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曾经对哈利说过:在霍格沃茨,如果你需要帮助总会有人帮忙的。
但是在霍格沃茨以外的世界求助却并不是总能得到帮助的。
当阿不思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派出海格去联系巨人——带上了礼物。
所以当有人无偿提供帮助的时候,应视作这是一种慷慨。
“他的灵魂不在这儿。”张涛在翻开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亚利桑德罗的眼皮后说。
“我知道,妖精已经告诉我了。”西弗勒斯在一旁说“你有办法把他的灵魂安放回去吗?”
张涛盯着西弗勒斯一会儿,然后走到一旁的洗手池洗手了。
“你知道着魔(possession)和作祟(obsession)之间的区别吗?史密斯先生?”张涛一边洗手一边问。
“恶魔学不是我的专长。”西弗勒斯回答。
“邓布利多教授曾经跟我聊起过,在魔法部之战时,他相信黑魔王曾经短暂占据过年轻的波特先生的身体,让他说‘你输了,老家伙’,在邓布利多教授看来,作祟是指的恶魔从外部袭击一个人的身体,而着魔则是恶魔从内部控制人的身体,但是被控制人的灵魂依旧在自己的身体里的,类似波特先生的情况,这个年轻人的灵魂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也没有被别的灵魂占据,我相信他现在遇到的并不是我们之前说的两种情况。”
“那是什么?”西弗勒斯问。
“在我的国家这种情况叫‘丢魂’,意思是因为惊吓,灵魂离开了身体,但这种情况多见于孩子,这位年轻的先生显然已经成年了。”张涛拧了一下水龙头,然后问道“所以我想问一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特殊的事?”
“你指的什么?”西弗勒斯问。
张涛拿了一张雪白的手帕擦手,似乎在思考怎么措辞。
“在1692年发生的塞勒姆事件中,曾经有证人提起举行了黑弥撒,她们用了红色的面包和酒。”
“他没有参加黑弥撒。”西弗勒斯肯定得说。
“我想那些提供供词的人们想要表达出自己参加了黑弥撒,但吃红色的面包并不是黑弥撒的一部分,他们只不过是想要表达自己亵渎的意思。”张涛放下了手里的手帕“这些人是反对者,在他们看来所有与神圣仪式相反的他们觉得就是邪恶了。”
西弗勒斯看着张涛走到茶几边倒了两杯茶。
“这种仪式在以前的巴黎很常见,并且后来还有神甫参与,但它很大程度是一种不道德的狂欢,他们在仪式过程中没有召唤或者制造出什么……”
“等等,你说什么?”西弗勒斯惊讶得问。
“几天前在卢浮宫出现的那些人,他们差点将地狱的东西给召唤出来。”张涛说“不论是高喊‘以魔鬼的名义’或者‘荣耀归于路西法’都无法造成这样的结果,弥撒的本质是一种祭祀,在《摩西五经》中提起了祭祀的内容,通常是牛羊等牲口,在路易十六被处死的夜晚,一大群人举行了秘密的仪式。”
“你是说活人献祭?”西弗勒斯问。
“你觉得拿一个国王当祭品的机会有多少?”张涛问“巫魔会往往与地狱的闸门有关,用法语来说是lesabbatetlaherseinfernale,有时他们会‘邀请’恶魔进驻他们的身体,你既然认识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的相关人士,那么我想你是知道奇洛教授的,如果两个灵魂在一个身体里,另一个不够强壮,无法与外来者对抗,他的身体会被夺走,却不会发出恶臭,反之则会因为消耗太多变得很臭……”
“邓布利多和你的看法不一样。”西弗勒斯说“是因为黑魔王使用了黑魔法,他的灵魂出了问题。”
“这是你们西方人的又一个特点,注重判断性。”张涛将一杯绿茶递给了西弗勒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们总是站在审判者的位置。”
西弗勒斯笑着接过茶“你们东方人呢?”
“曾经有一个人,他叫做魏征。”张涛说道“他是天可汗李世民手下一个重要的大臣,有一天,有人指控他袒护自己的亲戚,天可汗就派人去彻查此事,发现是告发的人歪曲事实,天可汗就对魏征说‘你直言了几百件事,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否定你那么多的好处呢,但是从今以后,你也不能不检点一下自己的举止言行了’,几天后天可汗问魏征,有没有发现不对的事,魏征说‘前些日子陛下叫人传达,为什么不检点自己的言行举止’,这话说得不对,我听说君臣之间意气相投,从道理上讲等于是一个整体,没有听说过不心存公道,只去检点自己的举止言行,如果君臣之间都遵守这样的行事要求,国家的兴亡就难知道了,臣分为忠臣和良臣,忠臣让自身蒙受诛戮,却使圣上背负骂名,使自己与国家都遭受极大的恶名,而自己则留下忠臣的空名,良臣则使得自己和君商都获得好名声,我听说在邓布利多身边有个人叫斯内普,他一直沉迷黑魔法。”
“你觉得他是忠臣还是良臣?”西弗勒斯又问。
张涛抿了一口茶,但笑不语。
“所以,这是你们东方人看问题的办法?”西弗勒斯问。
“我国古代有一个有名的暴君纣王,他残害了很多无辜的人,因此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那些参与黑弥撒的人将无辜者当作祭品进行献祭,这些被理性抛弃的想象创造出令人无法想象的怪物,每次与他们打交道就像是一场噩梦,有时我真想与阿不思一样可以长眠。”张涛盯着自己的杯子“能有一个像斯内普那样的助手是件幸运的事。”
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得看着张涛。
“周游印度的时候曾经与一位瑜伽大师谈过,他觉得我们的道德观、善恶观总是被一代一代得扭曲和改变,哪个样子对于当下方便我们就会据此进行调整。人们总是争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社会与社会之间,一代人与一代人之间,个人与个人之间,一个家庭4个人,4个人可能有4个不同的道德标准,但这些其实都是掩饰,‘伪君子’总是打着道德的幌子在伪装,本该自然流露的却要演出来,如果你是一朵绽放的花朵,香气就会散发出来,不需要点燃香料。那些好不容易成功保持道德标准的人,总会发生一件事,那就是没人想要靠近他们,人们不介意和不道德的人在一起,这些人充满了‘生气’,而遵守道德的人则死气沉沉,越是以为自己是个好人的人越是无人接近,因为道德、善恶这些观点本质上是与其他人比较中产生的,我如何能够得出‘我是个好人’的结论呢?”张涛指着西弗勒斯“你是个坏人。”
然后他指着亚利桑德罗“他也是个坏人,还有开这家按摩店的老板,他也是个坏人,与所有这些人相比,我是一个好人,这就是说如果我不对这些人评头论足,我就没有依据称自己是好人或是坏人,你越以为自己是个好人,越会注意到没人是好人,而如果没有人是好人,这就不是个美德的问题了,而是疯狂的问题,精神失常的第一个表现就是除了自己,所有人都不正常,但反过来说,在所有人的眼里我实际上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邓布利多确实挺疯狂的。”西弗勒斯也喝了一口茶“你看过他的那些袍子了?”
“有鉴于此,我不会以单纯的善恶来评价一个人,你知道,新生的幼儿如果没有与人世相关的知,他长大后也无法以寻常人的身份生存,不论是丛林里的狼孩,还是皇宫里的王子,当他们第一次接触火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会去模仿周遭,狼看见火会逃跑,狼孩看到火也跑,王子们看到宫娥生火,他们也会知道火能取暖,但是他们不知道那火有多烫,如果用手去碰会烫伤的,有句名言,好奇心是前进的动力,很多儿童都有同等好奇心,我们东方的父母会告诉孩子们什么事禁止做,而西方却不会,你们让孩子们碰触火苗,知道痛苦了,但你们不让孩子们就此惧怕火苗,你们称呼这是更成熟的、受过磨练的理智。”
“我不明白。”西弗勒斯皱眉。
“我现在向你表达的是我对你们的模式的了解,你或许听过‘无为而治’,那么你听说过‘为而不争’吗?”
“不。”西弗勒斯坦然说道。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我们告诉孩子们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并不与他们竞争,你们培养竞争心,这造成了人们片刻都不敢放松,要时刻让自己变得更强,避免自己弱于他人,也就没有时间生儿育女了。”张涛说道“在大争之世有一颗不争之心最后只会自取灭亡,然而现在竞争过于激烈,让人无暇顾及其他,包括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我们有句成语‘物极必反’,比起抱着批评的态度,觉得东方是威胁,你们是不是该教一下孩子们如何理性控制自己的观念,给他们设点限制。”
“我试过了。”西弗勒斯笑着说“你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有多么爱在学校里夜游。”
张涛平静得看着西弗勒斯。
“马基雅维利认为为了国王把自己的名声弄臭,而不是光顾着自己好名声的大臣才是好的大臣,但我得说,做那种好大臣的感觉恶心极了!即便他后来成了城堡的国王。”西弗勒斯咬着牙说“有很多人觉得他是个伟大的人,我也曾经那么以为,可他对我却太残酷了,他谁都不爱,谁都可以利用,甚至包括他自己,只除了他的妹妹阿里安娜还有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张涛奇怪得问。
“你不知道吗?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同性恋者。”西弗勒斯露出了一口黄牙笑着说“而被他打败的黑魔王格林德沃就是他的爱人,你现在也不批判他吗?张?”
说完西弗勒斯就将杯子里的茶一口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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