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发生了战争,你会逃亡什么地方?
对于生活在普法战争期间的纳伊地区居民们来说,巴黎是他们的最后的选择。
从巴黎公社接管巴黎之后,面包和面粉就被严格管控了,每个人凭面包卷进行分配,难民会分到难民卷,用于解决在巴黎的住宿和吃饭问题。
这些难民是为了躲避普鲁士人的炮弹,但是躲进了巴黎之后,却要遭受“自己人”的炮击。
巴黎公社运动后留了很多老照片,很多曾经美丽的建筑变成了断壁残垣,然而这并不全是抢劫和纵火造成的。
绝大多数被破坏的建筑是城外的“凡尔赛分子”炮弹造成的。
现在很多游客,甚至是法国人也会弄混淆巴黎和大巴黎的区别。
巴黎曾经也有古城墙,这座城墙最早的修建者是腓力二世,从他之后,几乎每一位新的法国国王登基的时候,都要下令加高巴黎的城墙,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因为腓力二世修建的城墙不够高。
卫生糟糕的中世纪,很多居民会直接往街道上倾倒粪便。
后来在城墙修好后,居民们有了“市民意识”,因为因为这些粪便的臭味会影响到城市的整洁,市民们开始成群结队的跑到城墙上,站在城墙上将粪便倾倒在城外。
在巴黎居民的日积月累下,城外的粪便已经堆积成山,城墙外的护城河里也满是粪便,河中的鱼虾早已死毙,河水也开始变得粘稠。原本保卫巴黎居民不受外敌侵害的城墙,在粪便的堆积下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后来在一场抵御外敌入侵的战争中,城中居民居然发现那些敌人居然可以站在“粪山”上直接爬上城墙。
如果想要彻底清理城外的粪便,可能要动用城中所有的壮劳力,单凭国王的士兵,根本无法彻底清理完城墙外的粪便。
直到十九世纪初期,城墙外的粪山才被清理完毕,据说当时曾动用了一万多名壮劳力。
鉴于这个原因,每个国王才不断加高城墙,不过这些城墙不全是石头的,到了瓦卢瓦王朝查理九世和他的母亲凯瑟琳·德·美第奇的统治时期,红衣主教黎塞留修了一段泥土城墙,又加固了城门。
到了路易十四时期,喜欢南征北战的路易十四扩大了巴黎的版图,巴黎也不再是边境城市,接连对外征战的胜利让路易十四的信心膨胀了,边界上的的防御工事也足够保卫巴黎,于是他下令将查理五世和路易十三的泥土城墙给拆了,菲利普所建的石头城墙拆起来太困难,断断续续花了十年时间才拆完,巴黎成了一个没有城墙、完全敞开的城市。
路易十四修建了很多道路,并在以前中世纪老城墙的基础上扩大了一圈,建造新的步道,以代替原来士兵们的巡逻通道,并将环城大道和这些路链接起来。
这一圈步道就是巴黎环城大道的前身,而这条环城大道也成为了巴黎市区和郊区的边界。
为了彰显“太阳王”统治之强大,路易十四命令建筑师为新巴黎设计了数个城门。
这些城门只有四个一直保留到了今天,与中世纪主要作防御工事城门不同,新城门旨在表现恢弘、盛大的气势。古罗马的凯旋门是最能满足路易十四需求的。
从那之后,皇家建筑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们就多了一门课。当时的建筑师们认为在没有太多战争、也不需要将城门用作防御工事的时代,城门更多的是作为城市和乡村地区的分界。
建筑师们认为普通城门虽然材料也是石头,但应该与凯旋门有所差别,需要减少华丽的装饰,增加庄重的氛围。
路易十四留下的城门根本没有城防作用,更像是纪念碑一样的东西。
新式城门应当具有税卡和居住的功能,同时作为巴黎的新大门,应当具有雅典卫城山的气势。
1784年,路易十六统治时期,包税商集团为了解决巴黎内外严重的走私所造成的财政损失,决定在巴黎周围重新修建一道城墙,并在其上设置若干税卡以控制税收。
这道城墙是在路易十四的环城步道之外的,是路易十三城墙的2.5倍,为此要修建62座新的“城市大门”。这些城门都采用希腊神庙式的山墙、柱廊和矩形平面,只是都被简化了,以作为和凯旋门的区别。
过城关都要交税,税关的出现导致了市内物价的提高,城内早已民不聊生,而政府却斥巨资建造了“普通城门”。
这些城关既不像以前的税卡那样是简单的小木屋,也跟人们熟悉的凯旋门毫无关系,花那么多钱修一个用小木屋就能解决问题的收税机构有什么意义?
再加上城关的建设成本已经大大超出了先前给出的预算,也加剧了法国大革命的爆发。
烧毁巴黎城关成为了大革命燃起的第一把火,巴黎市民拆除了那些“普通城门”后,当时包税商集团所建起的22米长3.5米高的城墙,以及城墙外的巡逻通道及林带都保留了下来,仍然在19世纪初延续着区分城市与郊区的作用。
当普鲁士人围城的时候,围着的就是这堵路易十六修的,为收税而修建的城墙。
路易十六统治的最后几年里,巴黎的城市环境状态已经相当糟糕,城市与郊区混作一团。
著名的香榭丽舍大街是链接卢浮宫与新凯旋门的中轴线,又被称为凯旋大道,在17世纪时这条全世界有名的美丽大街曾经是沼泽地和荒野。
1805年拿破仑打败了俄国和奥地利联军,为了纪念这件事而修了此门。
它是以单独的纪念碑的形式修建的,不仅有拿破仑的生平事迹,下面还有无名战士墓。
波旁王朝复辟期间曾短暂停工,波旁王朝被推翻后又继续施工,但是修好了这座宏伟的大门后,巴黎本就糟糕的交通变得更糟糕了。
不过巴黎人民每人想像拆了那些“税卡”一样,拆了凯旋门,巴黎人民每逢重大节日还会有个穿着拿破仑时代军装的士兵,手持军刀,在凯旋门前鼓舞士气。
每年国庆,法国总理要从凯旋门下走过,卸任那天要向无名烈士墓献上一束鲜花。
据说5月5日拿破仑生日那天,夕阳总会恰好在圆形拱门的正中。
在普法战争中,普鲁士军队在凯旋门下阅兵,希特勒也曾穿过凯旋门,在凯旋门下阅兵。
君主论上曾经说过,一个国王切记不可忘了军事建制和组训,耽于安逸而忘了这项专业会导致君主下台,也是亡国丧权的主因。
军队不只是会保护继承王位的君主,也会成为平民攀爬王位的捷径。
君主论中是以米兰大公,弗朗切斯科·福尔扎来进行举例的。在两百多年后的法国,则有一个小个子科西嘉人借用了这个法国贵族弃之不用的“捷径”,成为了法兰西皇帝。
平民觉得在他身上能找到和其他平民有的品质和能力,可拿破仑并不算是个真正的平民,他是个小贵族,并且在拿破仑这一代已经没落了,好在他父亲工作勤劳才让拿破仑有读书的机会。
可是他的所学都是和歌舞升平的巴黎没关系的,那是个“和平”的世界,要音乐家、作家,以及长得高大的俊男美女才有出头之日。
不整顿军事的后果理智的人都知道,佣兵出身的弗朗切斯科的后人,卢多维科·斯福扎其实并没有马基维利写的那么醉心艺术,不整顿军队。
佣兵是没有忠诚可言的,如果哪个君主靠佣兵打了胜仗,那么自己必然也会被佣兵所要挟,甚至最后会和米兰大公一样,丢了自己的领土。
要控制这帮鬣狗没那么容易,相比之下本土士兵要忠诚得多。
法国大革命期间,当巴黎市民暴动时,军方的表现一直很迷。御林军倒戈了,驻守巴黎的其他常规部队却不一定,他们只是基本没动作,就像蒸发了一样没什么存在感,任凭愤怒的平民把贵族活剐了。
尼卡暴动的时候,军队面对数倍自己的平民,在赛车场进行镇压,一样将骚乱平息了,那个时候还没有大炮。
“你在看什么!”西弗勒斯忽然说到。
“哦,你吓了我一跳!”她软绵绵得捶了他胳膊一下。
“你还在看巴黎公社?”西弗勒斯看着她放在图书馆阅览室桌上的报纸。
“我觉得他们很有趣。”波莫娜抚摸着那些发黄的报纸说“他们很真实,在自己资源紧张的情况下还在收容难民,为妇女和儿童提供住处。”
“男人呢?”西弗勒斯问“男人上哪儿去了?”
波莫娜没法回答。
“你知道为什么普鲁士人只围城,不进城么?”他将一杯冰咖啡递给她。
“你有什么高见?”波莫娜从口袋里拿出了香蕉面包。
这是她的早餐,因为宿醉她毫无胃口,现在她感觉好多了,并且因为饥饿而饥肠辘辘。
“斯大林格勒打完之后几乎成了废墟,而且城市作战必然少不了巷战,让法国人自己人打自己人既能分化他们,也可以避免自己的兵力受损。”
波莫娜没去过巴黎的郊区,她只是从历史资料上知道很乱。
在英语国家的语境中,郊区指的是带草坪的独立或者半独立住所,类似哈利以前住的小惠金区。
但法国的“郊区(banlieue)”应该和英国的“郊区”不大一样。
这个词来源于“禁令”,中世纪时新到一个城市的人会在城门口看到一则告示,告知新来者如何在城市文明生活。
禁令代表的是城市文明的界限,不是指的城市近郊,有绿地和花园围绕,却千篇一律的独栋房子。
“对不起。”波莫娜说“昨天的晚餐……”
“没什么。”西弗勒斯打断了她“我能理解,你当时处于战备状态,更何况后来跳舞的感觉很不错。”
“普罗米修斯从奥林匹斯山上偷了火种,我却偷了众神的食物。”她傻笑着说。
“你觉得这么说会挽救你昨晚糟糕的宴会布置吗?”西弗勒斯冷着脸说。
“我们是在雨果家里。”
西弗勒斯懒得理会她,继续翻阅借来的书。
“下午我们去巴黎圣母院怎么样?”
“游客太多了,没兴趣。”他断然拒绝了。
“那么,去法国的隐藏地?”波莫娜说“我还没去法国的巫师世界逛过呢。”
“随你。”他没什么兴趣得说。
波莫娜耸了耸肩,又继续看以前的剪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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