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
王禀眼中精光爆射,缓缓站起身来,逼视着赵鼎,寒声说道:“赵鼎,若是我王禀想要做乱臣贼子,早就做了,汴梁沦陷的时候,官家手中无兵无将,是我王禀带着不过数千人誓死保护官家杀出重围,是宋公明在应天府率领着大军与金军血战数日,方才守住了半壁江山,那个时候,你们这些忠臣在哪里?忠心?不是靠着嘴巴说出来的,只有身上的伤疤才是最好的明证!”
赵鼎被王禀一句话怼到了无语,说王禀贪污可以,说王禀好色可以,说王禀任人唯亲也可以,唯独这对官家的忠心,怎么质疑?官家那是人家拼了老命方才从金军的重围与追击之中给救出来的!
宋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赵大人,您的言辞过了,开科取士不是不可以,本官请各位大人过来就是为了商议开科取士的事情,此乃国家长治久安的根基,轻忽不得;不过,王禀大人说的同样乃是真知灼见,如今非比往日,我们面临着金国梁国甚至西夏西辽的威胁,若是不整军经武,提升将士的地位,推行革新,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梁国的强大兵锋的,您也看到了,即便是金国与西夏十几万大军南下,晁云也不过仅仅派出了半数精锐,就将金夏联军给击溃了,可是我们呢,调动了半数兵力,却被人家金夏联军一半力量就给击溃!若是晁云改日派出倾国之兵南下,我们如何抵挡?”
一旁的李光冷声道:“太尉大人,那依你之见呢?”
宋江答道:“很简单,还政与六部,三省六部乃是朝堂官制的骨架,结果两百年来,被改的似是而非,各个衙门都是人浮于事,如何能行?至于军制,我们依旧是北重南轻,将精锐大军部署在秦岭淮河沿线,防御梁国的进攻,在秦岭淮河沿线各处险要之上囤积重兵,分设十家都统制坐镇,同时以都统制控制当地军政事务,每个都统制领兵两万,据险而守,晁云想要攻破我们的险要,难如登天!”
赵鼎脸色一黑,哂然道:“公明,即便是本官不谙战事也知晓力分则弱的道理,你将这二十万精兵分置十处,若是晁云统领十余万大军强攻其中一处,只怕我们连半个月都支撑不住,就得被人家突破防线,到时候,十万大军突入朝廷腹地,那就是国亡之日了!”
宋江淡然道:“赵大人且听本官说完,朝廷当初可不止二十万兵力,单单是驻扎陕西的大军就有十几万兵力,再加上中央禁军与河北禁军以及各地厢军,只怕没有百万也相去不远了,我们不需要百万大军,只需要五十万兵力即刻,北面防线驻扎二十万兵力,京畿一代驻防十几万兵力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可以驰援各处,其余十余万兵力,分别驻守地方,如此,朝廷方才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李光哂然道:“太尉大人太当然了,当初朝廷百万雄师都无法挡住金辽铁骑,如今你却说只需要五十万兵力,就可以抵挡更加强大的晁云梁朝铁骑?未免过于自欺欺人了吧?”
王禀冷声道:“李大人,这方才是我与公明大人要整军强武的原因所在,所谓兵贵精不贵多,当初大宋百万大军,可是真正具备战力的只有西军,河北禁军与中央禁军只能算是差强人意而已,对付对付地方上的草寇还勉强可以,一旦遭遇到大名府精骑那样的精锐战力根本不堪一击,百万大军靡费甚众,徒然增加国库负担,一旦战事来临,毫无用处,所以,我们要削减兵员,只需要五十万兵员,提升将士待遇,严加训练,一旦成军,战力比之从前只高不低,本官已经与公明商议过了,就是这个方略,不管是地方,还是朝堂,文官不得干涉军务!”
赵鼎与李光脸色大变,整军强武,他们到没有意见,但是朝廷军务不允许文官集团插手,那绝对不行,这两个人是打算要拥兵自立吗?这要是将领手中的全力没有了其他的制衡,还不是想反就反了?就是黄袍加身,那也不过是抬抬马鞭子的事情!
“放肆!”
赵鼎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还敢说没有反心?这军务没有任何制衡,那天下还不是你们这些军将说了算?你们打算置官家与何地?”
王禀冷笑道:“本官只是说军务不受朝堂文官节制,有没有说不受官家节制,这天下所有兵马非但要收官家节制,还要受兵部节制,未来兵部有调兵之权,无统兵之责;地方将领有统兵之责,无调兵之权,相互制衡,天下军权尽皆在陛下手中,有何不可?”
宋江笑道:“赵大人,我们可是费劲了心思方才想出来的重新平衡文武官员权力的方略,地方将领平日只有训练大军的全力,想要调动大军,必须要有官家的明旨,兵部的行文;至于兵部,则是受命于官家,无论哪位将领,没有圣旨与兵部行文都调动不了大军,还如何说造反?除此之外,我们朝廷缩减下来的钱粮,我们打算筹建一支水师,防御沿海,登州水师太强大了,一旦让这些水师从长江口杀入中上游,那我们南部各路必定要被其给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赵鼎满心的不情愿,但是王禀跟宋江说的也不无道理,军事革新已经是势在必行了,只是,就这样让宋江与王禀几句话就说服自己同意了他们的方略,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自己这个参知政事岂不是成为了摆设?
赵鼎冷哼道:“水师?那不过是一个无底洞而已,人家登州水师有的是火器,所向披靡,即便是我们筹建再多的水师又有何用?还不是要被登州水师给轻轻松松的收拾掉?”
一旁的吴用笑道:“相公,若是以前,我们还真的无法抗衡登州水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一个机会已经摆在我们的面前了,嘿嘿,只要我们利用好了,未必没有机会筹建一支可以跟登州水师相抗衡的水师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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