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唐宁发问,又见那老者口中鲜血横流,只吓得面色惨白,惶惶道:“我……我听见响动,怕……怕公子受伤,这才出来看看。”
唐宁心中微动,摇了摇头道:“以后再有这等事,你好好等着便是,莫要伤了自己身子。”
女人怔了半晌,才点头道:“是,我知晓啦。”
众人见到那熟悉身影,都是满脸惊骇,瞧着方老只受这一招便及重伤,只怕性命难保,个个大呼小叫,潮水般往身后林中跑去。
唐宁扫了一眼,见竟是来了二十几人,其中大多数瞧着眼熟,都是白日在城门口见着的黑衣人,不禁冷哼一声:“既然来了,还想去哪儿?都留下吧。”
他长袖挥舞,又是一道气刀横横斩出。
那气刀宽逾二十余丈,明明不过是大荒常见的气刀,却有如当真的锋锐刀剑。
众人大骇,眼见躲藏不过,身手快的,或是匍匐在地,或是纵身跃起。
然而半晌才发现,那气刀周遭竟是蕴含磅礴真气,被气刀扫中的固然登时化作两截,鲜血喷溅,另一些幸而避开的,只是被气刀周遭气浪稍稍卷中,也登时如如遭大石撞击,骨折经断。
这一招之间,二十几人齐齐毙命,凶煞暴戾,骇人听闻。
那女子只瞧得面色惨白,吓得连连退后,只是转念一想,这年轻公子乃是为自己等人出手,这才招惹的麻烦,如今出手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心中登时又大定,只一双目光呐呐瞧着唐宁,不敢说话。
唐宁缓步走到那老者身前,低头看去,老者凭借颇强的修为,即便全身都已残废,却仍是强撑着吊住半口气在。
眼见着唐宁走来,在他身旁立足不动,老者眼神之中尽是怨毒惶恐,声音有气无力,颤巍巍道:“我是……我是圣教弟子,你若是杀我,也定然……定然走不出南疆。”
唐宁皱了皱眉,倒是好奇,问道:“圣教?莫非就是南蛮佘谷教?”
老者见他发问,只道他终究忌惮,断断续续道:“自然是,我……我南疆之地只有一个……一个圣教,正是佘谷圣教,你……你小子杀了这许多……许多圣教弟子,惹下天大麻烦,只怕南逃……一死。”
旋即又道:“不过念……念在你天赋不错,若……若愿意归顺我教……”
说着,又费力转头瞧了唐宁身后跟来的女子一眼,眸中淫秽光彩闪过,接着道:“再将这女人送到圣教谢罪,我自可……自可替你求情,保你一命。”
唐宁回头瞧去,只见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衣襟右胸之上,果然都是和之前在码头见过的那些黑衣人一样,绣着个黑色古怪兽头,想来便是那佘谷教的印记。
他冷笑道:“佘谷教果然在南蛮好大的名头,只可惜,好好一个教派,被你们这等人搅得如同污泥,也有辱佘谷教他人声名,着实该死。”
唐宁所说的“他人”,自然正是指孟轲,他喜欢孟轲那丫头,连带着爱屋及乌,以前从来对被誉为魔教的佘谷教抱有几分好感,只是自进入南蛮以来,所见都是佘谷教仗势欺人,心中有些落差,自然颇为不忿。
忽然,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褐色木牌,递到那老者眼前晃了晃,问道:“这东西,你可认得?”
那老者见着,登时神色又惊又骇,颤声道:“是……是圣教令?”
唐宁一愕,之前得了一个圣皇令,还没来得及还给那金刚塔老头儿就被推出塔来,如今又来了个圣教令,嘿,倒是有趣。
这是之前孟轲在准备逃出迷离谷时,混着那一堆丹药塞给自己的,只怕也是准备有一日自己来南疆寻她,方便一些。
那老头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唐宁,竟颇有几分火热崇敬,强撑一口气颤声道:“不知尊者是圣教使者,有失礼数,老儿该死,那些混账也该死。”
唐宁见他之前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会儿却连说话都顺畅起来,心中不禁暗自感叹那佘谷教在这些教众心中,分量当真可怕。
唐宁身后的女人听说救自己的这位公子竟是佘谷教高层,脸色却一阵白一阵红,一双水眸之中复杂已极。
只听唐宁问道:“我乃佘谷教雪岭峰孟圣使亲卫,常年在外游历,如今回了南疆,却认不清雪岭峰在何处,你可知晓?”
那老头儿听说这小小少年竟是佘谷教四号人物孟圣使亲卫,不禁又是惊骇又是振奋,又瞧着那孟圣使的圣教令决然不假,当即点头如蒜,道:“知晓,弟子知晓。”
唐宁点了点头,探手入怀,丢出来时,却是一颗药丸。
只听他道:“这是孟圣使亲自练成的丹丸,服下自可保你一命,养好身子,再来找我。”
说完,唐宁转身,挥手之间,空中忽然飘起无数紫色光芒,落在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身上,那些人身上登时飘起诡异的紫色火焰,不过刹那,便烧得尸骨无存。
“这是……这是雪岭峰的幽冥紫火……您……您果然是圣使门徒!老儿有幸,竟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圣使门徒,老儿……老儿死而无憾啦。”
唐宁听着那老头儿稀奇古怪的叫唤,理也不理,只朝着厢房而去,那女人闻着空中飘荡的尸体烧灼的刺鼻气息,只吓得浑身颤抖,脸颊雪白,忙跟在唐宁身后。
回到厢房,唐宁故技重施,将那瘦小黑衣人尸体燃烧殆尽,又真气一吐,将房中那刺鼻气息全然推出窗外。
回头一看,却见那女人欲言又止的跟了进来,正站在门口处驻足不动,也许是瞧见自己烧尸的动静,娇柔的身子微微震颤。
唐宁暗叹一声,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唐宁瞧着她雪白的脸上颇有为难神色,只将桌旁两张椅子顺了顺,道:“过来坐吧。”
女人这才踟蹰上前,在椅子边缘坐了下来。
唐宁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道:“可是听闻我出自佘谷教,有什么疑虑?”
女人张了张嘴,半晌,才低声迟疑道:“我那丈夫,是假的。”
唐宁一愣,问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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