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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斗牛舞”(二)

    如果你掌握了一个大国的央行,你会做什么?

    乔治安娜一边和圣梅里练习跳舞一边天真得想象着,即便是一个梦也太疯狂了。

    先不提宏观调控这方面的问题,单只是内森·罗斯柴尔德说的掌握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权就等于掌控了这个国家。

    英国为了支付军费也花光了贵金属,所以才答应了西班牙运送墨西哥银币的事。英格兰银行从成立之日起就开始出售银行券,用银行券可以随时兑换黄金,比汇票更为便捷,这是私人银行首先发起的。

    然而发行银行也需要有对应的黄金储备,只要银行券随时能兑换,是不会存在挤兑的情况的。

    银行最怕的就是挤兑,私人银行发行银行券不受控制,最终往往以挤兑破产收尾。

    滥发纸币将法国搞得天翻地覆,不论是指券还是督政府发行的纸币。

    央行和商业银行最大的职能不同之处是维护金融稳定,而商业银行的业务是吸收公众存款和发放贷款,以及办理票据贴现。

    就在她想得高兴,跳得开心的时候,套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没过多久,脸色难看的波拿巴出现了,他的身上穿着橄榄绿的元帅制服,腰上还有镶嵌着摄政王钻石的佩剑。

    圣梅里马上把放在乔治安娜腰上的手松开了,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乔治安娜无语得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又看着瞪大了眼睛,像是要咬死她的科西嘉矮个,恍惚间她仿佛闻到了新生没有敲对鼓点,在休息室门口被醋淋一身时那股味。

    “你去忙吧。”乔治安娜对圣梅里说。

    圣梅里看着波拿巴。

    “滚!”他咬着牙愤怒得说。

    圣梅里立刻从套房的另一边,距离波拿巴最远的那个位置出去了。

    套房里还有玛蒂尔达等其他侍女,也很知机得离开了,套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她平静得看着他。

    她觉得与其说是他在吃醋,更像是想起了类似的事,比如约瑟芬和她的舞蹈老师。

    就像时不时她也会想起斯内普,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

    “你想说什么?”他耐心得说。

    “我在想该说点什么聪明的话。”她平静得说“我想你不想听解释。”

    “哦,也许我想听。”波拿巴桀骜不驯得说。

    “我会下地狱的,利昂,但我不想堕落到地狱的最底层,如果我连你也背叛了,那我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他没有说话,但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我真的差点和他一起死了。”乔治安娜坐在了沙发上,捂着脸“你明白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我让你签的文件呢?”他问。

    “你说了我可以等到明年葡月。”

    他看起来又要发怒了。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等这个梦醒了,她什么都不是,也许这是她的白日梦,因为她根本不是什么混血媚娃。

    没有漂亮的外表,她什么都得不到。

    “除了和他有关的事,你哭过吗?”波拿巴问。

    她想起了阿不思的葬礼。

    那天她没有哭。

    “你没听说过传个穿说么?女巫是不会哭的。”她木然得说。

    “约瑟芬会哭,那天她在外面哭了很久。”他冷漠得说“你觉得我是个专情的人……”

    “继续说啊。”她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他说下句。

    他看样子也说不下去了,在沙发另一头坐下。

    “过来。”她对他说,然后他真的倒下,大脑袋放在她的腿上。

    他没有要求,但她还是哼了一首歌给他听,那是她在翁弗勒尔听到的摇篮曲。

    “圣梅里想当帕尔玛总监。”波拿巴平静得说“他已经请约瑟芬求过情了。”

    “为什么你不答应?”

    “你觉得他适合当管理者么?”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思考着怎么回答。

    “你想不想当帕尔马女大公?”他忽然问。

    “什么?”她惊讶得大叫。

    这下他得意了,重新恢复了活力般坐了起来。

    “你害怕了?”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她像是喝了难喝的药水般苦着脸说。

    “你怎么是这幅表情?”他费解得问。

    “这符合宪法吗?”乔治安娜说。

    他想了想“宪法可以改。”

    她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辩论这个话题。

    “意大利需要一个配得上它的女王。”波拿巴伸出胳膊将她搂在怀里。

    “我不是女王。”她点了一下他的鼻子“我是个女巫。”

    “你今晚穿什么?”他将鼻子凑近了,好像打算闻她身上的气味,却厌恶得躲开了。

    “你身上一股臭味。”他恶意得说“去把它洗了。”

    乔治安娜这一次很听话得去了浴室,她用魔杖给浴缸里注满了热水,然后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用法尔荣给她准备的新型香皂洗了澡,然后裹着浴巾就出去了,这时波拿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带着一身水汽,躺在了他的身边,头靠着他的肩膀。

    “今天在大堂里跟你说话的小子是谁?”波拿巴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她柔顺得说“但他给我带了一个信。”

    “你是说这个?”他拿出了那个铜制纪念币。

    硬币的一边是波拿巴带着月桂的头像,另一边则是一男一女,男的浑身不着寸缕,手拿一根棒子,带着一个头盔,女的也不着寸缕,躺在一个狮子的身上。

    文艺复兴么,乔治安娜无语了半晌,干脆学着硬币上的女人躺在了波拿巴的身上。

    “他跟我聊了含金量和汇率的问题。”乔治安娜说“如果新的金币含金量太高了,会影响和英镑的汇率,这样对出口就更不利了。”

    他并没有发火。

    “我想你知道,利昂,英格兰和法国一样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低成本的粮食,它会冲击本土农民的利益,英国议会才讨论谷物法,我和你一样不认同降低关税。”

    “那些纺纱厂希望能进口英国的高支纱,却不想进口布,港口城市有他们的优势,可以不需要转运,直接开始纺织,但假如不建立对英国人有利可图的商业关系,这种条约就不会长期存在,为了争取更多人赞成和平,就需要加速重建商业关系。有人还制作了一个徽章,上面有被撕烂的豹子。”他长叹一口气“亚眠和约签订的时候西班牙没有派代表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土伦之战他们抛弃了英国,和我们结盟了,国王并不乐于看到我们和英国和谈。”

    她看着那枚硬币。

    “杰斐逊上台后,把第一合众国银行关了。”波拿巴盯着天花板出神得说“帮帮我,亲爱的,如果你真的希望和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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