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空气清新有一股泥土的清香味，夕阳西下，透过树的枝丫，照射进来一抹红光。
“野兔子！”
乔琳感觉到脚边的草在动，在草丛中，发现一只肥肥的灰兔子。
兔子看见她这个异类，受到惊吓，跑得很快。
“妈咪，兔兔！”
小星第一次看到野外自然生长的灰兔子，迈着小短腿追赶，他用跑的，比不过兔子蹦的快。
“爹地，妈咪，抓兔兔！”
小星一边跑一边笑，追赶野兔。
野兔子受惊，钻到草丛中，跑得飞快。
乔琳和绕过树丛，准备到另一侧夹击野兔，但是她没一点经验，反倒让野兔从她身边钻空子，蹦跶跑了。
“想要？”
季司琛没看儿子，而是看向乔琳。
山里经常有人来，村人农闲时分，进山打猎换换口味，因为猎物见到人本能地躲避。
季氏周边的族人，还在过比较原始的日子，男耕女织，有些排斥外面的世界。
“想。”
据说野兔子的肉特别鲜美，这一只肥兔子至少有几斤，如果能炖上一大锅兔肉，绝对可以满足口腹之欲。
这年头野味贵啊，而且，打着野味的旗号，大多数用家养的充数。
“好。”
季司琛靠着树，沐浴在夕阳昏黄的光晕中，他手里抓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对准野兔的方向。
抬手，投掷，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紧接着，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季司琛淡淡地道，“去看看吧。”
听声音，应该是击中了。
“打中了？”
乔琳不敢置信，她真的看见大佬随手扔一块石头，要不要这么准？
“爹地，妈咪，兔兔死了！”
小星惊呼，他还想和兔兔一起玩，给兔兔喂草来的，呜呜，爹地好残忍啊！
“死了？”
乔琳走近一看，兔子的脑袋开花，也不知道大佬用了多少力气。
这也，太帅了吧！
小星蹲下身子，用手顺着兔子的毛，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晚上一家人吃过饭，又不饿，为什么要打死兔兔？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兔子，这会儿就眼睛睁不开了。
乔琳为兔子默哀一秒钟，而后止不住地喜悦。
今天爬山有点累，等下回去炖一只兔子，晚点作为加餐。
山里有竹笋，用竹笋炒一个腊肉吃，味道也好。
不过，在儿子面前下狠手，小包子受到惊吓。
乔琳埋怨地看自家老公一眼，即便是在山里，季司琛仍旧一丝不苟，皮鞋上没沾染上一点泥土，干净整洁，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说，你想要。”
季司琛强调，这个女人眼里充满渴望，那眼神狂热的就像饥饿许久的人，见到一盆香喷喷的炖兔肉。
他当时，只想满足乔琳的心愿。
“我是想要，有这么明显吗？”
乔琳摸了摸自己的脸，就算是她想要，也不用在儿子面前弄死兔子啊。
小孩子世界，单纯美好，没有血腥和杀戮。
“现在死和一会儿死，没有区别。”
季司琛皱眉，人类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猎杀低级动物吃肉，这很正常，何必用残忍来形容。
鸡鸭鱼肉，很少有人不吃吧？
乔琳“……”
听大佬这么说，她竟无言以对。如果她说自己因为兔子可爱而下不去嘴，就是矫情了。
猪一样可爱，不然哪里来那么多的卡通形象。
“小星早晚要明白这一点。”
作为季氏的继承人，可以怀有善念，却不能太仁慈。
商场上厮杀，永远是见不到血光的战斗，一念之差，或许被杀到片甲不留。
“高斌之所以自杀，是他太善良，过度相信别人。”
如果不是这样，合伙人怎么有胆子卷钱跑路，而面对困境，他不想振作，却用自杀来结束一切。
说白了，本质上是自私。
善良，并不是在所有的时候都含有褒义。
“爹地，是这样吗？”
小星懵懂的眨眨眼，爹地好像说的有道理。
他在幼儿园被小肥牛欺负，如果不是小肥牛被赶出去，还会有欺负他的机会。
如果，他不能保护自己，最后还得给爹地妈咪添麻烦。
兔兔是可爱，然而肉肉是用来吃的，所以，他不能因为兔子的死悲伤。
“是。小星，你以后就明白了。”
太深奥，小星听不懂，季司琛点到为止。
乔琳看着父子俩交流，心里有点感悟，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大佬教育儿子，方式如此特别，果然不走寻常路。
“老公，你怎么扔石头都这么准？”
话题太过沉重，乔琳决定换一个。
“以前在国外，我是射击俱乐部的成员，对于瞄准，基本上十拿九稳。”
季司琛的语气很平常，听见乔琳如见到偶像的尖叫，他垂下眼皮，掩饰住眼底的满意之色。
这个女人不够了解他，他的优秀，何止是射击！而是射……
季司琛决定今晚和老婆上床讨论这样深奥的问题，避开儿子。
从京市到季家的祖宅，前前后后走了几天的行程。
一家三口不着急赶路，路上还曾经去游览几处名胜古迹，腊月二十九赶到季家祖宅。
明天，刚好是一年中最后一年，也是最重要的日子，大年三十。
“家里还是老样子啊！”
老年人都有落叶归根的思想，季老爷子一直有回到祖宅生活的打算。
每天喝茶下棋，远离喧嚣。
“爷爷，祖宅这里虽然好，就医却没那么方便。”
乔琳不认同，万一爷爷来了，他们距离远，来看人一趟不是很方便。
而且，爷爷不在身边，她想尽孝都找不到人。
“好，好，乔乔让我回京都，我就回去。”
老爷子和一家三口视频，正在医院里，几个护工轮流看护，门口还有保镖。
“祭祖把乔乔的名字写在族谱上。”
季老爷子说这个，出于自己的考量。
季家祖上有规定，每隔十年开一次祠堂，只有开祠堂才能上族谱。
乔琳和小星，都不在季家的族谱上。
十年里，发生过很多人和事，如果乔琳和季司琛离婚，就没有上族谱的资格。
“好。”
季司琛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