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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鹅之歌(八)

    所有的动物都知道如何保护自己,野猪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獠牙,蜜蜂懂得用刺,兔子之类弱小的动物晓得如何用敏捷的腿脚逃跑,而犰狳和刺猬这种动物却会在危险到来时缩成一团,靠厚实的板夹和刺来抵御外敌。

    如果是一般的动物也就算了,倘若遇上了人类,又或者是龙,那么它们这样几乎是自投罗网,很难想象智慧魔药居然要这种动物的胆汁做材料。

    就像乔安尼斯说的,截止到1802年,在世界地图上还没有罗马尼亚这个国家。大概13世纪,匈牙利人为了抵御蒙古人,才开始在罗马尼亚地区建立起一个东正教的国家,这个国家需要向俄罗斯公国和鞑靼人、蒙古人交纳岁贡。

    然而到了14世纪末15世纪初,奥斯曼人又来了。在随后的一百多年里,当地人不断在瓦拉几亚以及周边抵抗土耳其人。

    在中世纪的教会文献中,曾出现“罗马尼亚”和“瓦拉赫”,这两个名词都是指的罗马尼亚地区,只是前者更多地出现在罗马教廷,而瓦拉赫则出现在东方。

    西罗马教会即便不能组织十字军东征,还是可以以抵抗异教徒的名义支持罗马尼亚的世俗统治者,但罗马尼亚并不只是一个藩国,整个国家以卡尔巴阡山为界,大部分被匈牙利占领,特兰西瓦尼亚的首领则沿用罗马时代的“大公”,一直以来匈牙利都试图吞并特兰西瓦尼亚。

    而特兰西瓦尼亚又有神圣罗马帝国的金玺诏书,用一个简单易懂、通俗好理解的方式描述的话,就是俄国、神圣罗马帝国、奥斯曼苏丹都对罗马尼亚的局势插上一脚,大公每三年换一次。

    原本还有教皇,但教皇国差点被拿破仑所灭,于是法国也上了牌桌。那两个来欧洲的罗马尼亚使节此行的目的就是让拿破仑出面,“允许”他们自己选大公,或者不要三年一换,再互相拆台,扶持亲自己那一派的人了。

    火龙又不是金毛寻回犬,能在自家后院里养,但这个问题可以放在以后再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乔治安娜问道。

    “我丈夫的弟弟,他好像有一个复身(fylgia),萨满说没有什么问题,它没有恶意。”朗根霍恩太太说。

    莱拉·布莱克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被乔治安娜瞪了一眼。

    复身约莫可以等同于守护天使,在希伯来神话中每一个国家都有一位,它们的职责主要是保护国土,在马太福音中四个守护天使堕落了三个,只除了大天使米迦勒。

    fylgia是北欧那边的叫法,他们认为动物灵魂也可以起守护的作用,但多以熊这种凶悍的动物居多,贝奥武夫是著名的熊巫师,它们可不像哈利的鹿形守护神那么温顺。

    它们会愤怒和破坏,却并不像狼人那样不受控制,但刚才乔安尼斯可一点都不像一头熊。

    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仿佛有了双重人格。

    “那个复身总是夜晚出现吗?”乔治安娜问。

    “并不总是。”朗根霍恩夫人说“大多数时间都是巴蒂斯塔。”

    “你们叫他巴蒂斯塔?”莱拉·布莱克问。

    “他坚持那么做的。”朗根霍恩夫人说,并没有显得不快。

    “你们不担心吗?”乔治安娜问。

    “我丈夫说就当多了一个兄弟,他们对孩子们很好。”朗根霍恩夫人说。

    “我见过驱魔。”莱拉布莱克凑到乔治安娜的耳边低声说“驱魔之后人也差不多完了。”

    “我也没见过哪个恶魔见面直接报全名。”乔治安娜对莱拉布莱克“你觉得他是不是在挑衅?”

    “或许他就是这种性格,闹腾鬼。”布莱克说。

    皮皮鬼也闹腾,可是和刚才那个不一样。

    “你可以走了。”乔治安娜对朗根霍恩夫人说。

    她行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屈膝礼,倒退着离开了休息室。

    “现在轮到你了。”乔治安娜看着布莱克说“我的骑士,你是从哪儿来的?”

    莱拉·布莱克笑着站起身“我去看看卡特它们饿了没有。”

    然后下一个瞬间就消失了,大概是用了幻身咒之类的咒语。

    等她只剩下一个人了,她的脑海里不可遏制地出现了一个人的“照片”。

    那个人真名叫什么她忘记了,她只记得他的外号,妖僧拉斯普京,尤苏波夫亲王在他的食物里下了剧毒的氰化物,但毒性没有发作,吵嚷着要见亲王夫人,后来亲王用手枪多次朝他射击,他也没有死,等他的尸体被发现时,尸检结果居然是溺水而亡。

    一般的默默然活到10岁的都少,克雷登斯是个例外,因为他是凤凰邓布利多家族的成员。

    波莫纳认识一个罗马尼亚来的小巫师菲利克斯·扬,假设他和拉斯普京一样具有“不死之身”,那么他活到这个年纪也算解释得通。但这可能吗?一个人类和吸血鬼的混血?又不是拍惊悚爱情电影。

    这个妖僧也曾经留下“预言”,如果他被平民所杀,那么太子还可以多活十几年,但要是他被贵族所杀,那么太子也没有几年了。后来他的预言果然灵验了,包括尼古拉二世在内,整个罗曼诺夫王室两年内被枪决了。

    哈布斯堡家族最后一个皇帝卡尔一世第二年主动退位了,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珠宝,其中包括那枚征服者黄钻。

    这枚钻石给欧洲皇室带来的不幸难以一一记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每一次它出世都会带来巨大的变革,就像塔罗牌的高塔,不论是多么宏伟的建筑,都会被一道闪电击碎。

    她想起来自己有一阵子没有用塔罗牌占卜了,刚想让侍女去拿,又想起她让人不要打搅他们的谈话。

    “哎,养你们什么用。”她低声抱怨着,自己去找塔罗牌去了。

    从斯拉夫童话可以看出,巫师在那边的处境不像西欧,恶毒王后嫉妒公主的美貌,不是给她吃有毒的苹果,就是在纺车上下诅咒,让她昏睡不醒。

    在阿尔卑斯山的山区存在严重的猎巫,不过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身边却有不少炼金术士,尤其是鲁道夫二世,在卢浮宫还可以看到他的肖像画,是由一堆堆的水果、蔬菜和鲜花组成的。

    21世纪的时候波莫纳去游览的时候没人讲解,到了这里好几个美术学院的教授围着她说,朱塞佩·阿尔钦博托的传统作品在文艺复兴时期并不被人青睐,他这种独出心裁的画风也不是仅仅为了标新立异,还寓意着罗马神话中的果神巴克斯,他同时也是丰产之神、戏剧之神、癫狂之神。m..cc

    三十年战争期间,神圣罗马帝国还遭遇了旱灾和饥荒,人们在干涸的河床上找到大石头,将当时的水位线刻上去,警醒世人。

    战争从一开始就给人民带来巨大的灾难,而且情况还在日益恶化,交战双方都没有军纪可言,跑进森林里与野兽为伴都要比住在村庄里安全。

    威斯特伐利亚和约表面上好像终止了宗教战争,却有一个核心问题没有解决。

    波莫纳找到了放在茶具里的塔罗牌,将它放在桌子上洗了一遍,又重新码放摆好,从牌里抽了一张。

    等她翻过来,看到的却不是什么皇帝、教皇、恋人,而是宝剑骑士。

    宗教战争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宪法问题,英国的“光荣革命”是在宗教战争之后,而法国的则是路易十六,到了拿破仑天主教成为法国的主要宗教,西方世界的宗教战争才算真正告一段落。

    在16世纪宗教改革期间,由于教会特权导致了世俗统治者和教会之间存在争权的现象,加洛林法典上的漏洞让世俗对宗教法庭指手画脚,宗教法庭……不对,是宗教审判所,将异端、异教徒、巫师统统送上了火刑柱,但有一类人是例外,那就是炼金术士。

    战争是很花钱的,即便当时西班牙拥有墨西哥金银矿也招架不住,尼德兰为西班牙帝国一半的税收,腓力二世将弗兰芒、德国、意大利、西班牙的炼金术士都关进了马德里、阿兰胡埃斯和爱斯克里亚尔所有的花园里,为腓力二世炼金。

    “快下蛋,你这只笨鸟。”

    巨人对会下金蛋的母鸡那么说,可惜炼金术士们没有下金蛋的本事。后来腓力二世故用了一些弗兰芒酿酒师,他们为皇室准备香水、酒和化学物质,尽管教会不赞成,圣职人员强烈抗议,皇帝还是用所剩不多的金银继续研究。

    如果这些炼金术士只是江湖骗子,那他们的下场可不是割掉耳朵了。

    这些记录被保存在爱斯克里亚尔图书馆里,当时引入西班牙的是帕拉塞尔苏斯主义。在伏尔泰所写的风俗论第一百六十三章,曾提起“菲利普于1564年在法国的贝亚恩策划了一个阴谋,把法国国王亨利四世的母亲雅娜·德·那瓦尔和她的幼子劫走,把她作为异端交给了异端审判所,准备烧死她,并根据这个杀人法庭所做的财产充公判决,这个阴谋的部分资料见于异端裁判所长特乌的第36册卷案,这件事被后来的历史学家完全忽略了”。

    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菲力二世下令让医生消除了帕尔塞斯主义关于异端的成分进行出版,而帕拉塞尔苏斯的大部分作品由于医生的阻止,未能在他生前出版。这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用德语教学,而不是用拉丁语,这是违背了希波克拉底誓言的。

    男人的强悍英武需要女人的柔弱来衬托,那种动不动就昏倒,需要嗅盐救醒的女人才会被认为可爱。

    她放下了那张纸牌,打算去找一下三十年战争和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形成的资料。但是当她走出休息室没多久,就看到玛蒂尔达正在和吉姆怀特,那个误杀了子爵的英国律师有说有笑。

    她赌钱输了10万,因为她压“喷气的魔鬼”赢了,结果蒸汽机输给了马,10万法郎一下子都没了。

    乔治安娜选择视而不见,她因为闲事管的宽所遭的罪还不嫌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