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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斯拿着那个脏兮兮的饼干盒呆站着,大约有七八分钟,如果不是录像背景声里有吉姆的声音,还有不断变换的数字,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样。
紧接着,他忽然后退了一步,然后就跟发了疯似的向窗口跑去,吉姆立刻扔掉电话冲了过去,试图将他给按住。
在经过了一番挣扎后,吉姆抄起了冰桶,不过看他的姿势,他像是要把这个桶砸在米尔斯的头上,结果冰桶里的冰和水淋了米尔斯一头一脸,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经历了一个让人精力交瘁的晚上,又加上旅途劳顿,米尔斯毕竟不能像二十出头时一样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保持神清气爽。
他看起来很憔悴,胡渣也没有刮干净,这个样子去教堂肯定是不合适的,何况今天是星期天,会有很多家庭会到教堂参加弥撒。
但他现在急于要处理掉那个怪异的盒子,然后继续调查安吉拉·沃伦的事件,于是一大清早他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到教会告知他的那个联络点。
百鬼夜行往往是源自于付丧神的传说,在日本神话故事里,器物经过百年时间会变成妖怪,这些器物可以是花盆、雨伞、灯笼、铜镜等等,但是当清晨的阳光照耀大地它们就会消失。
米尔斯也不知道和尚会不会听神父的话,不过他懒得去管那么多了,下一次他绝不会一次调查两个案子。
当他从教堂的后门进入神父们的办公区时,米尔斯发现他要找的联络人正在和一个女性谈话。
她看起来三十多四十岁,女人的年龄永远都是一个谜,有一头深棕色的头发,穿着黑色的外套和牛仔裤,并没有穿高跟鞋,和纽约以及洛杉矶的女性打扮截然不同。
当他大量她的时候,那个女人也察觉到了他的出现,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爱德华神父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本来打算等他们聊完再过去的米尔斯只好走上前来。
“你是爱德华神父么?”
“是的,你是?”
“我是大卫·米尔斯,底特律的教区秘书跟我说,有事我可以来联系你。”
“哦,很高兴认识你。”爱德华神父立刻和大卫热情得握手。
“你是谁?”米尔斯没好气地撇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伊莎贝拉·泰勒。”女人上下打量着他“你昨晚上好像过得很不好。”
“泰勒……你和艾迪·泰勒和卡洛琳·泰勒……”
“他们是我的父母。”伊莎贝拉笑着说“我过来是调查事件的。”
“哦。”米尔斯干巴巴地说“这次是什么地方闹鬼?”
“殡仪馆,你呢,米尔斯先生?”
“旅馆。”米尔斯将纸袋里转着的饼干盒拿了出来“这玩意儿昨晚差点要了我的命。”
“是曼陀罗酒店?”爱德华神父问。
“没错,我调查了一下,这次闹鬼的可能是个日本和尚。”
“爱德华神父。”另一个司铎在走廊尽头喊道。
“请稍等我一会儿。”爱德华神父说,然后就跟着那个年轻的神父走了。
走廊上只剩下米尔斯和伊莎贝拉两个人。
“我能看看吗?”伊莎贝拉问。
“没问题。”米尔斯将饼干盒递了过去。
伊莎贝拉却没急着打开。
“我能感觉到,上面有很强的灵力。”她抚摸着饼干盒说“它干扰你了?”
“它怂恿我自杀算不算?”
“你知道佛教……”
“我知道,佛教不提倡自杀。”米尔斯不耐烦地说道“我听说泰勒夫妇有个博物馆,你能不能将它给收走。”
“我不知道。”伊莎贝拉说“我可以帮你保管几天,但它可能还会持续影响你。”
“什么?”米尔斯惊讶地说。
“就我所知,不是每个住在曼陀罗酒店64号房的住客都出意外或者产生幻觉,米尔斯先生,它对你的影响很大,你知道为什么吗?”
米尔斯没有立刻回答她。
伊莎贝拉将饼干盒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银盒子。
“白菊丸?”她念着盒子上的汉字。
“那是他爱人的名字。”米尔斯说“他们俩是同性恋……”
米尔斯将清玄和白菊丸,以及白菊丸转世的樱姬、地狱变屏风等故事给伊莎贝拉讲了一遍。
“我相信这不是器物变的付丧神,哦,我的天,我在说什么?”米尔斯说完之后有些暴躁得说道。
他现在看起来肯定很像是一个疯子。
“你认为,清玄的灵魂在这个盒子里,就像是个魂器?”伊莎贝拉却接着说了下去。
“魂器?”
“魂器能将人一部分灵魂封存起来,在埃及人看来,身体让灵魂的容器……”
“我不关心这些,你能不能处理它?”米尔斯不耐烦地说道。
“恕我直言,米尔斯先生,我认为清玄的灵魂现在附身在你的身上,即便我把这个盒子拿走,它还是会回来找你的,就像我父母处理的安娜贝尔娃娃一样,现在的关键是让他不缠着你。”
“那该怎么办?”
“继续调查,还有,你最好把它交给寺庙,他们对和尚的幽灵应该比修士更了解。”
伊莎贝拉将盒子还给了米尔斯。
“这东西邪恶吗?”米尔斯问。
“对不起,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东西会不会让我被诅咒什么的?”
“你听说过圣体容器(pyxis)么?”
“那个放圣餐的盒子?”
“你认为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啊……”
“人们相信吃了圣体会得到祝福,我不能保证你手里的这个盒子会给你带来诅咒或者祝福,也许你可以找人占卜一下。”
“比如塔罗牌什么的?”米尔斯怪异得笑着。
“我知道。”伊莎贝拉笑着说“听起来像是疯了。”
“但你还是建议我这么做?”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伊莎贝拉有些调皮得说道。
“什么秘密?”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到米尔斯的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认识的占卜师跟我说,能预测未来的不是她,而是附身在她身上的‘神灵’,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被附身时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米尔斯打了个寒颤,直勾勾得看着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朝着他笑了笑,然后摇曳生姿得走了。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今天上午天气放晴了,米尔斯目送着她行走在灿烂的阳光中,转头走向了刚才爱德华神父去的那扇门。
不论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想把这个饼干盒处理了,而且,他还要找个地方睡觉,反正他不会回曼陀罗酒店了。