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谚语曾说过:世界上只有两种动物能够到达金字塔顶,一种是鹰,一种是蜗牛。
只要像蜗牛一样缓慢而努力得向上攀登,迟早有天它也能和鹰一样到达制高点,与驭风而生的“宠儿们”一起俯视黄昏或朝阳之中,沐浴在黄金般光线之中的富饶国度。
蜿蜒曲折的尼罗河变成了一条小溪,所经之处都是绿色,点点白帆点缀其中,河边饮水的牲畜看起来像蚂蚁一样渺小,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
无人相信这样的国度有一天会只留下断壁残垣,繁荣的城市被人们抛弃,最终埋葬在黄沙之下。
但就像图特摩斯四世法老在吉萨金字塔狮身人面像爪间树立的“记梦碑”上所描述的,覆盖在大像上的沙土迟早会被清除。
那时的法老还年轻得像荷鲁斯一样的小伙子,他就像其他埃及王子年轻时那样欢度他的青春。他驾驶着战车,在沙丘之间像风一样跑得飞快,拉满弓,追捕沙漠中的狮子和野山羊。
有天他打猎累了,想小憩一会儿,便在斯芬克斯的影子下睡着了,在睡梦中斯芬克斯对他说话,你看看我,我在遭受怎样的痛苦,我的身体几乎已是一堆废墟,漫天的沙尘总是在侵扰压迫我,我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我的保护者,那么就来跟我多亲近吧,我与你同在,我是你的向导。
于是最早的一次“考古”挖掘行动开始了,王子命人清理了那些沙子,而他也履行了另一项承诺,修补斯芬克斯的爪子和胸部。
塞勒姆案件中,人们常谈起“邪眼”,这种眼睛被认为有诅咒人的力量。然而在古埃及,荷鲁斯之眼代表着复活,并具有阻止恶魔借机重生的力量。
在大英博物馆里,也有数尊古王国时期法老的雕塑,他们的眼睛用青铜和白水晶进行装饰,这代表着法老强大的生命力,如同太阳般光芒四射。
阿拔斯帝国的学者西那不相信眼睛有那么神奇的机能,因为他不相信空气是一种器官,而是一种媒介。
它常和光一起玩点折射的小戏法,欺骗人类的眼睛,形成海市蜃楼,让迷途的旅人们为了不存在的绿洲而疲于奔命。
当你选择相信的时候,就算是假的也会当成真的。
当你选择不信的时候,就算是真的也会当成假的。
你亲眼看到的也不代表是真的,那可能是大幻术师的伎俩,自由女神像真的消失了么?还是你以为消失了?
魔法只在少数人的灵魂之中绽放。
但就算是巫师,也有不及麻瓜创意的时候。
这是神给予“凡人”的天赋。
入夜后的黎塞留图书馆椭圆形大厅的天顶已经采不到一点光了,不过敞开的换气窗却将燥热的风和室外的车流声吹了进来,西弗勒斯举起了魔杖,将它们一个个关上了。
龚塞伊正和苏珊娜将阅览室内的桌椅推到一边,留出了中间的空地,卢修斯·马尔福没有出现,毕竟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麻瓜,并不适合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不论有多少猜想和准备,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就算有陷阱也只能见招拆招,客场比赛的球队都知道,别人家的主场当然有优势。
在布置好了“角斗场”后,三人一起来到了阅览室的中央。
“你们去楼上。”西弗勒斯对二人说,然后他拿出了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从居维叶的办公室里找到的红色药膏,随即用魔法火焰将之加热。
很快红色的烟就像在那个位于地铁夹缝之中的石窟里一样弥漫,只是它并没有一直攀升,而是到了一定位置后就停止了,转而向四周扩散,很快整个椭圆形大厅的一楼都被笼罩在了红色的烟里。
原本在灯光下泛着金光的大厅变成了血红色,看着相当不吉利,这时西弗勒斯拿出了韦斯莱把戏店出品的天气瓶(weatherbottle)放在了佛罗伦萨和雅典之间的出风口,卖得最好的天气瓶是圣诞节时在室内制造雪花的,这个里面装着风。
当风吹进了出风口后,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后来随着风量越来越大,整个椭圆形大厅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仿佛有一头巨兽即将醒来。
旧黎塞留图书馆还有气动传送系统,当初的设计者不知道留下了什么秘密,总之在这一声闷响后,所有的出风口都开始吹风,产生的气流让红色的烟雾继续向上攀升,最后到达了天花板。
这些红色的雾碰到了玻璃后,玻璃就开始坠落,之前在石窟里也发生了同样的事,只是坠落的玻璃球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放出了里面的白银蝎子。
而这些玻璃却漂浮在空中,就像水滴般慢慢融合,最终形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小心!”苏珊娜在二楼的书架边说。
西弗勒斯低下头,发现不知从哪里爬出很多白银蝎子,它们正密密麻麻得朝着他奔去。
他举起了魔杖,发现它又失去了作用,于是将那把黄金乌银弓给取了下来,拉动了不存在的弓弦,一个透明的混淆咒落到了蝎子里面。
这些蝎子四溅开来,开始互相残杀,很快变成了“尸体”,然后它们变成了一滩像水银一样的液体,而原本它们背上的,类似眼睛的红宝石则缓缓升起,直到碰触天花板上的玻璃。
它发生了转变,由透明的玻璃变成了金色,仿佛点石成金。
“魔法石。”龚塞伊盯着变成金子的玻璃说。
“巴黎可是尼克勒梅的老家。”西弗勒斯平静得说,一边游刃有余得使用混淆咒,“杀死”更多的蝎子。
“你知道么?古埃及的镜子都是铜镜。”龚塞伊说“没准那不是黄金!”
“你取一块下来怎么样?”苏珊娜怂恿到。
“等等看。”龚塞伊盯着西弗勒斯说“我想看看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水银”渐渐形成了一面与上面的黄金镜子一模一样大小的白银镜子,两面镜子面对着面,出现了无数个重影,看起来就像两个有透视效果的隧道,通向幽暗深邃的远方。
当最后一只蝎子也“死”了后,它们形成了两个完美的黄金椭圆,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接下来怎么做?”西弗勒斯问龚塞伊。
“呃~音乐?”龚塞伊不确定得说。
“我在问你!”西弗勒斯僵着脸说。
“来一段怎么样?”龚塞伊对苏珊娜说“就像女祭司。”
“我?不!”苏珊娜尖叫着说“为什么我要那么做!”
“你为什么来这儿?”龚塞伊怒吼道。
“我可以报警抓你们。”苏珊娜皱着眉说。
“你可以试试。”龚塞伊讥讽的说。
“够了。”西弗勒斯在苏珊娜还嘴前说“帮我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还能正常使用魔法。”苏珊娜用漂浮咒将一本书飘了起来“我这里没有红雾。”
“还记得我们在卢浮宫吗?”龚塞伊跃跃欲试的说“我有圣甲虫护身符,能正常使用魔法。”
“别进来。”西弗勒斯在红雾里警告着“我还不知道这雾有什么用!”
龚塞伊看着那红雾组成的卵形空间,冲着苏珊娜说了句法语,然后就跳了进去。
红雾让能见度变得很低,龚塞伊用了一个荧光闪烁,照亮了西弗勒斯的脸。
“瞧。”龚塞伊兴高采烈得说“起作用了。”
“你的计划是什么?”西弗勒斯冷漠得说。
“我不知道。”龚塞伊兴奋得说“这真是太神奇了。”
“你试试能不能离开。”西弗勒斯说道,但龚塞伊显然没有去听,他跑过去看那些笼罩在雾里的木头桌椅,它们正变成金属的。
就像魔法新生的第一堂课,要将火柴变成针。
西弗勒斯盯着龚塞伊的背影低声说着什么。
二战时曾经有个美国将军,他曾说宁可面对德国人的两个师也不希望背后有一个师的法国人。
或许此刻西弗勒斯正和贾斯丁参加过敦刻尔克大撤退的爷爷一样“问候”。
也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了一阵音乐声。
lacrymosadiesilla,
在这痛哭之日,
quaresurgetexfavilla
将要受审的罪人,
judicandushomoreus.
将从灰烬中复活,
huicergoparcedeus,
主啊,求您宽恕他,
piejesudomine,
主啊,仁慈的耶稣,
donaeisrequiem!
求您赐于他永远的安息吧
amen!
阿门
“是图书馆的广播。”苏珊娜说“谁放的?”
“有趣。”西弗勒斯卷曲着嘴角笑着。
谁能想到纯血的、白金马尔福居然也会和亚瑟·韦斯莱一样摆弄那些“麻瓜玩意儿”。
这首歌便是拿破仑灵柩回巴黎时演奏的曲子——莫扎特的安魂曲,广播里播放的这一段的名叫“以泪洗面”(lacrimosa)。
那一天本来该是悲伤痛哭的日子,维克多·雨果笔下的法国人却高兴得像过节,仿佛拿破仑又一次凯旋归来。
“就像博马舍说的,一切事物,最后都以一首歌来结束。”龚塞伊大声吆喝着“不论你们要干什么,来吧!我们准备好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阵狮吼声,仿佛回应了他的呼唤。
紧接着两人就看到地上的那个水银镜子里的隧道尽头由远而近,跑来一个影子,在两人反应之前,它已经从镜子里跳了出来,站在了大厅的中央。
龚塞伊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这个有两层楼那么高的斯芬克斯,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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