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了约二十分钟,在一座神庙前停住了。这里人山人海,人们进出频繁,脸上的表情不一,有欢喜,有忧愁;有充满希望,也有思前想后。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往庙里跑,好像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都习惯性地交给神灵去解决,明知道神灵帮不了多大忙;如果可以的话,人就不用活得那么累了。这道理古代的人不懂也就算了,没想到到了21世纪,还是有人不懂。不过,这也是人们的一种心理寄托吧,这是严心迈进大门那一刻的感受。
淑云和莲花挽着严心的手走进慈心庙。严心平时很少上庙,对于这里的礼俗并不太懂,一切都要听从两位侍女的安排。
淑云把所有供品奉上神台;莲花去问庙里的僧人求香火。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人开始排队烧香拜神。
“这里真是人满为患啊!”淑云看着密如蚂蚁的人群,埋怨了一句。
“对啊,这里该扩建了吧?快装不下那么多人了。茅厕都要挤爆了!”莲花也怨道。
“那也得有储备用地才行啊,扩建也需要有报批手续的。”严心来了句现代话。
二人听不懂,总觉得文绉绉的。
“这里平常也很多人吗?”严心看见四周人来人往的,烧香队伍排得像一条长长的蜈蚣,不禁问。
“是啊,听说这座庙很灵的,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呢!主公每年都会抽空来一次呢!”淑云似乎很信这一套。
“哪有这么灵啊!”严心死活不信,“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靠拜神就能实现愿望,那人人都可以在家享清福了,不用出来奔波劳累了,世间也不会有战争了。”
“嘘!”莲花示意她小声点,“千万不能让神灵听到这话啊,不然上天会发怒的。”
严心意识到自己犯错了,赶紧捂住嘴巴,点点头。在这里,她必须听她们的话。
“神灵听不见,我可听见了呢。”这时,后面传来说话声。
三人同时回头一看,是排在她们身后的一名年轻男子,外表俊美秀气、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穿白袍;手执羽扇,举手投足间皆显风度翩翩、落落大方,看起来像是一位博学多才而又不恃才放旷的知青。在他清秀俊俏的面容下,隐隐透露出成熟男人所应拥有的睿智与雄才大略。
严心感觉对方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一时忘了在古代这个年龄并不算很小了,问:“小伙子,你听见啥了?”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摇着羽扇反问道:“姑娘,你叫我小伙子,莫非你比我年长?”
淑云见对方的语气有点轻慢,忍不住说:“喂,你说话小心点,怎么能这样对我们家小姐说话呢?”
严心示意她不要冲动,对青年男子说:“那我叫你小哥吧。你说刚才听见什么了?”
“我的意思是,听见你埋怨这里的神灵不够灵。”青年男子把头凑近了一点,用羽扇遮住一面,轻声说。
“那依你所见,我说得对吗?”严心反问他。她看对方并不像那种喜欢**良家妇女的公子哥,因为在他身边见不到一个打手或保镖之类的人。
青年男子不作声,只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认可。看来,他挺懂庙里的规矩,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一心里有数。
莲花故意问了一句:“这位公子,你是哪一家府上的人?改天我们去拜访一下,顺便切磋切磋?”
青年男子连忙摆手,说:“三位姐姐言重了,在下乃流浪者一名,哪有什么府上?着实让姐姐们见笑了。”
说罢,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用羽扇遮住了半边脸。
严心觉得奇怪,看这人文质彬彬、叙事流畅的样子,肯定来自书香门第,只是不想透露自己的来历,便换一种方式问:“这位公子,敢问你在哪里流浪啊?”
青年男子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姑娘是在取笑我啊!不过,我的确是个流浪者,是从荆州流浪过来的。我是荆州南阳郡人。”
“荆州?那不就是和东吴相毗邻的一个州吗?”淑云听说过这个地方,“听说那里可大了,有九个郡呢。”
青年男子点头说:“是啊,荆州地大物博,乃汉土一大风水宝地。只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唉,挺可惜的。”
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严心又问道:“你是从荆州流浪过来的,打算去哪呢?”
青年男子想了想,说:“我明天要去见一位重要人物。”
“什么重要人物?”
“这个…说了你们也不认识,反正是一个对我来讲非常重要的人物;如果没有他的话,我这趟就白来了。其实,我这次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认识呢?”莲花抢过话茬儿说,“你知道我们仨是哪个府上的人吗?我们是…”
严心赶紧捂住她的嘴,说:“人家没问你那么多,别自作多情。”
青年男子不停地摇扇,借以掩饰此刻的尴尬气氛。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同意我的观点吗,那你为何也来这里拜神?”严心低声问他。
“同意归同意,但事情还是得办啊。我不是说了吗,明天要去见一位重要人物,所以…”
“喂,快点啊,到你们了!”话没说完,后面有人在催了。
严心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早就轮到她们了。三人同时焚香跪拜,默默许愿后,轻磕了三下头。
完事后,严心下意识地冲青年男子抿嘴一笑,走了。这一笑,倾国倾城倒谈不上,但在那一瞬间,着实让青年男子春心荡漾了一回。
青年男子一直目送她们的背影到门口处,直到被后面的人破口大骂再不快点就要叫人逐出庙门时,他才回过头来办正事。
回周府的路上,三人又开始议论那名男子。
“这家伙其实长得蛮帅嘛,是个美男子。虽则说话有点直,但很会把握分寸,也不轻佻。”莲花的语气中隐隐飘着小鹿乱撞的暗调。
“对啊,看起来知书识礼,应该是熟读‘四书五经’之人,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除了动作有点木讷、说话容易得罪人之外。”淑云客观评价。
“那你们刚才又不问他的姓名。”严心努着嘴说,表面上在责怪她们,实质上在责怪自己。
淑云和莲花对视一眼,同时开玩笑说:“小乔姐,没想到你也是个大花痴!”
严心一下子脸红耳赤,赶紧澄清:“哪有的事,这种人烂大街了,到处都是,有什么好稀罕的!”
对于这种欲盖弥彰的回答,二人也不便拆穿,便顺着说:“对,对,满大街都是。”
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周府去了。
回到周府,已经是下午申时(15:00-17:00)了,严心觉得有点累,想回房休息。两名侍女也各自散去。
回到房中,严心又想起了在庙里遇到的青年男子,总感觉这身装束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始终想不起来。不知为何,她隐约有一种感觉,这名男子将会和她产生某种联系。
严心不知不觉又拿起了铜镜,对着里面的女人说:“相信我,这次一定会让你过得好。”
她觉得困了,便躺到床上,小睡一会……
“小乔姐,小乔姐……”
迷迷糊糊中,严心听到有人在敲门,睁开眼一看,还是原来的房间。她赶紧起身一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漆黑如墨。
她披上一件外套,开了门,是淑云。
“小乔姐,要起来吃饭了,周都督已经回来了!”淑云开心地说。
“他回来了?不是说三天后才回来吗?”
“对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会是…想念你,就提前回来了?”
“你少来了。他在哪里?”
“刚才来过这里了,见你在休息,就没打扰你。我带你去找他吧。”
严心略显兴奋,终于可以见到真正的周瑜了。忽然,她想起一件事:自己不是睡了一觉吗?按理应该会回到现代才对,怎么还停留在这里?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闯入了她的脑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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