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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诅咒与祝福

    拿破仑在意大利获取巨大而辉煌的战果,除了他本身的军事才能之外,还因为他擅长剪掉大不列颠的羽翼。

    乔治三世国王在土伦之战前宣布科西嘉属于大不列颠,导致西班牙盟友与之决裂,同样在意大利战场上,拿破仑也说服那不勒斯脱离大不列颠王国,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复了科西嘉。

    除了福克斯之外,拿破仑还接见了来自不列颠岛的其他人,包括爱尔兰独立运动组织者托马斯·艾米特,除了德国和意大利之外,1796年还有一支法军袭击了爱尔兰,同样没有成功。

    乔治安娜无从得知他是不是还在暗中支持爱尔兰革命,她只知道再加上《苏格兰的爱德华》,拿波里昂尼想干什么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仅凭英格兰和皇家海军能坚持多久呢?这个时候再与美国交恶无疑是个坏主意,那份由丹麦货船运送的含有大量硝石运往法国的美国货牵动了很多人的神经,美国人开矿、修路需要炸药,但他们没有精良的设备,自己制造的炸药不如法国的好,还是说英国愿意生产炸药给他们用呢?

    就连英格兰本土也有人捣乱,乔治安娜付了两万法郎给自称是经线仪发明者儿子威廉·哈里森的骗子。虽然他的身份是假的,可是图纸却是真的,法国海军很快就会和英国皇家海军一样,列装一模一样的经线仪的。

    图纸是怎么泄密的?还有别的什么图纸泄露出去了?

    英国海军部必须尽快对此采取对策,哈里森的经线仪和约翰·哈德雷研制的六分仪会让人们获取更精确的地图和海图,人们的航海能力也会因此获得更大的提高,不至于一头撞上忽然出现的海岸线,也不会一头撞入暗礁密布的海域。

    法国陆军作战是勇猛的,不过法国将领对图纸和地形掌握的水准非常一般,而这正是炮兵上尉的长处,他的炮弹要精准打击到目标,那个时候他的头脑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在德国打了败仗的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后来又转去增援意大利方面军,儒尔当的军队被马塞纳接手,贝纳多特还是率领着自己的那支。两人在联合进行塔利亚曼托会战的时候,贝纳多特希望松布尔-马斯方面军在战斗中大显身手,证明自己不输给意大利方面军,便比马塞纳的军队行军速度更快,这导致了在渡过伊臧措河时“节奏”被打乱了,拿破仑赶到伊臧措河左岸时,右岸贝纳多特的队伍已经打了起来,为了节省时间,架桥部队只能跳入河中,在齐腰深的水中河两岸敌军的炮火下强行架桥。

    为了获得更精准的地图,财政再吃紧,拿破仑也不至于舍不得那两万法郎。

    莫罗、贝纳多特这些“共和派”将领确实让他很烦,月圆之夜那天他借着看马戏的借口跑到了勃艮第公馆,然后又和“上次一样”打算约她回塔楼。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剧院的后台变成了兵营,除了那个有祭坛的房间,她在那里慢慢得倾听他的烦心事。

    不论乔治娜身体看起来有多么成熟,她终归只有16岁,一个小女孩没有判断力,一个率领几十万大军的32岁将领难道没有么?

    西弗勒斯在这方面她从不需要担心,他看那些学校里的六年级女学生,不论是身材有多成熟全部以“小巨怪”称呼,这或许就是21世纪的女老师和19世纪的男将领之间存在的“代沟”,这个代沟比英吉利海峡还要宽,他是没那么轻易过来的。

    他最后有点不高兴得走了。

    如果可以,乔治安娜也希望自己能和约瑟芬一样去泡温泉,可惜她要应付福克斯的三个家眷,回答她们巴黎哪个餐馆最好吃,哪个店铺的首饰最好看的问题。

    幸好这时候有拉普拉斯的女儿帮忙回答了她这个问题,与她一起来的还有蒙日的两个女儿,她们都嫁给了因为卫国战争失去手脚的军人。

    是的,乔治安娜可以想象恒星的死亡以及宇宙大爆炸的问题,可是生活还是由这些“小细节”组成,她还是从宇宙空间回到地表吧。

    也幸好波拿巴是个有钱人,否则她还要考虑做饭洗盘子的事。

    西弗勒斯是从来不帮她洗盘子的,波拿巴会么?

    这个问题想起来就觉得恐怖,要是法国人知道她打算让他干这个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她觉得在担心这个问题前,他们有别的问题需要担心。

    汉尼拔在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有大象,拿破仑第一次过阿尔卑斯山是绕过去的,当时别说大象,马和骡子都没有多少,第二次也没有,他打算在日后修凯旋门的地方修一头大象的雕塑纪念这个“丰功伟绩”,而他会有这样的灵感是因为看了马戏团里的大象。

    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大象用长鼻子发出的那种嘶鸣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冲锋的号角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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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到了巴黎的西岱岛上。

    他的穿着像是个普通的麻瓜,当他拿起手上的旅游杂志看的时候,又有一声轻响,龚塞伊和菲利克斯出现了。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位于小丑路附近的一座塔楼,那是13世纪圣殿骑士团所留下的遗迹,在圣殿骑士团被“美男子”给铲除之后,其所有的财产被医疗机构瓜分,到了1667年毫无用处的圣殿外墙被拆除,这块空地上建造了一些公馆,租赁给手工艺者使用。

    法国大革命期间,圣殿骑士团一座没有拆除的塔楼成了一座监狱,路易十六和他的家人被关押其中,路易十七也在这座监狱中去世。

    圣殿骑士团团长被火刑烧死的之前,曾经诅咒腓力和克莱芒五世:“上帝知道谁才是真正犯错和有罪的人,不幸者马上将这些错判我们的人推翻,上帝将为我们的死复仇,所有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人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当克莱芒五世暴毙,“美男子”也在八个月后坠马身亡后,卡佩王朝的直系、支系都逐渐没落,最后只好将御座让给了瓦卢瓦王室。

    腓力四世属于卡佩王朝,波旁王室属于瓦卢瓦王室的远亲,瓦卢瓦王室追溯起源与卡佩王室是堂兄弟的关系,所以波旁王室可以说是卡佩王室的远亲。

    在1808年的时候,拿破仑下了一道谕令,拆毁了那座关押路易十六一家的塔楼,因为它几乎已经成了保王党朝圣的地方。现在留下来的古迹很少,那座不起眼的13世纪的塔楼是其中一个,另外还有两座小礼拜堂,1793年10月29日和30日,吉伦特派在其中一个礼拜堂里度过了最后的时光,另一座礼拜堂则是路易十八所修建,为了纪念玛丽·安托瓦内特。

    这两座礼拜堂中间的部分,则是罗伯斯庇尔被送上断头台的地方,当年所有要被送往断头台的犯人都要从此路过。

    “你感觉到了什么?”西弗勒斯问道。

    “没什么。”龚塞伊回答。

    “黑暗。”菲利克斯一起回答。

    西弗勒斯卷起嘴角,放下了旅游杂志。

    “你们觉得这里会不会找到玛丽·安托瓦内特?”

    这次没人回答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龚塞伊问。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个精明伶俐的人,身上有年轻人的优点,又有成年人的长处。”西弗勒斯慢吞吞得说道“但这个被命运之神惯坏的小子需要惩罚。”

    “你要怎么惩罚他?”菲利克斯问。

    “你知道福灵剂喝多了会有什么副作用?”西弗勒斯问菲利克斯。

    “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菲利克斯照本宣科般说道。

    “没错。”西弗勒斯笑着说“为了解除这些副作用需要解药,他会走霉运的。”

    “我觉得,他并不是因为喝了魔药才那么走运的。”龚塞伊说“别干傻事,斯内普。”

    西弗勒斯看着龚塞伊“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法国人。”

    龚塞伊没有回答他。

    “你有没有想过造成现在的局面究竟是什么原因?”龚塞伊问。

    “我当然想过。”西弗勒斯看着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小礼拜堂“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说完他就搂着菲利克斯的肩膀,像父亲一样带着他走向礼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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