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在澳门设有议会,与英国设立在美国的殖民议会不同的是该议会随着葡萄牙女王玛丽亚一世登基和美国战争爆发而逐渐衰弱,与之对应的是澳门总督的权力不断扩大,议会的权限受到严重制约,以至于议会议员在总督管辖下只负责澳门市内的政务,所有防务和法律都由澳门总督负责。
在议会的前面有一个葡萄牙文的石碑,以前尼克在别的国家周游的时候看到过,比如安哥拉的那块上就写着下列文字:
自创世纪起第6681年,自我主耶稣基督降生依赖第1482年,最高贵卓越和强大的君主,葡萄牙国王若昂二世,派遣他的宫廷绅士迪奥戈·康,发现了这片土地,并竖立这块石碑。
这块矗立在安哥拉的石碑实际上是1483年的时候树立的,不过它是在葡萄牙雕刻后,被探险队放置在船上,经历了接近一年的旅行后才树立的,迪奥戈·康的任务是率领船队沿着非洲海岸南下,寻找通往印度的海路。
当时的葡萄牙是个贫穷的小国,被排挤在欧洲事务之外,葡萄牙王室非常需要黄金和香料,因此他们向焦黄建议开展这样的航行计划,将其描述为十字军东征。阿维斯王族以天主教君主的身份,希望在欧洲舞台寻求合法性,从教皇那里可以得到财政和合法性的授权。
在中国没有教皇加冕,皇帝权力的合法性由别的来支撑,乾隆皇帝中期为了保持社会稳定刻意制造了很多冤案,这可能是很多人难以理解的,明明因为叫魂案和文字狱而发生了动乱,为什么反而是维持稳定呢?
这样的做法可以防止人们乱说话,一定程度禁锢了人们的思想,在皇权的压迫下人人都是平等的。
向天朝朝贡的藩属国之间并非和平相处,葡萄牙人第一次接触东方的君主是达伽玛,他与郑和一样最后都埋葬在了卡里卡特,当时这座城市的统治者是扎莫林,他对达伽马说,既然你们来自一个富饶的国家,为什么不带礼物过来?国王的书信在哪里?
唐玄奘曾经去过印度,虽然他并没有去过卡利卡特,但是他带着通关文碟西天取经的故事却已经传遍了,再者还有郑和,他所带领的星槎舰队在登陆时也会宣读皇帝的诏书。
卡里卡特虽然不在朝贡体系里,扎莫林却知道礼节,达伽马什么都不知道,这使得他不得不随机应变得回答这是一次探索之旅,将来会有更多旅程,以后会带来更多礼物。
船上有一尊镀金的圣母玛利亚像,扎莫林向达伽马索要,达伽马拒绝了,并且坚称它是木头的,这使得回大船时气氛变得很紧张。当达伽玛沿着迪亚士发现的新航线穿过好望角时发生了不愉快的袭击事件,他们在一个开阔的海湾登陆,利用这次机会修理船只,还狩猎获取肉类,并补充淡水,用星盘记录了准确的位置。
海面上波涛起伏,是不能使用星盘的,这也是尼克在那个孤立的小岛上欠缺的测量工具,在这里葡萄牙人与土著见面了。他们并不友好,加上葡萄牙船员上岸时没有携带武器,双方最后发生了冲突,达伽马被土著的茅刺中受了轻伤。
在暴风骤雨中他们花了六天时间才成功绕过好望角,再度路过那个达伽马被袭击的海湾时他们大肆炫耀武力,穿着胸甲弩弓蓄势待发,接着他们再次登陆,将一块和安哥拉石碑大同小异的石碑立在了海滩上。
几天后葡萄牙人害怕遭到埋伏,从船上用他们的后装回旋炮开炮,驱散了岸上的土著,等他们架势船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土著正在拆毁他们不久竖立的石碑与十字架,为了泄愤,葡萄牙人一边航行,一边用大炮轰击一群海豹和不会飞的企鹅。
怎么了?波拿巴问。
好望角是在热带,对吗?乔治安娜问热带有企鹅?
你觉得热带没有企鹅?波拿巴反而奇怪得问她。
有吗?
他大笑了起来。
她知道她当时的表情肯定很蠢,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企鹅不是只会在冰天雪地的南极才有么?
根据迪亚士的记录,要向东绕过好望角必须向西驶一段,这样风会帮他们的忙。就在1483年,康沿着非洲海岸南下摸索的同时,哥伦布来到里斯本宫廷,提出了他绕过,抵达香料国度印度的一种新方案。
在此之前若昂二世已经知道他的方案了,佛罗伦萨著名的数学家和宇宙学家托斯卡内利给了他一封信和一张地图,当整个欧洲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大地是平的时候,他认为地球是圆的,所以不论是往西还是往东都可以抵达印度。但他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低估了地球的周长,哥伦布或许知道这封信的内容,或许有它的副本,所以请求国王给他足够的资源尝试一下,国王表示他要等到康回来再回答哥伦布。
康在1484年回到了里斯本,他找到了非洲大陆的尽头,却没有找到世界的尽头,并带回了关于非洲海岸向东延伸的报告,这意味着哥伦布的希望破碎了,于是哥伦布前往西班牙游说伊莎贝拉和斐迪南,利用西班牙和葡萄牙之间的竞争关系来游说自己的计划,而葡萄牙人则带着更多的石柱再度出航。
这些石柱布满了整个非洲大陆,并沿着海岸线一直前进,直到澳门,不过澳门的石碑是达伽马以后插上去的,达伽马航线的发现将意味着威尼斯与热那亚失去香料的垄断,这威胁了通过红海的商路利益团体的利益,因此他们会竭尽全力破坏葡萄牙人努力。
达伽马的舰队里混了一个威尼斯间谍,一个懂季风知识的人绝不会在10月起航向西的,这个可怕的错误让达伽马的舰队离开印度600英里后偏离了航线,更糟糕的是他们遇到了无风的平静,这意味着船只在如同融化的锌般海面上一动不动,储藏的淡水逐渐发臭,为了防止船只木料被太阳晒开裂,导致船只无法航行,他么那必须不断向木板泼水。
在人们绝望接近顶峰时,忽然刮起了有利的东风,一连六天,遍体鳞伤的葡萄牙船队看到了非洲海岸,他们从非洲航行到印度只花了二十三天,返回却用了93天,季风的奥妙是要吃很大的苦头才能学到的。
这也是欧洲帆船的弱点,没有风就失去了动力,而威尼斯则用浆船,中国水师同样也有,可以在无风的时候还有动力,只是这种船很难远洋航行。
季节和风向影响很大,夏季中国沿海将吹东南风,这时候是不适合北上的。
中国夏季多台风,中式帆船有竹竿的帆很适合抗风,虽然速度上有影响,而欧洲帆船则没有这种抗风能力,才必须要港湾停泊。
西班牙大帆船的特点是有高耸的船首和船尾甲板,这使得在进行海战时,两艘船可以并肩卡住对方,进而轻易登上敌船,它吓人的城堡外形也起了威慑作用,然而它们的接风面积太大了,同时也意味着可以逆风航行。
西班牙人将战船看作携带陆军的海上浮动堡垒,葡萄牙人也是,最早设计出这种帆船的也是他们,英国人则不愿意在船上浪费舱位和人力来装载不懂海战的陆地部队,他们更仰赖侧弦炮,并将水手训练成能够离开炮位或者抛下帆缆,操起长矛短剑,登上敌船或者竭力把自己舰上的敌人赶走。
untryship之所以让人望而生畏就是它高于海面的船楼,这个高度不是海盗们徒手攀爬可以上去的。
据说郑和舰队的星槎也很大,但达伽马到达印度洋的时候它们已经消失很久了,印度洋留下了有待填充的权力真空,遗憾的是葡萄牙人与扎莫林的交流变得越来越冰冷。达伽马不明白的是,所有商人都必须缴纳港口税,而他们留在岸上可怜兮兮的商品连抵押品都算不上,除了那尊镀金圣母像。
在交涉过程中双方结下了仇怨,当葡萄牙船只因为海上无风而动弹不得的时候,卡利卡特人追了上来,葡萄牙人射石弹驱赶他们,这时出现了东风和暴风雨,将他们吹向了非洲。
制造大船的能力被视为一种实力的炫耀,尼克记得郭学显的那艘大船,它并没有出现在香港的港湾里。
小型帆船也有它们的优点,比如速度快和灵活,就像南美洲的食人鱼。
尼克忘不了那个杀了只大公鸡,把它的血当药喝的海盗,他说他遇到了禁婆,那是一种在南海传说中的怪物,它非常危险,有很长很黑的头发,碰到就会中毒。
欧洲水手们则传说人鱼的歌声,如果听了她们的歌声,被她们美丽的容貌所吸引,就可能惨遭不测。
因此水手们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测绘,用铅垂线测量暗礁,用星盘确定经纬度,还要记录当地的风土人情,有没有淡水,或者说别的可食用的动植物。
地图是探险者和旅行家的故事书,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些地图带有黄金的诱惑,不只是沿岸丰富的资源,还有海盗的藏宝地,海盗们肯定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藏身处,那里藏有他劫掠的财宝。
港口总是充满异国情调和活力的,15世纪的里斯本不只是有香料鹦鹉和糖,还是航海学和宇宙学的前沿,那里还有一幅黄金地图,在那还可以邂逅水手,他会向过路人描述他们惊心动魄死里逃生的故事。
1493年西班牙和葡萄牙在一个小镇上举行了会议,为瓜分世界讨价还价,他们要从北极到南极画一条直线,将大西洋一分为二,即将教皇子午线给挪一个位置,若昂二世和他的天文学家们可能经验更丰富,本领也更强,将线划在了葡萄牙所占的弗德角与哥伦布发现的加勒比群岛之间,精准得将巴西海岸纳入了葡萄牙的势力范围。
如果西班牙有更精确的地图,又或者更准确的坐标或许就不会答应,所以关于这条线的争吵一直持续到1777年。
科学家根据世俗国家的利益参与了政治斗争,弗朗索瓦一世讽刺得说让我看看亚当的遗嘱里有没有这么写。
其实清朝也有如郑和一样奉皇命出海的,不过他不是太监,而是广东总督范毓,他曾乘着季风到日本,用丝绸等物换回大量铜锭,以供准葛尔战争所需。
有一种文具叫水丞相,它是专门用来盛磨墨用水的容器,但铜性猛,不论是湖笔还是普通毛笔泡过后都会变得易脆,因此水丞相只能用陶瓷。
范家是有名的皇商,因为经营铜亏损,便用长芦盐的利润填补亏空,后来连盐也亏损了,才导致资不抵债,欠了一百五十多万两白银,范氏皇商的生涯就此结束,但举人当时根本没想过那和自己有关。
星盘在航海家手里是用来确定方位的,在占星师手里则是占卜命运的,达伽马出行时占星师还选了一个吉利的日子。
显而易见他没算准。波拿巴揶揄得说。
尼克看过当地渔民捉鱼,他们会在鸬鹚的脖子上套一个项圈,这样它们抓到了鱼也吞不进去,还能保持正常呼吸,项圈上还有个细绳,如果鸬鹚忘记回船时,就用细绳将它拉回来,接着渔民就会让它们立于船舷两侧,以保持船平衡。
这种捕鱼法比渔民用越织越密的网好多了,毕竟捕捉到的都是相对比较大的鱼,而渔网则连鱼苗都没有放过。
珠江里的鱼已经很少了,渔民只能出海,出海就容易遇到,所以海盗藏在这个渔港里。
同时向官府告密的也是民,举人借机跟尼克说了水和君的故事,尼克不是很认同他。
平静无波不总是好的,达伽马的舰队就很高兴暴风雨来临,不仅送来了淡水,还有顺风。
起码有七八个小时尼克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尽管他也不是自愿来的。
他漫无目的得闲逛,最后发现了医疗队,他们正在准备金疮药,尼克加入了他们。
他有自知之明,他的那把西班牙折刀在海战时很难派上用场,尽管他觉得这一仗很可能是虚张声势,根本打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