地用脚踢了他一下,努着嘴佯装生气地继续说道,“你不是说了,只要做了你的女朋友,就可以不用还的吗?你现在要出尔反尔呀?”
“哦哟,姑奶奶你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凶凶哦,我好怕怕。”
雷诺用手一把钩住了林向楠的腰,俯下身后便是用力地咬住了她的唇,就当是给她竟敢“冒犯”自己的惩罚。
“唔……”
雷诺真的是太讨厌了,猝不及防就会偷咬你一口。这到底是谁冒犯了谁啊?
“我靠……”突然,雷诺松开了林向楠,然后捂着自己的嘴就是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就在刚才,林向楠把雷诺的舌头给咬伤了。
雷诺吐出一口血水,对林向楠侧目而视。
“是你先惹的我。”林向楠慌了,看着步步往自己逼近的雷诺,她就只能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退。“你不要总是搞得好像是我做错了一样,明明是你不对。”
雷诺这时才发现,林向楠穿着自己的衣服,看上去还是挺可人的。
“我怎么不对?难道亲自己的女朋友也是犯法的吗?”
雷诺一脸痞子的摸样,揪着林向楠的衣服就把她给按在了墙上。
“那……那当然是违法的啦……”都这种局面了,难道林向楠还要继续刚吗?“当女生说不的时候,她的意思就是不要……啊……”
林向楠说着的时候,雷诺一下子把脸向她凑了过去,吓得她立刻闭上眼睛大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