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欧的创世神话里,世纪初开之际没有天,也没有地,在浓雾之中只有一道金伦加鸿沟,鸿沟之北为“雾之国”尼弗尔海姆,鸿沟之南是“火之国”穆斯贝尔海姆,在热气与寒冰的交错中诞生了双巨人之祖尤弥尔和一头名为欧德姆布拉的巨大母牛。尤弥尔吃着欧德姆布拉分泌的奶水维生,而欧德姆布拉则舔舐寒冰上的盐粒,后来尤弥尔的身上长出了智慧巨人密米尔和女巨人贝丝特拉,在母牛的舔舐下,冰中出现了诸神之祖布利,布利生下了包尔,包尔和霜巨人的女巨人贝丝特拉生下了奥丁、威利和菲。
巨人族和诸神不和,双方挑起战火,后来尤弥尔被诸神所杀,巨人族战败,逃亡约顿海姆,他们保持着对诸神的恨意伺机报仇,而诸神则用尤弥尔的血创造了海洋,汗水作为湖泊,躯体作为大地,骨骼作为山脉,胡须作为植物,牙齿作为岩石,颅骨悬挂起来作为天穹,脑浆作为云层,重新创造了这个世界。
在这个新创造的世界里,有一颗名为尤克特拉西尔的“世界树”,据说此树是白蜡树,奥丁的长枪就是由它的树枝做成。
尤克在古英语的意思是“令人害怕”的意思,同时也是奥丁的另一个名字,特拉西尔则是指的马,组合在一起就是“奥丁的马”。据说这是为了纪念奥丁曾经把自己倒掉在树上,用长枪刺伤了自己,因而发现了如尼文。
这棵树上有九个王国,创世之初的雾之国和火之国都长在上面,树下有三颗粗大的树根,其中有一根树下住着啃食树根的毒龙“尼德霍格”,当它将树根咬断的时候,诸神的黄昏也会到来。
1689年英国议会颁布了《权利法案》,英国国王的权力受到了限制,议会的权力被提高了,国王的手里只剩下行政权,军权、立法权和财政大权都完全属于议会。
不论督政府是学习英国议会那样,还是别的原因,总而言之他们在远离战场的巴黎,不论信使如何骑快马往返,路上都会耽搁时间,24个小时足以改变战局。拿破仑一直都是跟军队在一起的,包括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这么做固然能及时掌握战况、调整指挥,同时也意味着冒着巨大的风险,以及会看到战争罪恶的一面。
1796年的法**队穷到空腹作战了,他们到达了富裕的意大利之后,完全没有办法遏制自己对资金和“补给”的渴望。
如果不枪毙一些人,军纪根本就没办法恢复,这是拿破仑表面风光之下的另一面。
胜利能给远离这一切的人信心和快乐,但对于深陷其中的人来说,最能带来愉悦的是战利品。
雷神托尔之日后便是弗雷雅之日,这一天乔治安娜得到了一个礼物,一个黄金制成的,带有古代如尼文的手镯,它是被拿破仑副官送来的,放在一个红色的天鹅绒垫子上,看起来非常炫目。
她也许可以抗拒普通的钻石和珠宝,却对这种首饰没有什么抵抗力。
德语区有人信仰教会,同时也有人信仰奥丁、托尔,她不知道这个手镯是从北意大利贵族手里抢来的,还是从莱茵河的居民手里夺走的,但它无疑是染了鲜血的。
其实她手上的戒指也是类似的东西,只不过是别伊的妻子为了保全丈夫其他的财产而和拿破仑交换的。
就连女神也因为一条项链,和制造它的矮人睡觉,何况是一个凡人呢?
她在抵抗了一上午之后最后还是在中午时分将它给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很多炼金术士会在自己的文件里加密,这个手镯也是,不将它戴在手上是不知道它的作用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它套到自己手腕上时,她忽然想起了好不容易挣脱的脚镣,以及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冕冠,还有她另一只手上的手镯。
那个镯子里有波拿巴的头发,她戴着那个手镯很长时间了,几乎已经忘了它的存在。
一开始她戴着它的时候只有甜蜜,现在她说不出戴着它是什么感觉。
于是她将那个黄金手镯给放下了。
她坐到了躺椅上,将自己蜷缩起来。
在霍格沃茨之战时她可以无畏得面对五十英尺的巨人,却对那个五英尺三英寸的矮子心存畏惧。
这时乔治安娜的短腿猫很赏脸得跑了过来,像是在安慰她似的蹭她的腿。
她将它抱了起来,放在膝盖上理顺它的毛。
然后抬头看着窗外,指望有一道黑烟会忽然出现将她带走。
她给西弗勒斯惹了麻烦,即便没有公证人,她还是答应了波拿巴的请求,她不能等西弗勒斯来了,说句话就跟他走。
这样她就会和那位跟着小提琴手逃亡俄国的g夫人一样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诺曼底登陆前曾经也有一次第厄普登陆,虽然那次登陆没有成功,不过却给诺曼底登陆总结了很多教训。
等忙过了这一段,波拿巴就要去鲁昂和法国北部视察,第厄普的路况非常糟糕,马车根本难以通行。
上次关于水果的谈话是他们阅读了北美洲游记后说的,种植园主们给了奴隶们水果吃,自由人还吃不起水果呢。
这个话题好像并不适合拿破仑说,但是伊甸园的蛇不也是这么诱惑夏娃偷吃禁果的么?
伊甸园里所有的果子亚当和夏娃都可以吃,唯独一颗树上的果子不可以吃。
你难道不好奇它是个什么滋味?
好奇心是驱动人前进的动力,也是害死猫的诱因。
那天她在杜伊勒里宫里看到的那个被太阳晒得黝黑,穿着绿色制服,腰上佩着马穆鲁克剑的拿破仑让她觉得新奇极了,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冒险家。
“有没有想我?”
她被吓了一跳,几乎跳了起来,鲁朗格也从她的膝盖上跳了下来。
她刚才想的那个“冒险家”此刻穿着黑色带金线的礼服,正站在她的身后,他的帽子拿在手里。
面对这么一个可以用纤细来形容的男人,并且他还没有任何武器,乔治安娜还是将魔杖给取了出来指着他。
他并没有害怕,也没有震怒。
“你怎么不去陪福克斯?”他微笑着问。
她开始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喜欢这个手镯?”他又问道。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问题的答案?”她问道。
“你可以一个一个回答。”他自信满满得说“从第一个开始。”
她没有回答他。
“和我出去兜一圈怎么样?”他想个小浪子一样说道。
她想起了那个漫画,一个瘦小的法国士兵试图亲吻一个肥胖的英国贵妇。
法国士兵对胖夫人说:“夫人,我非常尊敬您,被您的美貌深深吸引。”
胖夫人却说“您是一位有修养的绅士,您的吻让我脸红,但我不能拒绝您,虽然我知道您在欺骗我。”
“好啊。”她答应了,并且放下了魔杖“你确定着么做会淡化丑闻?”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是为了庆祝和平。”他朝着她伸出手“过来。”
乔治安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过去了。
他牵着她的手,专心看着她的手背,拇指在她的皮肤上摩挲。
他看得很认真,而且捏得也很用力,几乎把她弄疼了。
“利昂……”她忍了一会儿后颤声说道。
他像是这时候清醒了一些,睁大了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我们现在走吗?”她借机将手抽了回来。
此时天光大亮,而且天气也很不错,很适合坐在敞篷马车上兜风。
他揉了揉鼻子,彬彬有礼得让她先走。
“等等,我去换身衣服。”
“你不论穿什么都很美,我的公主。”他温柔得说“我们去法兰西剧院看戏怎么样?”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歌剧。”
他笑了起来“我也一样,但我包厢的沙发很舒服,我常躺在上面睡觉。”
“你可以躺,我又不可以。”她嘀咕着说,过了半晌后她说道“有时我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梦,居然会幻想和您在一起。”
他低下了头。
“你原谅我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他。
“有时我会忘了西弗勒斯,这让我觉得很罪恶。”她沉默了半晌后说“但我没将你们比较过。”
“里波有没有跟你说过戒指的事?”他面无表情得说。
“是的。”她颤声说“路易十六……”
“是个好人,却是个坏国王。”他接着她的话头说了下去“你要是接受我,就不能只接受我的优点,还有我的缺点。”
“你的缺点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乔治安娜有些讽刺得说“你制造了一个血海,利昂。”
“路易十六希望自己的血流淌过之后,法国的土地上不再流血,你觉得他说得对吗?”他傲慢得说。
乔治安娜平静得看着他。
“让莫罗去当皮埃蒙特总督,你确定你不会后悔?”乔治安娜问。
“我已经后悔了。”他低声说“走吧女士,别让大家等久了。”
她都忘了,只要拿破仑没来,就算戏演到了一半,剧团也要从头开始演,让大家看重复的剧情多没意思。
于是她转身走了。
可是她没走两步,她的胳膊就被拽住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到灵魂深处。
过了一会儿后,他松开了手,然后疾步走到了她的前面,率先离开了书房。
她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跟了上去。
9月已经开始入秋,她其实该批上披肩,不过她觉得他不会希望英国的毛织品出现在自己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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